夏淺淺將車門關上,躲在車子和夜瀾的中間,看着車子另一邊的顧亦然還在跟兩個人對打,顯然,他已經受了傷,動作越來越慢,幾乎都是在捱打。
夏淺淺心裡有些難受,不管是夜瀾還是顧亦然,都是爲了她纔會出現在這裡,她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受傷。
可是,目前這情況,他們兩個對十多個,還要保護自己這麼一個拖油瓶,怎麼可能打得過呢?
感覺身後的夜瀾在不停的動着身子,傳來了一陣陣的打鬥聲,似乎打得很激烈,夏淺淺雙手抱着肩膀,忍不住偷偷的扭頭看向了身後的夜瀾。
他像是母雞護着小雞一般的將她護在了安全的角落,沒有了她的牽絆,他終於能放開手腳施展自己,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帥氣,那麼霸氣,讓一邊的夏淺淺看着看着就癡了。
不管是怎麼樣的他,都這麼帥,這麼迷人,就連打架,都這麼的帥氣,讓她迷戀。
這個時候,又有車子過來了,似乎是顧亦然招來的人,兩輛車子,下來了四五個人,一下車就朝着顧亦然那邊過去了,卻沒有人過來幫夜瀾。
夏淺淺心裡有些着急,看着那幾個人倒下了又爬起來,像是不會累似得,簡直天可怕了。繼續這麼下去,夜瀾的體力肯定會承受不住,畢竟對方人多勢衆,夜瀾一個人,怎麼跟他們比呢?
夏淺淺一雙眼睛緊張的四處張望着,想着夜瀾的人什麼時候能趕來,沒想到扭頭卻看到一雙陰狠的眼睛在盯着夜瀾。
那人手裡拿着一把小刀,面目猙獰,眼神狠毒,朝着正在與五六個人對抗的夜瀾,快步的衝了過來。
這角度,夜瀾就算能避開那人的攻擊,也會被前面那幾個人打傷。
“小心……”夏淺淺的心狠狠的提了起來,她瞪大了雙眼,看着那人陰狠的眼神,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
她驚恐的大叫一聲,想也沒想就朝着夜瀾撲了過去。
“啊——”夏淺淺擋在了夜瀾的身後,用身體擋住了那刺向夜瀾的刀子,可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倒是她跟前傳來了一道尖銳的叫喊聲。
夏淺淺傻傻的睜開了雙眼,就看到自己跟前那握刀的男人的手被一隻大手抓住了,而他的胸前,還插了一塊玻璃碎片。
夏淺淺感覺自己的臉上被噴到了什麼溫熱的液體,她眨了眨眼睛,低頭看着自己手裡握着的脖子碎片,此時已經刺進了那人的胸口,鮮紅的血,從那人的胸口不停的流出來,很快就流到了她的手上。
“啊——”夏淺淺大叫一聲,慌忙收回自己的手,退後一步,撞到了身後的夜瀾懷裡。
夜瀾用力捏着那人握刀的手,不讓他手中的刀刺到夏淺淺,而背後卻完全暴露在了敵人的跟前,已經捱了好幾刀。可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手一用力,狠狠的將那男人的手腕折斷,搶過了那人手裡的刀轉身快速的揮舞了起來。
赤手空拳的夜瀾就已經可以單挑那五六個人了,如今多了一把刀,那幾個人哪裡還敢靠近呢?一個個臉上和手上都被夜瀾劃了好幾刀,紛紛退後,再不敢往前。
夜瀾一手舉着染了血的小刀一手攬着夏淺淺的腰,低聲道,“怕嗎?”
夏淺淺看着自己被染紅了的雙手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嗎?她渾身無力的靠在了夜瀾的手裡,擡眸,眼神迷茫的看着夜瀾,脆弱得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可夜瀾臉上的冰冷卻沒有緩解,依舊冷着一張臉,語氣冰冷,“這就是我過的生活,在擁有巨大財富的同時,也要揹負各種生命危險,你跟着我,以後還會遇到更多比現在更危險更可怕的事情,你怕嗎?”
夏淺淺的心狠狠的顫抖着,無助的咬着嘴脣,顯然,現在的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她甚至連自己的思緒都控制不住了,除了害怕和慌張,就只剩下了驚恐,無止境的驚恐。
她殺人了,殺人了……手上和臉上的血跡,在狠狠的提醒着她,她剛剛的動作有多可怕,她的腦子已經被那可怕的畫面佔據,根本發繼續思考任何問題。
夜瀾沒有看她,顯然,也沒指望她能立刻回答,他只是希望她能明白,跟着他,未來是什麼樣的,僅此而已。
顧亦然那邊的兩個人已經解決了,一行人來到了前面,跟夜瀾一起,將剩下的幾個人包圍在了一起。
夜瀾的手依舊舉着一把染血的小刀,對着身前那幾個已經傷痕累累的大漢,一手緊緊抱着夏淺淺,周圍的人都停下了動作,誰也沒有在動,可氣氛卻緊張得叫人渾身冒冷汗。
“啊——”突然,那被夏淺淺的玻璃碎片刺傷的男人,也就是最初將夏淺淺帶出來的司機,一把拔出了胸前的玻璃碎片,瘋狂的朝着夏淺淺和夜瀾衝了過去。
夏淺淺聽到叫聲,扭頭,看着那人拿着玻璃片朝自己衝來,腦子瞬間變得一片空白,根本什麼都無法思考了,只能傻傻的愣在那裡,雙眼瞪得大大的,已經被嚇得不能動彈……
“啪——”就在那司機要刺到夏淺淺的時候,夜瀾擡腳,狠狠的朝着那人的小腹踢了過去,司機大叫一聲,被踢得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
而夜瀾的聲音,卻比這夜瀾還要更加冰冷幾分,“看到了嗎?有時候,你不殺他,死的人,就是你。”
原本沉醉在無邊的罪惡感之中的夏淺淺,聽到這一句話,頓時迷糊灌頂一般,清醒了過來。
是啊,有時候,不對別人狠一點,別人就會對你狠。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就是這麼現實,這麼殘酷。
所以,她剛剛動手了,是對的,她沒有殺死那人,所以,她沒有犯法,沒有犯罪。
夏淺淺像是瞬間得到了解脫一般,無力的靠在夜瀾的懷裡,擡眸,對上他冷峻的臉,眼淚不停的落下。
夜瀾說的對,她太懦弱了,這樣的她,怎麼有資格留在他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