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偌大的文件袋裡面,裝着的是一個用過的岡本避孕套!
即使它被打了一個結,裡面那些有些渾濁的液體沒流出來,但我卻心理作怪,覺得自己的手髒到不行,小段拿了一瓶水倒着給我衝了衝手,我卻依然止不住的犯惡心,連連乾嘔了幾聲。
在房間裡面收拾東西的陳圖,聽到門口的動靜後,他很快出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段,詢問的語氣:“怎麼了?”
小段率先開口,說:“今天有個快遞送過來,給伍一的,我剛拿給伍一拆開,不知道是哪個變態,給快遞了用過的避孕套過來,你看。”
說完,小段指了指被我丟在地上的那個避孕套。
循着小段的示意,陳圖把目光落在那個避孕套上面一陣,他沉默幾秒,先是衝我說:“伍一,你去拿消毒液洗一下手。”
陳圖這麼一句提醒,我才徹底從懵逼中醒悟過來,我急急衝到洗手檯那邊,用消毒液反反覆覆洗了三次,心裡面纔算沒那麼膈應。
等我從裡面出來,陳圖不見了。
連同不見的,還有那個徹底噁心了我一番的避孕套。
困頓加上鬱悶,我頭痛不已,正要問小段陳圖去哪裡了,小段主動開口安慰我說:“伍一,你老公把那個避孕套帶走了,他讓我轉告你一聲,說這事他處理。你別擔心了唄,今天拿證了得開開心心的,就讓你老公去處理唄。”
我牽強地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
在心裡面默默地盤點了一遍有可能給我快遞這個變態玩意的人之後,我非但沒有得出比較確定的答案,反而差點覺得自己患上了被害妄想症,似乎身邊一堆能害我的人。
無奈之下,我只得暫時將這破事放在一邊,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裡,收拾東西。
小段在忙完了手頭上的工作後,也跑過來幫我收拾東西。
後面小段的小男朋友劉純過來給她送飯,也被小段拽過來幫忙搬搬擡擡的,果然是羣衆力量大,下午五點多,我總算是把能用得上的東西收拾整齊了。
在忙完之後,小段說想去買奶茶來喝,讓我出錢,她和劉純出力,我樂得自在,掏了一百塊,小段就笑嘻嘻拽着劉純去浪漫了。
藉着空閒的間隙,我給楊榮孟打了個電話。
楊榮孟估計沒去工地,正在辦公室優哉遊哉,所以不多時他就接起了電話。
我早已經習慣了簡單直接的溝通方式,電話才接通,我就直挺挺地說:“楊師兄,給你說個事啊,我跟陳圖今早拿證了。”
那頭傳來了無盡窸窸窣窣的聲音,這種聲音持續了將近二十秒,然後我才聽到楊榮孟慢騰騰地說:“啊?伍一你剛纔說什麼?”
我只得又把剛纔那番話說了一遍。
這一次,楊榮孟倒是很快應我了,聽語氣,他挺樂呵:“呀,拿證了啊?那什麼時候擺酒席啊?”
要不是楊榮孟這麼一提,我還真沒有要擺酒席這樣的概念。
畢竟和陳圖去拿證,這個過程就跟一場夢一樣,這期間我們壓根沒討論過現在特別流行的一個婚嫁話題,諸如聘禮啊彩禮啊婚禮啊之類的。
乾笑了幾聲,我說:“沒呢。估計不弄吧,一切從簡唄。”
卻不料,楊榮孟卻突然嚴肅起來,語氣不禁加重:“怎麼能不弄?怎麼的,是陳圖那小子怕麻煩?還是怕花錢?結婚這麼大的事,一輩子就一次,伍一你別的事能大大咧咧,在這事上絕對不能讓步。”
深知楊榮孟是爲我着想,暖意在心裡浮動,我於是順着他說:“嗯,我知道啦。這個到時候我再跟陳圖討論討論。”
楊榮孟這纔開心不少,他繼續又叨叨給我說了一些,大意就是教我嫁過去之後,別急着做一堆家務,要循序漸進之類的。
結束了和楊榮孟的通話後,我捏着手機糾結了好一陣,我在想要不要告訴鄧關鳳一聲。
然而我又想,大概她也不會關心我這個不貼心的女兒,到底嫁給了誰,以後有什麼際遇。她的手上有伍小菲這顆璀璨的明珠,而我伍一這顆似乎隨地可見的玻璃球,到底要滾向何方,又怎麼能勾起她生活的波瀾。
我最終放棄給鄧關鳳打電話的衝動。
不多時,小段和劉純拎着奶茶蛋撻回來了,我們圍在已經被我們搬得有些空蕩蕩的房子大廳分享着,小段是那種特別開朗豪爽的東北姑娘,而劉純插科打諢的功力也不是蓋的,三兩下,我被他們徹底逗樂,就暫時把亂糟糟的心情丟到了一邊。
笑得太開心,我沒察覺到陳圖回來了,直到他站在我身後,用手捏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反應過來。
小段是那種很機靈的姑娘兒,她一看到陳圖回來,就朝劉純打眼神,我明白她那意思,她不外乎是在對她男朋友說,我跟陳圖剛拿證,得多給點時間讓我和陳圖膩歪。
劉純也很上道,他很快提議幫忙搬一些東西下去。
人多力量大,不多時,我那些能用得上的東西,已經全部被裝到了陳圖安排過來的麪包車上。
弄完這一切,陳圖很細心地主動提出請小段一家吃飯,於是我們四個人,在外面吃了豐盛的一頓。
搗鼓折騰,等到我們回到香蜜湖,再把我的東西倒騰出來徹底碼好,已經過了十一點。
累到極點,我和陳圖依偎着癱坐在沙發上,陳圖的手放在我的頭髮上不斷地順着捋,我們兩兩沉默着。
最後,還是我先打破沉默,問:“陳圖,今天下午….”
