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容北微微一擡眼,“宮嶼會殺了我。”他好久都沒有看見宮嶼對待一個女生那麼認真了,從他眼神裡看出,唐暖薇是他想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身爲兄弟,趁虛而入是不是有點太不道德呢?
聶容西一臉鄙視地看着自家哥哥:“你什麼時候那麼怕宮嶼了?”
“兄弟妻,不可欺。”聶容北冷冷地拋出六個字。
“哼,你明明是沒有勇氣追求自己的真愛,”聶容西坐到了對面的真皮沙發上,“唐暖薇又不是宮嶼的老婆,只要沒有嫁人,你就有追求的權力。”
翻雜誌的手頓住,聶容北臉上的表情複雜。聶容西心中一動,機會來了。
“而且,現在他們都已經分手了,唐暖薇就不是宮嶼的女朋友,她現在是單身,你更可以趁勝追擊了,”聶容西優雅地卷着自己的頭髮,一臉嫵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哦。”
“唰!”地一下,聶容北合上雜誌站了起來,往二樓自己的房間走去,在樓梯口,他頎長的身形頓住,背對着聶容西,聲音沒有悲喜:“幫我去調查唐暖薇所有的資料。”
“好叻!”聶容西一下子跳了起來,妖媚的臉上金光閃閃。宮嶼,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單修哲鬱悶地看着宮嶼一瓶一瓶地往自己肚裡灌酒,外面嘈雜的音樂聲就算關上了門還是從空隙處滲進來,還總有幾個喝得爛醉或者裝醉的女人闖進來,白花花的胸脯毫不吝嗇地露在他們兩個大男人面前,絲毫不羞澀。
只是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興致,一個名花有主,一個借酒澆愁。
單修哲還等着回去抱他的金鑲玉,結果卻被宮嶼纏在了酒吧,心中真真是有苦說不出。
宮嶼注意到他的臉色,狠狠地將一瓶酒放在他面前,英俊的臉在炫彩的燈光下異常迷離:“單修哲,你今天晚上別想回去!你和你們家那個是罪魁禍首!!我和唐暖薇分手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單修哲一臉黑線,這是躺着都中槍麼?他可是什麼都沒有幹啊,凌桃夭也什麼都沒有幹啊,一個勁兒攪和的不是唐暖薇麼?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非得攪和你和唐暖薇的事,把你們倆重新攪和到一起才放過我?”
又是一瓶酒下肚,宮嶼狠狠地把空酒瓶放下,一雙暗夜似的眸牢牢地盯住單修哲,道:“沒錯。”
單修哲開始有些頭疼了:“宮嶼,貌似是你要和唐暖薇分手吧?”當時二話不說搬出房間的可不就是宮嶼宮三少麼?
“那是因爲她先惹我生氣的!”宮嶼已經有些微醺,整個人搖搖晃晃的。
“那你煩我有什麼用?”單修哲更加鬱悶了,“回去和她認個錯,這事兒不就結了麼。”
“她做錯了憑什麼讓我認錯?!”宮嶼一急,舌頭都差點打結。他面紅耳赤地看着單修哲,理直氣壯。
單修哲嘆口氣,“在女人的世界裡,千萬不要和她們叫道理,因爲她們永遠都是對的。”
“不行,這一次一定要讓她來給我認錯!”宮嶼陰騖地看着單修哲,“單修哲,你要是不把這件事搞定了,我一定會聯合沈習把凌桃夭從你身邊搶走,讓你也變成孤家寡人。”
單修哲面色一暗,“宮嶼,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他可不想讓沈習再一次出現在白癡凌桃夭的眼前,那樣危險的賭博只要一次就可以了。
“喲呵!都在啊!”包廂門再一次打開,當聽見那個聲音之後,單修哲的頭痛得更加厲害了。
該死的聶容西!
“你怎麼找到我們的?”單修哲擡頭看他。
“啊嗚,修哲,你難道不知道我隨時隨地都在關注着你們麼?”聶容西剛想撲上去,就被單修哲擋住,只能蹭到喝醉的宮嶼身邊,“喝酒都不叫上我,太傷我心了。”
“爲了防止你酒後亂性,我們必須和你保持一定的距離。”單修哲拿起桌上的酒瓶喝了一口。
看着喝得歪歪斜斜的宮嶼,聶容西雙眼放光,一雙手早已經放在了他的胸膛上,吃盡豆腐。“吶,修哲,你不是要回去陪凌桃夭麼?宮嶼就交給我好了。”
單修哲一斜眼,說不出的風情萬種,讓聶容西不由得春心蕩漾,只是聲音卻還是那麼冰冷:“交給你?估計宮嶼醒過來一定會拿着刀殺到我的公司來。”開玩笑,聶容西是什麼人,宮嶼到他手上一定會被霸王硬上弓的。
聶容西一個媚眼拋過去,嬌嗔道:“修哲,你就那麼不相信人家麼?”
