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說一個字，就像不斷舉起落下的鋼針，一次又一次狠扎我的心。
我沒想到，跟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對他而言，原來是如此的不堪……
而我，卻像個傻瓜一樣，總會情不自禁追憶以前的美好，呵呵，真是蠢透了。
“一凡，你沒騙我？”孔曼琳似乎軟了下來，眼淚汪汪地看着肖一凡，“當初你可是在我爸媽面前說選她！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讓爸媽重新接受你……”
“好好好，我都知道！那時候我無知，纔會犯這種錯！以後咱們好好過，犯不着跟這種女人慪氣……”
肖一凡輕撫孔曼琳長髮，寵溺的語氣簡直可以膩死人。
心涼得徹底，明明我纔是被三的那個，現在搞得我好像阻礙了他們倆幸福似的。
我突然想起甄嬛傳裡的一句臺詞，賤人就是矯情，沒錯，說的就是孔曼琳這種女人。
可，我又能怎麼辦？賤人有錢有權，自然可以肆無忌憚，而我卻只能在大冬天裡光着兩條腿兒，千里迢迢跑來看他們秀恩愛。
我該感謝陸啓琛，幫我選了件能遮住大腿的毛衣，否則我現在的處境只會更難堪。
孔曼琳依偎在肖一凡懷裡，嘴裡低聲嗚咽着，卻滿臉傲氣地看着我，眼神充滿挑釁。
突然，她皺了皺眉頭，輕輕推開肖一凡，徑直走到我面前，伸手拎起我的衣領。
“你幹什麼？”我甩開她的手，下意識後退兩步。
孔曼琳嘴角揚起一抹冷笑：“ninaricci限量款……郝易，看來混得不錯嘛，難不成這麼快就找到金主了？”
她說的那牌子我根本不知道，不過聽她口氣，這毛衣應該不便宜。
看她離我這麼近，我真想把那一巴掌還回去，可一想到還在外面挨凍的郝容，這口氣還是忍了下來。
“孔曼琳，這跟你無關！告訴我密碼，我保證以後滾得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深吸口氣，我冷冷地說道。
話音未落，孔曼琳突然大笑起來，尖厲的音調震得我耳膜發顫。
“郝易，我就是不說，有本事你報警啊！”孔曼琳挑眉看我，說話的語氣充滿挑釁。
我沒那麼傻，她肯定就等着這一步，然後坐等警察上門，再倒打一耙，說我們兄妹亂闖私宅什麼的，隨便給安個罪名，我們都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見我不吭聲，孔曼琳有些怒了，她一掌掀開我，轉身拿起放在沙發上的手機。
“哼，你不報警，那就我來！郝易，今天我就不信你還有上次的運氣！”
“曼琳……”肖一凡伸手去奪她的手機。
孔曼琳胳膊一晃，躲開他的手，隨即狠狠瞪了他一眼。
“肖一凡！你要是敢阻攔我，咱倆的婚禮立馬取消！別以爲你隨口幾句甜言蜜語就能糊弄我！要想向我表忠心，這事兒你就不準插手！”
聽到這話，肖一凡身體僵了僵，隨即縮回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寶貝兒，我只是想幫你打這個電話！畢竟我是房主，報警更方便些……”
“哼，不用！”孔曼琳不屑地撇嘴，“這次我要親自送這個女表子進監獄！”
我果然沒猜錯！看來無論如何她是不準備放過我了……
眼見她把聽筒放到耳邊，似乎已經撥通了電話。
特麼的，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不如來個魚死網破！
這麼想着，我心一橫，上前就去搶她的手機。
沒想到孔曼琳早有防範，她一側身，順勢抓住我的手腕，目光落在我包紮過的大拇指上。
糟糕！心一沉，我想縮回手，可還沒來得及，拇指已經狠狠地攥緊在手心。
碎骨般的疼痛帶着令人窒息的重壓席捲而來，極致的痛楚讓我眼前一黑，毫無意識地跪到地上。
孔曼琳並因此沒有鬆手，卻將我用力往下拉，我根本沒有招架之力，猝不及防地俯身趴地。
視線有些模糊，隱隱約約看到一隻紅色拖鞋踩在我受傷的大拇指上，不時狠剁兩下。
她每剁一下，心就像被撕扯般的顫抖一下，連帶着整個身體，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一凡，把我高跟鞋拿過來！昨天剛買的那雙！”恍惚間，聽到這個女人極度興奮的說話聲。
“曼琳，那不是你的婚鞋嗎？弄髒了多不好，要不換一雙吧！”
肖一凡的話裡透着冷漠，生理上的痛楚，卻遠遠敵不過心底的寒。
我還以爲，他來會所找我，多少還是對我有些捨不得，看來是我想多了。
“不，我就是要踩着沾有這賤人血的鞋子和你交換戒指！別囉嗦，趕緊拿過來……”
孔曼琳一下又一下地狠踩，我疼得幾近虛脫，別說掙扎了，連看清眼前的事物都變得困難起來。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那隻拖鞋挪開，原本包得緊實的紗布已被揉得稀爛，鮮血完全將其浸染。
一隻純白色的跟鞋突然進入我的視線，鞋跟很細很長，眼見孔曼琳不緊不慢地換上這隻鞋，心絕望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