話才一半,陳圖已經覆過來,在我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蹭了一下,他淡淡的語氣,卻讓我心安:“那事翻篇了。以後不會再發生。”
我還想問,陳圖已經遊弋過來堵住我的嘴,他的手準確捏住我鎖骨下的柔軟,含糊說:“有些事說來話長,而且毫無營養,你直接忘掉就好。”
停頓了一下,陳圖又蠱惑萬分說:“早點洗澡,早點上牀睡覺好不好?”
很容易就猜測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咬了咬脣,埋着頭輕點了一下。
洗完澡後,我抱着一本書,假意地看着,眼神卻不斷朝浴室那邊瞄。
在我不斷瞄了十幾次之後,陳圖帶着水汽出來,他很快關掉亮燈,只留一站昏暗到不行的小夜燈。
在這靡靡燈光中他朝我走來,抱着我就吻上來,一吻到底。
對他的身體熱切的渴望,讓我飛快進入狀態,陳圖在摸到那一片潮意後,他慢慢地扶着我的腰,一點點地擠.進去,沒有小雨衣的阻隔,兩個人徹徹底底貼在一起劇烈碰撞的感覺讓我渾身像要爆炸了那般,全是乾脆的酣暢淋漓。
在迷離中,我像是聽到陳圖一聲輕微的嘆息,我禁不住睜開眼睛看他,他的臉上掛着饕鬄的滿足感,我的手禁不住勾上他的脖子,最後被他深深淺淺的折騰,徹底送到頂峰。
收拾好之後,我們倚靠在牀頭,陳圖伸手擁住我,在我的額頭留下一個輕吻後,他冷不丁來了一句說:“五一,你還有力氣嗎?”
我直接被他這麼問題嚇了一跳,我很污地以爲他還想再來一次,於是我死命點頭,連聲說:“我快累死了。”
陳圖突兀壞笑,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說:“出力的是我,你累什麼?”
說完,他摸索着拿過我的手機,遞給我,又說:“你給劉承宇打個電話。”
我狐疑萬分:“現在打?”
點了點頭,陳圖說:“對。開擴音。”
我便不再說什麼,拿過翻找了一下通話記錄,找到了劉承宇那個號,我給撥了過去。
劉承宇很快接起了電話,他流裡流氣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過來,極度刺耳。
他說:“喲,那麼大晚上的,伍小姐給我打過來,這是春閨寂寞,找我傾訴麼?我還以爲像伍小姐這樣整天硬邦邦得跟硬漢似的美女,就沒有空虛寂寞冷的時候,沒想到也有主動給我打電話的時候。”
捏着手機,我朝陳圖翻了個白眼,我滿臉嫌棄的神色分明寫着,陳圖你大爺的讓我打電話給傻逼!
陳圖的嘴角抽了一下,他打手勢示意了一下。
我心領神會,很快穩住氣息淡淡說:“我找你有正事。如果你不能好好聊天,那下次再聊。”
那頭傳來了劉承宇訕訕的乾笑聲,然而他卻還死不悔改地繼續嘴巴賤兮兮地說:“別別別,小祖宗,算我錯了不行。說吧,找我啥事。美女找我,吱個聲,我絕對不推脫。”
陳圖的眉頭蹙了起來,他盯着我看了幾秒,我繼續朝他翻白眼,然後去招呼劉承宇:“少廢話。這樣,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個提議,我考慮再三,覺得咱們可以合作。畢竟互利共贏這事不嫌多。”
循着我這番話,劉承宇倒沒有急着表態,他在那頭沉寂了十幾秒,總算換了正經的語氣,卻帶着狐疑和試探:“真的?你真跟陳圖溝通過這事,陳圖確定答應了?你該不會直接跟他說,如果他來見我,不管漫遊和萬成的合作成不成,我都給你一年80萬的訂單吧?”
被劉承宇連連唸叨兩次的陳圖這丫,他坐在一旁,他隨手拿起結婚證,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又作了一個口型,他應該是在說:“忽悠他。”
我會心一笑,開始張嘴扯淡:“你當我傻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有數。我只是勸他,就漫遊國際現在的運營情況來看,要完全做好白雲嶂的項目會顯得吃力,不如尋求一些同行公司的合作,互利共贏。原本他不樂意,我一張嘴他就說沒門。但後面,我說當初要不是白雲嶂那個項目,我跟他也走不到現在戀愛這一步,他如果考慮重啓白雲嶂的項目,我就答應跟他結婚。這不,我們今天去拿證了。他答應我的事,不會反悔。”
劉承宇在那頭拖長尾音噢了一聲,還在不要命地出言調戲說:“你就成少婦了啊?你就成人妻了?臥槽我就算要去追,最多隻能跟你二婚了啊?”
陳圖又皺眉頭,嘴角抽動得更厲害,我總覺得要不是隔着個電話,劉承宇早被他殘殺一千次了。
在心裡面暗暗好笑,我轉而冷冷地衝着劉承宇說:“廢話少說。你給我表個態,可以我們就約個時間把合作合約簽了,不行,這樣話題就到此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