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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賭他不信你

我賭他不信你

房間裡的氣場一下子強大地讓人無法呼吸,只見單修哲緩緩地站起來,那雙深淵似的眸,隱藏着無比的黑暗,彷彿一瞬間就要涌出來將人吞沒一般。

“不用麻煩各位了,我自己走。”黑色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蹬蹬的響聲,出乎意料的,那些警察居然自動讓出一條路。單修哲周身彷彿散發着死亡的氣息,無人敢靠近。

單修哲被一羣人圍着,走出單氏大廈的景象讓很多人都駐足觀賞一番。其中有一些認識沈齋的人,竊竊私語了起來。出動這麼大的警力,難道他們總裁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殺人犯法的事情麼?

“修哲!”匆匆趕來的凌桃夭見到這一幕,止不住地叫喊出聲。她慌張地想要衝過去,但是警察一下子把她攔住,不讓她靠近。

“嫂子,你冷靜一點。”和沈齋比較親近的部下都知道凌桃夭,但是卻不曾料到,她居然和單修哲還有瓜葛。而且看樣子,不止是瓜葛那麼簡單。

凌桃夭懷着孩子,警員們也不敢太過用力,推搡間,一個警員只能用手抱住情緒激動的人。

“你的髒手再敢碰她一下,我就剁了它!”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攔住凌桃夭的警員下意識地鬆開了手。這個男人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

凌桃夭的眼淚不停地掉下,聲音沙啞:“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抓他??”

單修哲握住凌桃夭的肩膀,只屬於凌桃夭的笑容溫柔有力:“桃子,沒事,回家照顧好我們的孩子,乖乖等我回來,嗯?”冰涼的手指揩去凌桃夭臉上的眼淚,“不要哭,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就不漂亮了,要是這樣,我會生氣的。”

沈齋冷眼旁觀,心臟衍生出一條小蛇,吐着信子,死死地繞住了他的心臟。很疼,特別是這兩個人在他面前上演如此夫妻恩愛的一幕,他的疼差點讓他的身體痙攣起來。

警員們面面相覷,她難道不是他們的大嫂,沈警司的未婚妻?這肚子裡的孩子……哦,天哪,好複雜的三角關係,難怪沈警司死死地咬住單修哲,原來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吶。

沈齋隔開兩個人的距離,示意屬下把單修哲帶走,而他卻扣住凌桃夭的手腕,小聲道:“小夭,這一次的案子證據充足,我們會控告他交易毒品,襲警和私藏槍支三條罪名,一旦落案,這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你好好想想,以後的生活。”

“不行!”凌桃夭激動地攥住沈齋的手,“他不能坐牢!沈齋,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那是被溫馨威脅才做的事情啊,是因爲想要離婚纔去做的啊!是因爲她啊!怎麼能夠讓單修哲一個人揹負所有呢?

“想要我救他?”沈齋捧起那張淚水肆虐着的清秀臉龐,鋥亮的鏡面反射着白光,“當然可以,只是救他的代價你能承受麼?”

單修哲在上車的前一刻,轉過頭去看凌桃夭,黑夜一般的眸倒映出兩人接吻的樣子,男的清秀,女的靈動,一副浪漫至極的景象。怒火,從心底燒上,英俊的臉此時此刻彷彿是地獄修羅一般,有種狂暴的殺意。

怒吼聲還沒有從喉嚨裡發出,下面的話便一字不落地撞進了他的耳朵。

“小夭,你放心,有了他的血液樣本,就算他再有錢有權,也奈何不了法律。以後,他不會再纏着你了。”

凌桃夭還沒有從剛纔的吻中緩過勁兒來,沈齋沒頭沒腦的話讓她更是一頭霧水,直到看見單修哲驚痛的眼,還有拼了命想要衝過來卻死死被壓着進警車的身軀。

車門關上,凌桃夭想要開口已經爲時已晚。強烈的不安席捲她的心頭,單修哲走之前想要跟她說些什麼?罵她?還是說,想要討一個解釋?

