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修哲眼底的冷意聚集,冷冽的聲音猶如刀一樣割在溫馨的心上:“恐怕要辜負溫小姐一番美意了,我女朋友可不是通情達理的主兒。”說完,轉身要走。凌桃夭這個磨嘰鬼,那杯飲料怎麼還不回來,難道真的看見明星撲上去要簽名了?
“單修哲!你一定要這樣裝作不認識麼?”溫馨終於忍無可忍,叫住想要離開的人。她已經一再主動示好,憑什麼他還要自命清高?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溫馨了,只要她勾勾手指,多少公子哥蜂擁而至,只爲和她共進晚餐,她一心一意只看着他,爲什麼他可以這樣無情?
單修哲的身子一頓,沒有回身:“溫馨,當初我們分手的時候不是已經說清楚了麼,自此陌路。”
溫馨的眼淚隨着那四個字悄然落下,她怎麼會不記得,那四個字就像四把飛刀,無時無刻,沒日沒夜地射穿她的心臟,就算她再忙再累,都能感覺到穿心的疼痛。但是單修哲,你以爲當初痛的只有你麼?
溫馨上前從後面緊緊地抱住單修哲,聲音哽咽:“我後悔了,修哲,我後悔了行不行?這兩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你告訴我,你也一樣想念我對不對?”
單修哲沒有動,就任由她抱着,他的聲音喑啞,好像從沙漠裡撈出來一樣:“不,溫馨,我不想你,我恨你。”
是她讓他對愛情失望,於是開始了昏天暗地的糜爛生活,是她狠狠地在自己心上鑿了一個洞,只要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會拼命流血。他用了兩年的時間逐漸適應現在的生活,接受這個擁有數不清的女人的自己,可是她輕輕一句後悔了就想要抹殺一切麼?
笑話,他單修哲憑什麼讓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當單修哲說出那個字時,溫馨的身體明顯的僵硬起來。他居然說恨她?那麼她這兩年暗無天日的工作拼搏還有什麼意思?她是爲了證明自己,爲了證明自己可以配得上他,可是卻一無所有了麼?
凌桃夭站在臺柱後面,手上還拿着紅酒和果汁,她猛地喝一口果汁,心臟就好像檸檬汁一樣酸脹起來。原來,他們以前是戀人……原來,溫馨喜歡單修哲……原來,單修哲剛纔那麼難過是爲了溫馨……
她怎麼覺得自己像拆散苦命情侶的第三者,韓劇裡惡毒的女二號呢?當初懷着孩子去找單修哲果然是不對的吧。否則單修哲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爲難,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有婦之夫啊。
後面興奮的咔嚓聲驚擾了凌桃夭的自怨自艾,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轉過身,一手拿酒,一手那果汁呆呆的樣子就被記者照了進去。
記者??凌桃夭腦子裡警鈴大作,單修哲和溫馨還在裡面,要是被記者拍到的話就糟了!國際巨星溫馨情陷單氏總裁?凌桃夭就連標題都替編輯想好了。
眼看記者想要推開陽臺的門,凌桃夭只好眼睛一閉,將手裡的酒杯朝他們潑了過去,然後腳下一扭,故作跌到。她可不敢真跌,十釐米的高跟鞋要是摔一下,把寶寶嚇壞了怎麼辦?
記者們先是一陣抱怨,可是眼見凌桃夭摔得如此可笑,又不好可惜了機會,抓緊一陣猛拍。這種宴會上能來的非富即貴,就算他們不認識,也許是哪家從不露面的千金,又或者是影視公司想要力捧的新人,反正膠片不用他們自己付錢。何況,有些人想要出名地緊,不惜自毀形象來搶版面,他們自然樂意成全。
單修哲聽見嘈雜聲從陽臺外面走進來,看見摔倒在地的凌桃夭,臉色微微一變,周身便開始掛起了黑色旋風。記者們忽然感覺到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
“誰弄的?”單修哲將她扶起,然後凌冽的眼一個個掃過那些記者,語氣冷得要結冰。
記者們面面相覷,連連搖頭。這種時候要是站出來不是自尋死路麼?一看單總那吃人的眼神,誰還敢啊。
凌桃夭握住單修哲的手,低聲道:“不是他們,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單修哲不疑有他,畢竟凌桃夭那腦子他也是清楚的,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都不會好好走路。“摔着哪兒沒有,疼麼?”單修哲心中着急,懷孕的女人摔一跤可大可小,凌桃夭這個不長腦子的,估計就算孩子沒了她都不會有知覺。
凌桃夭搖搖頭,想着剛纔單修哲和溫馨抱在一起的畫面,心裡就難受地緊,因此笑容勉強:“沒事,真的沒事。”
單修哲眼都紅了:“你這叫沒事?到底哪兒疼?你告訴我!”
記者們一下子全嚇傻了,商場情子單修哲什麼時候爲一個女人着急成這樣過,難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可是怎麼看都是個沒有心機的小姑娘啊。
凌桃夭心中也急了,假摔能有什麼事?當着這麼多記者的面我能這麼說麼?這個豬頭!和舊情人見完面,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直站在記者後面的溫馨忽然發話了:“她面對這麼多陌生人一定是嚇壞了,各位,你們就先散了去。讓單總帶淩小姐下去休息如何?”
巨星就是巨星,那範兒完全不一樣。記者們自然不會不識相,不給單總和溫馨面子,於是各自散去了,私下裡還在津津樂道,商量着要寫些什麼。
單修哲見記者散去,打橫抱起凌桃夭,禮服面料的絲滑感和細嫩的皮膚在他的手上,讓他禁不住有種撫摸的慾望。
“單修哲,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凌桃夭哪裡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這麼注視過,剛纔那是迫不得已,可是現在這算什麼事?
“怕你不會走路又摔了。”單修哲個子高,力氣大,凌桃夭那點小拳頭給他撓癢還差不多。
一到休息室,單修哲將凌桃夭放下,高大的身軀緩緩俯下:“說,剛纔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一副想要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