“不相信。”單修哲乾淨利落地給出答案。
聶容西的名聲可不是很好,雖然是從小到大的兄弟,可是作風比起他和宮嶼來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十幾年,硬生生地不知道掰彎了多少陽剛的男人啊,要不是他和宮嶼警覺性高,早就已經被吃幹抹盡了。
聶容北卻是出了名的正經,不玩女人,更不玩男人,性取向正常,繼承了聶夙羽的風範,成爲聶氏目前的負責人。
“啊嗚,修哲,你這樣說讓我好傷心啊!”聶容西小鳥依人的樣子,妖孽的雙眼電力十足,好在單修哲定性夠。
他湊過去,挑開聶容西放在宮嶼身上的手,將喝醉的人架起來,道:“我先送他回去,你要還想玩的話,繼續叫酒或者,嗯——男人,直接記我賬上。”回去一定要洗手,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細菌。
聶容西見到嘴的肉要跑了,怎肯罷休,立馬攔在了門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淚水汪汪:“人家好久都沒有和你們一起喝酒了,怎麼能這樣?”
“喝酒!再來!!”宮嶼唯恐天下不亂。
“閉嘴!”單修哲喝道,這男人酒瓶真差!他冷冷地擡眼看着聶容西,道:“容西,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這麼多年,你在我和宮嶼之間周旋,但我很清楚,你喜歡的是他。可是,宮嶼不是你那個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男人。”
聶容西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很多男人在沒有和男人交往之前,都以爲自己不會喜歡男人。這種性向是需要開發的,而且,”他舔舔嘴脣,嫵媚誘惑的樣子比起女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很多人試過一次之後,就會想要第二次,因爲——很過癮。”
單修哲無視這段話裡少兒不宜的部分,俊美如天神的臉上沒有表情:“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但是我和宮嶼這麼多年兄弟,我很清楚,如果他和你發生了什麼,他只會恨你一輩子。”
聶容西臉上的笑垮下來,一雙狐媚眼沒了嬌氣,反而溢滿了悲傷,他的黑髮蜷在瘦弱的肩膀上,看上去那麼落寞,“單修哲,我只想要那麼一次,這之後,他恨我也好,怎麼樣都好,我都會接受。”
“值得麼?我們四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願意這份感情真的覆水難收,讓他見到你都恨得牙癢癢?”單修哲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語氣冷靜,“你明知道宮嶼是異性戀,而且你也看見他和唐暖薇在一起的樣子,何必?”
聶容西揚起頭,目光灼灼地看着單修哲:“你有沒有試過喜歡一個人喜歡十年?如果沒有,你憑什麼評論我值不值得?!”
宮嶼已經在單修哲肩頭呼呼大睡,絲毫不知道有兩個男人正在他眼前上演一場爭奪戰。
寬敞的包廂裡,兩個精緻的男人視線碰撞,有火花出現。單修哲已經不想和聶容西爭辯下去,偏執,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算了,容西,等宮嶼醒過來,讓你們自己談論這件事吧。你讓開,我送他回去。”
“不,今晚宮嶼是我的。”聶容西絲毫不退讓。
“聶容西,你別逼我動手。”單修哲沒了耐性,這個男人還真是冥頑不靈啊。
“單修哲,你不一定能勝得過我,你很清楚,”聶容西嘴角一翹,完美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過了今晚,他和唐暖薇就不可能複合了。”
單修哲秀眉一皺,聞到了不好的味道,“唐暖薇?你對她做了什麼?”
聶容西冷峻一笑,和剛纔的嫵媚完全是不同的風格,他語氣愉快:“你應該問,我哥對她做了什麼。”
“見鬼!”單修哲低咒一聲,在舞會上,他也感覺到聶容北的視線在唐暖薇身上打轉,他想聶容北不會那麼沒分寸去和宮嶼搶女人,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讓他有些混亂了。他知道聶容北一旦認真起來,八頭牛都拉不住,是個死性子。
他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唐暖薇的手機,結果無人接聽,他只好打電話給紀蘇晗,讓她現在立刻去找唐暖薇,否則會出大事兒!
宮嶼和聶容北……他可不能想象兩個人廝殺的情景,太暴力,太血腥了。
聶容北徘徊在唐暖薇的門前,修長的手放在門上卻久久地不能扣下。他想要見唐暖薇,很想。自從那一次舞會,他每日每夜,夢見的都是唐暖薇。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腦子裡。所謂的一見鍾情,就是這樣吧。
終於,他提起勇氣,叩響了房門,那扣扣的聲音讓他的心無來由地一陣緊張。
裡面很久才傳來拖鞋地踢踏聲,然後房門緩緩地打開。唐暖薇蓬頭垢面地出現在聶容北面前,雙眼惺忪,看上去好像沒醒的樣子。
是剛睡下麼?自己打擾到她了?聶容北一陣忐忑。
唐暖薇一雙美目打量了聶容北一會兒,才記起這個人,好像是宮嶼的朋友,是叫——聶容北,是吧?他還有一個性取向不正常的弟弟。這纔是重點。
“對不起,是不是打擾到你了?”聶容北聲音低沉,俊朗的臉上滿是歉疚。
“你是吵醒我了,”唐暖薇毫不客氣,她剛忙完一個案子,想要補一下睡眠,結果就聽見聶容北的敲門聲,“如果沒事的話,你自便,我繼續回去睡。”
聶容北倒是沒有想到唐暖薇會那麼直接,他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唐暖薇揉揉自己蓬鬆的頭髮,打了個哈欠:“有事嗎,聶容北?”
聶容北興奮地湊了過去:“你記得我的名字?”
唐暖薇無語地看他一眼,“多虧你有個奇葩的弟弟,讓我大開眼界,我就算想要忘記都不行。”
聶容北有些尷尬,忽然之間想起了聶容西的話,於是他直直地看向唐暖薇:“宮嶼說,讓我帶你去個地方,他在那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