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心裡莫名感動,下意識就張嘴:“我在……”還好下一秒反應過來,又立馬改了口,?“不用了,我馬上就回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好險啊……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這家星巴克就在紀曉她家小區外面,我一報上地址,不就不打自招嗎?
趕緊打車回家,一進門,滿屋都是飯菜的香氣。
“回來啦!”劉大嬸立馬迎上來,幫我把外套掛起來。
我看了一眼客廳,郝容正抱着盒餅乾,邊吃邊看電視,對於我的回家根本無動於衷,而陸啓琛卻不見蹤影,一看書房門關着,肯定在裡面。
“郝容等不了,我就讓他先吃了!你等會兒,我馬上就盛飯!”說完,劉大嬸便轉身去了廚房。
儘管肚子已經脹得渾圓,可看劉大嬸興致勃勃的樣子,我也沒好意思說我吃過了,只好選擇去敲陸啓琛的房門。
“啓琛,吃飯了!”
話音剛落,書房門便開了,陸啓琛連看也沒看我一眼,直接擠開我的肩膀就走出去。
我自知理虧,也不敢抱怨,趕緊低頭跟過去。
劉大嬸這一頓飯做得格外豐盛,居然有六菜一湯,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半,想想他們餓着肚子等我這麼久,心裡更覺得愧疚。
還好劉大嬸知道我在減肥,就只給我盛了半碗飯,勉強能塞得下去,於是我故意裝作餓壞的樣子,大口大口刨起飯來。
劉大嬸倒沒動筷子,她望着我,笑眯眯地說道:“郝易,今天我兒子給我來電話,讓我去上海過年,機票都給我買好了!明天晚上就走!”
“是嗎?那太好了!”我笑着說道,打心眼兒裡爲她感到高興。
劉大嬸有個獨子,一直在上海打拼,她曾經說過,自己已經好幾年沒見着兒子了,?如今有母子能團聚,也是件好事。
“事情太突然,其實我也很不好意思!還好陸先生通情達理,準了我的假!不過呀,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就只有多辛苦下你們了!”
“沒問題!劉大嬸,開開心心地去玩吧,不用擔心我們!”
這樣的對話讓我心裡頭熱熱的,跟劉大嬸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一個多月,我真有種把她當成自己親人的感覺。
吃過飯,收拾完之後,劉大嬸便挨個兒跟我叮囑郝容的事情,我這才發覺,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關心過他,連他現在最喜歡吃的零食是什麼都不知道,心裡不免有些自責。
認真聽完劉大嬸的交待之後,我回到臥室,發現牀上多了幾個口袋,全都是國際一線品牌,桌子上也多了張便條。
“明天中午跟我回家吃飯!”
我真是無語至極,就隔了兩扇門的距離,他難道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一句麼?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手寫字,筆鋒蒼勁有力,還挺好看的……
等等!回家過年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我跟他回陸家?
我猛吸口涼氣,趕緊拿起便條,朝他臥室走去,正準備敲門,沒想到手剛一碰上,房門便虛開一條縫。
原來他又沒鎖門!
這種情況偶爾也會出現,只是以前我都會乖乖把門關上,再輕敲房門,以表示我很尊重他的習慣,可現在,我卻有了其他想法。
那副滿臉是痣的女人肖像畫,的確讓我有種咽不下的好奇心,豎起耳朵仔細聽聽,次衛裡嘩啦啦的水聲預示着這傢伙正在洗澡。
反正就進去看副畫而已,耽誤不了多長時間,這麼想着,我一咬牙,輕輕推開房門。
這是我第一次正眼打量陸啓琛的房間,這間是主臥,比我和郝容那兩間都大,房間裡傢俱不多,除了一張牀和衣櫃之外,最醒目的還是一排玻璃櫃,裡面裝了不少的收藏品。
因爲簡潔,所以顯得特別乾淨,想想我那小屋凌亂的,還真有點兒不好意思。
不過,這些並不是我要關注的重點,趕緊收回視線,我一眼掃向紀曉所說的牀頭櫃,不覺愣住了。
空的?別說什麼肖像畫了,連張紙屑都看不到。
難道紀曉在騙我?沒道理啊,那個時候也沒必要了吧……
搜索未果,我不覺有些失望,正準備閃人,一轉身,嚇了一跳。
陸啓琛臉色陰沉地看着我,低靄的眸底居然閃着明亮的光,只可惜這光並不暖,反而很灼人。
被抓現場的滋味兒很不好受,可更讓我難受的是,這傢伙居然就這麼赤/條條地站我面前,晶瑩的水珠連成串兒,從他的髮梢滑落到他肩膀,再與肌膚上的水凝合爲一體,不斷下落。
浴室裡的水聲未停,難怪剛纔我沒有注意到,可眼下這些已不是重點了。
“啓琛,你不冷嗎?”我眉梢一挑,硬着頭皮擠出一絲微笑,試圖轉移話題。
“滾出去!”
