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你是知道的,我就只有這一個手機!她這樣冤枉我,未免也太可笑了吧!”白蘭的情緒激動起來,眼眶有些泛紅。
我傻了眼,真是沒想到,她居然還留了這麼一手!
“是呀,郝易,你也做得太過分了!明明就是你當起縮頭烏龜,臨時逃逸,幹嘛還要誣陷人家白蘭啊!”
也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就跟引爆炸藥似的,其他人也紛紛斥責起我來。
“今天要是沒有白蘭頂着,咱們練了那麼久的舞就全毀了!”
“我從剛纔就一直忍你,真是太過分了!說什麼害怕上場,結果自個兒來個天外飛仙,看來早就預謀好了吧,想一個人大出風頭……你這種人,還真做得出來啊!”
……
劈頭蓋臉地痛罵讓我徹底懵了,再一看白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毫無疑問,我走了步錯棋,千不該萬不該讓白蘭跟她們單獨待在一塊兒,也不知道那丫頭對她們都說了些什麼……
“大家都別說了!”就在這時,白蘭突然開了口,聲音還很大,一下就震住其他人。
我皺起眉頭,靜靜地看她表演,心想看她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郝易是林總的人……所以,都少說兩句吧!”她吸吸鼻子,輕聲說道。
這話一出,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連一直沉默不語的劉遠鳳都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我。
她這招先發制人用得真好,其實我都沒想過把這事兒說出來,她倒好,把鍋扣到我身上。
既然都完全撕破臉,那我也沒什麼好客氣的。
“白蘭,明明是你……”
“郝易,本來我都不想說的!是你太欺負人,我才……你也別怪我!”白蘭毫不猶豫打斷我的話,說着又轉身望向其他人,“大家剛纔也都看到了!下臺的時候她一個人悄悄溜到二樓,我也有些納悶,就跟了上去,結果就看到她和林總糾纏在一起……旁邊還有那麼多人看着呢!”
言外之意很明確,我不知廉恥。
“其他的事情自然也就想明白了!咱們部門明明就沒有缺人,總公司還硬塞個過來!年會節目臨到頭突然更換,就連這間總統套房,指不定也是沾了郝易的光呢!”
白蘭面帶微笑,不動聲色地說道。
讓我佩服她的是,就連這種酸勁兒十足的話,在她嘴裡吐出來居然都透出淡雅的意味,不混娛樂圈簡直太可惜了。
顯然,現在不管我再說什麼,她們都不會相信,更何況白蘭說的部分是事實,我的確是走後門關係進的公司,臨時換節目和這間總統套房估計也是林少陽的主意,這些都沒辦法否認。
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大家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可誰都沒有吭聲。
“都散了吧,明天還有半天班!”這時,劉遠鳳打破沉默,拍着手掌大聲道。
其他人沒有迴應,只是默默地收拾起各自的東西,陸續離開了。
當所有人都走光,偌大的套房裡只剩我一個人時,我竟然鬆了口氣。
在那種局勢下,我的辯解只會顯得蒼白無力,因爲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白搭。
至於我不在的時候,白蘭跟其他人說了什麼,只能先找個知情人問問。
現在估計大家都在氣頭上,唯一能保持冷靜和中立的,應該只有劉遠鳳了。
果然,當我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劉遠鳳很快就接了起來。
“劉姐,能告訴我白蘭都跟你們說了些什麼嗎?”我儘量用平和的語氣問道。
短暫的靜默之後,劉遠鳳輕嘆口氣,跟我講明整件事情經過。
原來,大家在後臺集合之後,這才發現我不在,正準備給我打電話,白蘭就冒了出來,說我告訴她,自己有些緊張,想到外面轉轉解壓,讓大家別擔心我,一會兒就回來。
結果這一等就有點久,本來彩排的時間就不多,大夥兒這才慌了神,給我打電話又關機,無奈之下,只能讓白蘭臨時頂上我的位置,可萬萬沒想到,舞跳到一大半,我又從天而降,一下就賺足眼球,這也讓其他人對我更加不滿,認定是我瞞着她們給自己加戲……
我真是比竇娥還冤,不過現在也是百口莫辯,只能從其他地方找破綻。
“劉姐,我給你和劉楊雪都打過電話,不過你們都沒接!”
“不會吧!”聽到這話,劉遠鳳似乎很驚訝,“你等等,我看看!”
沒一會兒,她便有了迴音:“郝易,我的未接電話裡沒有你的來電信息!”
