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薇看着宮嶼逐漸消失的背影,心臟一陣刺痛。宮嶼你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攪亂我的心情?是你三番幾次把我推開,是你用世界上最刻薄的話來詛咒我傷害我,現在還要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警告我不要胡作非爲。你當我唐暖薇真是軟柿子,任由人捏扁搓圓麼?的確,我沒有資格去恨宮家,是我父母讓你們家破人亡,可是你爲什麼不問問你那兩個好哥哥,在他們趴在我身上,殘忍地折磨我的時候,他們有沒有想過,當時我不過是個四歲的小女孩,卻要爲不是自己的過錯買單?
宮嶼,你一直說你愛我,可是你的愛何其自私,不曾想過我到底想要什麼。
宮洺在上面將所有的畫面都收盡眼底,他愛唐暖薇,卻害怕她和宮嶼舊情復燃,也害怕她只是爲了報復自己六年前的所作所爲。可是,這樣的擔心根本阻止不了他愛她的步伐。
宮洺轉身下樓,便看見宮嶼氣沖沖地往上走,當宮嶼看見宮洺時,愣了一下,也沒有打招呼,直接側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門砸得震天響。
心中的愧疚猶如海水一樣蔓延開來,宮嶼的心思他不是不懂,他在以爲唐暖薇已經死去的六年,痛不欲生。宮嶼的心痛,宮洺看在眼裡,卻沒有放手。
走下樓,唐暖薇正指揮着一個工人搬動她的辦公桌。宮洺上前摟住唐暖薇,輕聲道:“這些傢俱想要的話我重新給你買一套就好,幹嘛這麼不辭辛苦地搬過來。”
“舊的用慣了,就不想換,”唐暖薇自然而然地回答,帶着點老婆子的味道,“反正也不用自己動手。”
宮洺眼眸一沉,不再說話。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尷尬起來,只有搬運工人那明顯的喘息聲,唐暖薇有些受不了這帶着冷意的空氣,開口打破沉默:“小然的事,謝謝你了。”唐蔚然不在她的身邊,根本做不了親子鑑定,她知道,宮洺那樣說,只是想給宮汀壓力而已。
宮洺嘴角有着淺淺的笑意,在陽光下,顯得很溫暖,“無論小然是誰的孩子,我都會把他當做親生孩子一樣。薇薇,因爲他是你的孩子。”
唐暖薇好看的眸垂下,斂去那沉靜的光,幸虧小然不在這裡,如果被拉去做親自鑑定,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宮嶼透過窗簾的縫隙看着下面兩個人的身影合二爲一,心鈍痛起來。原本站在她身邊的應該是自己啊……
既然她決定嫁進來,那麼他怎麼可能讓她好好過日子呢?唐暖薇,我也不是你想甩就甩的人吶。宮嶼合上窗簾,房間陰暗,猶如他心底滋生的黑暗,將他整個人吞噬,
靠海的別墅,海風吹得玻璃窗簌簌作響,凌桃夭蜷縮在沙發裡,小小的身子彷彿一個孤獨的蛹,無望地等待着破繭而出。單修哲已經把她關在這裡好幾天了,手機在那一天的時候就被沒收,別墅裡除了電視,連電腦都沒有。開頭那幾天單修哲還讓她和唐暖薇通過電話,爲的就是讓唐暖薇安心。可是每一次通話他都看得緊緊的,她根本沒有機會求救。只要單修哲一出門,別墅就是反鎖的,她出不去。
她就像一隻被折斷翅膀的鳥,關在了單修哲的牢籠裡。
直到傍晚,門鎖咔噠一聲響起,凌桃夭纔像緩過神來一樣,在開門的一瞬間,像一隻全速奔跑的兔子,衝了過去。單修哲卻像早有準備一樣,一手就把剛剛踏出門口的人給拽了回來。
“凌桃夭,你又想去哪裡?!”單修哲怒喝,聲音嘶啞。他千方百計想要靠近,可是她卻只想逃離!
凌桃夭死命地掙扎,當看見那扇代表着自由的門重重合上,她的眼眸霎時間變得死灰一般。“單修哲!你這個變態!你爲什麼要關着我!爲什麼要囚禁我!!爲什麼不!!”
聲嘶力竭的聲音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刻在單修哲的心上,他緊緊抱住顫抖的人,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拍打着凌桃夭的背部:“桃子,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想關着你,可是如果不這麼做,你一定又會消失不見的。”他的聲音帶着難以掩飾的疲憊,哀愁染滿了每一個字。
凌桃夭的心霎時間軟了下來,可是一想到抱着自己的這個男人居然抓了小然來威脅自己,還囚禁了她,怒火又重新燃了起來。她狠狠地推開單修哲,順手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單修哲,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是不是想讓我再死一次??”
單修哲不躲不閃,硬生生捱了一耳光,白皙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五指印。他彷彿沒有痛覺一般,深深地看着凌桃夭,直看得她心裡發毛。就在凌桃夭以爲他會發火的時候,單修哲的行爲卻讓她更加不知所措。
“氣消了沒有,桃子?”他拉過呆滯的凌桃夭,輕聲哄着,“餓不餓,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蒸糕,要不要先吃點填填肚子?”
這個男人……凌桃夭氣結,到底是想要怎麼樣?
“沒胃口。”凌桃夭甩開他的手,直接上了樓。
單修哲臉上的笑意倦怠下來,深深的疲憊爬滿了那張俊美的臉。他做了所有能夠做的,爲什麼她還是想要一刻不離地逃開?拖着沉重的身子,單修哲將買好的食物放進廚房,打開冰箱才發現,裡面的東西一點都沒有少,也就是說——凌桃夭她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
着急地關上冰箱門,單修哲匆忙上樓,直直地衝進了房間。凌桃夭半躺在牀上正看着外面西沉的太陽發呆,似乎對單修哲的行爲已經司空見慣。她直接選擇了無視,好像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一樣。
“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單修哲坐在牀邊,握緊了她的手,那冰涼的觸感讓他身子一震。
這一次,凌桃夭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她的眼睛還是望着外面,聲音淡淡:“單修哲,放了我吧,我們之間在六年前已經結束了。你再固執下去,得到的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