“啪!”沈齋的左臉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絲毫沒有覺得痛,染血的嘴角彎起詭異的弧度。

“沈齋!你這個瘋子!爲什麼要這麼說?!別以爲說些沒有根據的話就能破壞我和單修哲的關係!”凌桃夭的胸口激動地起伏,右手發麻,她用力地擦着嘴脣,好像上面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一般,清秀的臉是無法言喻的憤怒。

“既然你相信這些話不能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那麼你又何必這麼生氣呢?”沈齋笑着反問,氣定神閒的樣子,“小夭,其實你我心裡都清楚,單修哲是什麼人。他的多疑,是讓你在六年前從樓梯上滾下來,失去孩子的罪魁禍首。這一次,你覺得他會相信你是清白的麼?別忘了,能夠拿到他血液樣本的人,只有你。而且你剛和我見過面,然後他就被抓了。時間是無法解釋的巧合。”

沈齋靠近凌桃夭,聲音溫柔地彷彿棉絮:“我賭,他現在一定憤怒至極,因爲他最愛的人出賣了他。”

一句又一句,重重地戳在凌桃夭的心上,她節節敗退,沒有絲毫的還手能力。猛地,她想起傍晚的時候,單修哲的那些話。不,以前的單修哲是多疑,但是,現在他給了起碼的信任,這麼漏洞百出的陷害,他不會相信的,一定不會相信的。

“沈齋,我信他,你不會得逞的。”凌桃夭咬牙,口齒清楚地撂下話。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沈齋笑得燦爛,但是在凌桃夭眼裡,變成了夏天腐敗的食物,讓人倒盡胃口。

單修哲被抓進警局之後,一直三緘其口,所有的問題都是律師代他回答。可是交易現在爲什麼會有單修哲的血液樣本,這個問題始終難以圓滿。

唐暖薇和宮嶼動用了各方關係,只是這一次的案件涉及面太大,性質嚴重,連保釋都不允許,因此無人敢插手,就連市長也不敢隨便應承下來,說能夠保證單修哲沒事。

凌桃夭第三次被拒絕見面,已經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她見不到單修哲,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更不知道,因爲沈齋的那番話,他有沒有生氣。現在看來,沈齋說的沒錯,他不相信自己。寧願相信那樣拙劣的謊言都不肯相信她,凌桃夭心如刀割。

據說警方那邊還有一位強有力的證人,可以證明,單修哲和馬來西亞的毒販有來往,那個人的身份卻異常神秘。凌桃夭幾乎把全國最好的律師請到了c城,看過案子的人都說很難打,入罪機會很大,凌桃夭當下就軟了腳,連夜的奔波讓她原本就虛弱的身體雪上加霜,在這一刻,她終於支持不住,倒下了。

醒來的時候,唐暖薇正趴在她牀邊,沉沉地睡着,而李醫生收拾醫學器皿,見她醒了,蒼老的臉上沒有表情,“你好像很喜歡我這兒,三天兩頭往這裡跑。”

“對不起,李醫生。”凌桃夭聲音細如蚊吶。

李醫生搖搖頭,目光是難得地和藹:“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跟你的孩子說。你再這樣折騰下去,他還沒有出生就被你謀殺了。”

凌桃夭心下一驚,慌忙覆上自己的小腹,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她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每每都會讓他深陷危險。如果真的有一天,他離自己遠去,大概也是因爲她自作自受吧。

“小媽,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蒸糕……”從房門出衝進來小小的身影,唐蔚然的笑臉在看見凌桃夭的淚水之後,忽然就變得倉促無措,“小媽,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凌桃夭連忙擦去淚水,聲音明明還哽咽着,笑容卻提前綻開:“我沒事,只是打針太疼了。”

唐蔚然是何等的聰明,自然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但是他也很識趣地沒有戳破,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牀邊,看着凌桃夭一口一口地吃蒸糕。

李醫生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唐蔚然,蠕了蠕嘴脣,好像要問什麼,但是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走出了病房。算了,問清楚了也和她沒有關係。這是命,只能由他們自己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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