“劉姐,你手機有離過身嗎?”我皺着眉頭,輕聲問。
“排練的時候大家的手機都裝在一個盒子裡了!怎麼,有問題嗎?”
既然劉遠鳳和劉楊雪的電話都打通過,那勢必會留下記錄,劉遠鳳沒查到,那劉楊雪那兒應該也沒有,不用說,肯定是白蘭趁她們不注意的時候動過手腳。
可讓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大家一直在排練,那白蘭怎麼會不停地給我打電話?
想到這兒,我不覺脫口而出:“劉姐,白蘭她一直跟你們在一起嗎?”
“郝易……”劉遠鳳猶豫着叫出我的名字,“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見了,她在我手底下幹了三年,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你也別做得太過分,畢竟以後大家還要在一個地方工作……就先這樣吧,再見!”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便掛斷電話。
我愣了愣,事情比我想像得還要糟糕,看來連劉遠鳳都篤定白蘭是無辜的,身邊沒有一個援軍,我必須得自己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拿着vip房卡,我直接衝向總服務檯,要求前臺幫我調出總統套房外的走廊監控。
那個時候段我一直都沒有走出房間,只要拿到監控,白蘭說的那些謊言自然不攻而破。
“對不起小姐,我們沒辦法爲您提供!”總檯小姐笑帶微笑地搖搖頭。
“爲什麼?”我皺起眉頭。
“因爲在下午五點五十二分總統套房裡的號碼打來電話,要求關閉過道監控,以確保隱私!”
那個時間點,不就是我讓白蘭幫帶衛生巾的時候嗎?原來那丫頭在那時候就開始打起壞主意。
不得不承認,白蘭的心思還挺縝密的,竟然在跟我交流了短短几句之後就開始給我挖坑,只是這智商,似乎沒用到男女關係上,也怪我,太過輕率,才造成眼下這樣的局面。
總之利於我的所有證據都沒了,早知道就該隨身攜帶個錄音筆……
這時,我突然想起陸啓琛來,他那時候爲什麼會出現在房間裡?明明我只給白蘭說過這事,好巧不巧,那傢伙居然連衛生巾都給我帶來了。
衛生間裡只有我一個人,難道說他會無聊到在裡面裝竊聽器?
對了,竊聽器!
我恍然大悟,將目光鎖定在他送給我的iphone7上。
這部手機拿到的時候就已經拆過封,陸啓琛極有可能在手機裡安裝過什麼東西!
懷疑歸懷疑,可我自己也不敢亂拆手機,認真思考一番之後,心裡有了主意。
此時天色已晚,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然後舒舒服服地坐進去。
“師傅,去磨仔橋!”
那裡是數碼產品的聚集地,雖說已過晚上十點,可要找一家修手機的應該也不難。
當然,我的目的並不是真去拆手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在磨仔橋頭下了車,果然見一排店鋪裡,還有幾家店亮着燈,於是隨便選擇一家走進去。
“你好,能麻煩幫我把這部手機拆開來看看嗎?”我把手機平放在櫃檯,笑着對店員說道。
“嗯!請稍等!”正在打遊戲的小夥子立馬站了起來,可低頭一看手機,不由愣住了。
“小姐,你這部是剛上市的iphone,要是我把它拆了,可就不能保修了哦,這個我得跟你說清楚!”
“沒關係,拆吧!拆得越零碎越好!”
……
小夥動作很麻利,沒一會兒便化整爲零,把手機卸成一塊一塊的,果然,在鼓搗一陣後,成功在裡面找到一枚多餘的芯片。
我小心翼翼把芯片包好,又讓他把手機還原,在付過一百塊酬金之後,我趕緊又打了個出租,直奔回家。
到家的時候,郝容和劉大嬸已經睡了,只有陸啓琛的臥室裡還亮着燈。
我也不管那些忌諱,擡腳便走到他房間門口,一拉門把,發現他在裡面鎖上了,於是只好輕敲起來。
“啓琛,開門,我有事找你!”
“有事明天再說,我要睡了!”話音剛落,裡面的燈便滅了。
好哇,這明顯就是做賊心虛啊!
我當然不甘心,乾脆敲得更用力了些。
回來的路上,我在網上查過了,一般來說,這種竊聽器都帶有錄音功能,只要他把我和白蘭談話的錄音給我,那我也就能洗清自己的冤屈。
明天只有半天上班時間,我可不想把這些莫須名的罪名留到過年。
“陸啓琛,開門!”久敲未果,我有些惱了,“你要再不開,我就拿東西撬門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