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桃夭在半夜回的家,打開燈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人狠狠地嚇了她一跳。
“怎麼這麼晚還沒有睡?”凌桃夭緩過神,聲音疲憊。
“你去哪裡了?”單修哲不答反問,冰冷的聲音透人心骨。
凌桃夭換上拖鞋,並不想和單修哲多做糾纏,她很累,只是想要睡覺。“我去陪薇薇了。”
“是去陪唐暖薇,還是去見沈習??”單修哲刷地一下站起來,拉住想要回房間的凌桃夭。
凌桃夭莫名其妙,“和沈習哥哥有沒有關係?”
“你回答我,凌桃夭!”單修哲手勁加重,疼得凌桃夭皺起了眉頭。
“放開我,單修哲,”凌桃夭掙扎,“你發什麼瘋?”
“唐暖薇那麼大的事爲什麼不和我說,反而去求一個外人?”單修哲一想起下午沈習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怒火就快要把他吞沒。
“說了你能怎麼樣?!”凌桃夭也火了,這件事原本她不想追究,可是他憑什麼這麼咄咄逼人?“就算微微被強暴,你能怎麼樣?!和宮家爲敵?像聶容北一樣和宮家翻臉?單修哲,你根本做不到!在你的心裡,公司的利益遠遠要比我重要地多,那麼我告訴你有什麼用?”
凌桃夭質問:“現在你知道了,那你告訴我,你要站在哪一邊?宮嶼那邊,還是唐暖薇這一邊?”
單修哲被凌桃夭問懵了,的確,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不會出手,宮家和聶家,哪一邊他都不會幫。他只會選擇,也只能。
“答不出來了吧,”凌桃夭冷笑,“薇薇不是你的誰,你不幫我沒有關係,所以你也別來干涉我找誰幫忙。”
“你要我眼睜睜地看着你和舊情人親密無間,暗度陳倉嗎?!”
“單修哲!是你不願意幫助我的!除了沈習哥哥,我沒有其他人選!宮汀和宮洺強暴了薇薇,我絕不能看着他們逍遙法外!爲此,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那是不是沈習讓你陪他上牀你也願意?”
凌桃夭的眼眸忽然就涼了下來,澄澈的眼死死地鎖住單修哲,道:“別把我和沈習哥哥想得那麼齷齪,他不是你,會權衡利弊,”她轉身回自己的房間,聲音一下子癱軟下去,“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我很累,想要休息了。”她一頭扎進房間,不是單修哲的,而是她自己的。自從唐暖薇出事以來,她已經不再和單修哲同牀了。
因爲唐暖薇,這是他們第二次吵架了。她想不通,爲什麼他就那麼在意沈習哥哥的事情,如果她想要和沈習哥哥在一起,當初在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就已經簽署離婚協議書了,幹嘛要等到現在?
這麼簡單的道理,單修哲那個笨蛋怎麼一點都不懂?
單修哲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然後頹廢地陷進了沙發。他能怎麼樣?爲了唐暖薇出頭,賠上他的公司?他不是聶容北,他不愛唐暖薇,他愛的是凌桃夭啊。
這樣兩難的境地,凌桃夭不會懂。他有他的顧慮,他有他的責任,作爲單氏最高執行人,他每一個決定都關乎着職員的生計,他不能感情用事。
只是,凌桃夭,如果出事的是你,那麼我賠上全天下人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可是,你怎麼能要求我爲了唐暖薇冒險呢?
c城的人都在議論,宮家到底得罪了哪路人物,不僅公司被砸,而且就連海上的貨物運輸也遭到了阻滯。海關似乎特別針對宮家的貨物,每每都要扣查,以各種理由阻撓運輸,讓工人們苦不堪言,更讓買家那邊微詞頗多。
宮汀和宮洺根本不會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居然能夠影響到他們公司的正常運營,而宮嶼更是一頭霧水,他只是覺得莫名其妙地多了好多仇人。
單修哲每天都在關注着宮家的事態發展,越看越不對味。的確,沈習這次幫凌桃夭有點過頭了,無論怎麼樣,動用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就爲了替唐暖薇出頭。如果只是因爲凌桃夭的關係而出手的話,未免太得不償失。除非,他能夠在凌桃夭的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單修哲又想起了那天沈習對他說的話。不,不會的,凌桃夭不會背叛他。沈習只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
他不停地自我安慰,只要等唐暖薇這件事情過去,他和凌桃夭就能夠回到從前,就能讓沈習滾出他們的世界。只要再等一段時間。
只是,命運似乎等不及了,急着想要給單修哲和凌桃夭一個見面禮,於是當溫馨打電話給他,說看見沈習和凌桃夭進了一家酒店時,他腦子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站在被踹開的房門前,看着裡面春色四溢。他愛的那個女人正慌張地用被子遮蓋自己潔白的身體,眼神閃爍,而牀的另一邊,沈習正環着凌桃夭的肩膀,對於單修哲的到來顯得很是驚訝。
單修哲看着他們,眼眸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最後的冰冷,最後他冷冷地拋出一句:“凌桃夭,偷情很爽嗎?”
凌桃夭在看見單修哲之後,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她根本是一頭霧水,她想不清楚,爲什麼莫名其妙就和沈習哥哥赤身裸體地躺在一張牀上,而且還被單修哲逮個正着。她只記得,剛開始是沈習哥哥吃飯來着,後來的事情……她怎麼都記不起來。
“單修哲……”她呢喃着,朝他的方向伸出手,“不是這樣的……”
那雙眼,是從未有過的冰冷,那種溫度,不應該是一個人類的溫度。凌桃夭害怕地縮回了手,這樣的單修哲,她不認識;這樣的單修哲,是誰?
“你聽我解釋……”凌桃夭的聲音帶着乞求,好像一隻可憐的小鹿。她眸中帶淚,期許地看着單修哲,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機會。
只是……
“凌桃夭,我們離婚。”那幾個字生生將凌桃夭的希望給劈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