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修哲轉過身,看溫馨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說謊的騙子一樣:“溫馨,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麼?”
溫馨在地上,淚水漣漣地看着單修哲:“那你以爲我爲什麼在和你分手的時候那麼虛弱?因爲我那時候剛剛從手術檯上下來。”她掙扎着站起來,挽住了單修哲的胳膊,哽咽着,“我愛你,修哲,只是那個時候你媽咪步步緊逼,她說如果我不和你分手,她就毀了我的事業。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演藝圈剛剛起步,不能有半點差池。修哲,你相信我,我一直都愛着你。”
外面的凌桃夭眼淚就直直地掉了下來。溫馨又漂亮又溫柔,善解人意,大方有修養,再看看自己。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連畢業的專業都是x大里面最爛的。
什麼都沒有,她又憑什麼讓單修哲在自己的身邊?
單修哲輕輕推開溫馨拉着他的手,眼眸深邃如大海,他的聲音很緩很好聽:“不,溫馨,你不愛我,你愛的永遠都是你自己。”
溫馨看着單修哲走出陽臺,漂亮的臉已經是淚水肆虐。單修哲,如果我不愛你,我當初就不會和什麼都沒有的你在一起。是你先欺騙了我,到最後你卻還怪我拋棄了你,到底我爲什麼會愛上如此自私的你?
單修哲大步朝原來的方向走去,他開始逐漸對自己的感情明瞭,相較於鳳凰,他還是比較喜歡純良小白兔,至少有樂趣。
只是他不知道,他那隻純良小白兔偷聽的功力實在不怎麼樣,而且只聽了一半就迷迷糊糊地離開了。
凌桃夭的腦子一直迴繞着溫馨的話,我爲你打掉的孩子就不是你的骨血麼?不是你的骨血麼……那樣聲嘶力竭。凌桃夭想,溫馨喜歡單修哲真是喜歡到一定的境界,否則怎麼可能連自己的形象都不要了呢?他們是金童玉女,明明自己是知道這一點的,而且也從來不曾妄想過在單修哲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可是爲什麼自己的心卻無端端地難受起來了呢?
唔,凌桃夭捂住心口,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這種感覺像極了當初沈習哥哥離開她的時候。她慌忙地擦掉眼淚,不想讓人看見,只是卻越擦越多,她只能一路朝洗手間走去。
單修哲回大廳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凌桃夭。唐暖薇正和宮嶼鬥嘴,而紀蘇晗和季唯安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單修哲心中鬱結,面上隱隱有怒氣藏着,只是沒有發作。
他拿過一杯威士忌,一口就見了底。到現在他都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對溫馨的怒氣,那種背叛讓他蒙羞。
“妖桃呢?”唐暖薇見單修哲一個人從偏廳出來,便奇怪地問道。
單修哲一愣:“她不是一直都和你們在一起麼?”
“你離開之後,她就跟着你走了,我還以爲你們……”唐暖薇心下一驚,這種時候放凌桃夭一個人是要出大事的。
單修哲也暗道一聲不好,於是幾個人連忙在人羣中搜索起來。
凌桃夭將水龍頭裡的水捧到自己的臉上,頓時腦子便清醒了一大半,只是心臟還是那般地不舒服。正想着,從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身影嫋嫋,她餘光一掃,頓時半個魂魄都沒有了。
冤家路窄!
凌桃夭叫苦不迭,不知爲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像是偷了溫馨的東西一樣,看見她從來不曾自然過。
她連忙直起身,連手都忘了擦乾就想要往門口走,溫馨倒是落落大方,一邊吸收一邊開口:“淩小姐,你好像很怕見到我。”
一語中的!
凌桃夭這種剛出生的小麻雀怎麼可能逃得過溫馨這千年蛇精的眼,她憨憨地笑:“你是我從小的偶像,見到你難免會有點緊張。”
溫馨冷哼一聲,一雙媚眼涼涼地掃過她:“從小?我貌似比淩小姐大不了幾歲吧?”
凌桃夭真相狠狠地扇自己一個嘴巴子,這張破嘴,盡惹事!凌桃夭正絞盡腦汁想要道歉,溫馨比她先一步開口,只是語氣卻很不友好:“淩小姐,奉勸你一句,別以爲單修哲已經是你的東西了。說到底,他的心還是在我的身上,別想用結婚證就綁住他。”
凌桃夭一怔,心又開始鈍鈍地疼起來。她低下頭,聲音萎靡:“你放心,我和他只是契約關係,一年之後我們就會離婚了。”
溫馨驚訝地擡起頭,契約?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沒有真的感情麼?那爲什麼會有孩子?而且離婚之後孩子要怎麼辦?
一連竄的問題想鞭炮一樣在溫馨腦中炸開,但是她並沒有問出口,心中卻開始不停地盤算起來。
如果是契約關係的話,孩子是決意不能留的,否則他們倆絕對切不乾淨。溫馨那一雙好看的眸打量起凌桃夭的小腹來,只要一想到那裡面的一團肉是凌桃夭和單修哲翻雲覆雨的戰利品,她心中的怒火就不可抑制地燃燒起來。
“我會把他還給你的,如果你願意等他一年的話。”見溫馨不說話,凌桃夭連忙補充,生怕溫馨生單修哲的氣,破壞了他們的好事。
溫馨百無聊賴地玩弄着手裡的水,然後不經意朝外灑了不少,神色比起剛纔的凌冽多了一份慵懶:“最好是這樣。修哲爲人冷淡,看上去酷酷的樣子,可是很招女孩喜歡的。”
凌桃夭緘默,單修哲那個人看上去很冷漠,可是細心起來卻比女孩還要仔細。溫馨說得對,這樣的典型偶像男主角,怎麼會有女孩子不喜歡?
“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凌桃夭垂着頭,看不清表情,剛想邁動腳步,卻又被溫馨叫住:“等等。”
她走到凌桃夭前面,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笑容魅惑無雙:“淩小姐,做人一定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和修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溫馨滿意看着平整的衣領,似是很欣賞自己的傑作,“好了,那我就先走了,還有很多人等着和我跳舞呢。”她走下階梯,有意地看一下臺階上的水,凌桃夭,這次你的孩子是死是活可要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