他言簡意賅,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聽到這話,我反而鬆了口氣,於我來說,這已經算是最輕的懲罰,於是忙不迭地點點頭,趕緊溜了出去。
回到臥室,一直懸着的心這才落下來,看看手上的便條,乾脆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
不就陪他回趟家嗎?也沒什麼可害怕的,陸珍和林少陽都不難相處,仔細想想,最可怕的是他纔對……這麼想着,頓時心安了不少。
腹脹加上姨媽痛,讓我在牀上翻來覆去折騰幾個小時都睡不着。
這樣顯然不行,我可不想明天頂個大黑眼圈兒跑過去,於是悄悄爬起牀,躡手躡腳摸到客廳,把裝藥的大盒子給找出來,再端回臥室。
泰諾有安眠定神的作用,吃了肯定有效果,剛把一盒泰諾拿出來,我一眼瞄在壓在它下面的淺綠色小盒,上面寫着“艾司唑侖”這幾個字。
這名字聽上去很生澀,其實就是安眠藥,我有些意外,家裡居然還有這玩意兒?
我伸手掏出小盒,把裡面的板片全掏出來,有一板已經被扣去幾粒,看來這個家裡真有人在吃安定。
不過我也沒在意,畢竟偶爾失眠的時候,吃上一片挺管用的。
不想出去倒開水,我乾脆直接掏出一粒,生吞了下去。
沒一會兒,連綿的睡意便排山倒海而來,我打了個呵欠,趕緊鑽進溫暖的被窩裡。
如果不是怕膀胱爆炸,我想我是不會起牀的,在賴牀和小解上,我選擇了後者。
摸索着手機一看,整個人立馬就清醒了,於是趕緊衝進洗手間,解決了內急後又匆匆忙忙地刷牙洗臉。
折騰一陣之後,才發現客廳裡那三個人正排排坐,一邊兒磕着瓜子一邊兒看綜藝節目。
“都十點半了,幹嘛都不叫我?”抱怨一句後,也不等他們迴應,又立馬衝回臥室。
陸啓琛的便條說得很清楚,陸家的團年飯是中午吃,雖然我不知道陸家離這兒遠不遠,可光是我化妝收拾什麼的都得花一個小時以上,這不坑爹嗎?
也沒時間多想了,把陸啓琛給我帶回來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在牀上,仔細看看,居然搭配得挺周全的,從首飾到統靴,一應俱全。
我也沒什麼可高興的,反正這些服飾都只算是他借給我穿穿而已,到時候統統都得給他留下。
不過尺碼什麼的倒都挺合適,我很滿意,這也給我節約了很多搭配衣服的時間。
換好衣服和靴子,伸手抓抓頭髮,略顯油膩,現在洗肯定來不及了,我只好將就着給自己紮了個乖巧的丸子頭,髮鬢兩邊各別上黑色的領結形夾子,然後對着鏡子左右調整,直到把油光差不多都遮住,這才罷休。
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整,陸啓琛似乎根本沒有催促我的意思,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我趕緊打開化妝盒,跳過幾個可有可無的步驟,不過在畫眼線的時候還是稍做停頓,多花了些時間,因爲畫好眼線很重要,這地方若是沒做好,其他部位畫得再精細也都是功虧一簣。
全部搞定之後,手機顯示已經十一點二十,我趕緊拎上包,幾個大跨步走到客廳。
“啓琛,走啦!”
陸啓琛倒是挺不情願的,手上一大把瓜子殼扔進垃圾桶,又把另一隻手上剝好的瓜子仁小心地倒在郝容的手掌上。
“郝容乖,慢慢吃啊!我走了!他對郝容說話的語氣依舊充滿寵溺,還伸手摸了摸郝容的腦袋。
顯然,郝容對這一記“抹頭殺”很中意,擡頭衝着陸啓琛笑了笑,嘴裡含混不清地說着:“拜,拜拜!”
心裡有些泛酸,我乾脆也湊過去,學着陸啓琛的樣子,朝郝容揮揮手,笑着說道:“郝容,你在家乖乖聽話,我出門去了,下午就回來!”
沒想到郝容就像沒聽見我話似的,低頭開始吃起瓜子仁來。
我着實很尷尬,可對他的反應也並不感到意外。
我的確是該好好反省一下了,郝容的心就跟孩子一般純粹和靈性,雖然現在每天都能跟他在一起,可是心卻不在他那兒,而在從前,即使每週只能見一面,郝容見到我仍然是滿心歡喜的樣子。
今天就一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