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小段鬱鬱寡歡:“環宇倒閉了。”
小段給的這個消息,不斷在我的腦海裡面起伏循環着,它將我所有好的心情徹底驅散得灰飛煙滅,要不是坐在車上,我還繫着安全帶,我真的能一下子蹦個三米高。
這對我來說太突然了!
即使我之前在環宇,做着的不是財務的工作,但我有自己的判斷力,以環宇當時的業務量,它別說倒閉,它就算擴張到兩倍的規模都不是什麼難事,卻不想我才離開環宇不到十天,它就倒閉了。
內心的震撼,終究被源源不斷的擔心所覆蓋,我握着手機的手有點無力,有心無力的,我衝着小段說:“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小段苦澀地笑笑:“能有什麼情況,吳總讓財務給大家結清了工資作了點補償,又請大家吃了個散夥飯,後面就這樣散了唄。在環宇呆了一年多,覺得大家都蠻好的,氣氛也好,沒想到最後會倒閉。”
按捺住內心的驚濤駭浪,我安慰了小段幾句。
掛了電話之後,我望着擁堵的車流,握着手機糾結了將近五分鐘,我最終放棄給吳一迪去一個電話的打算,我而是從通訊錄裡面翻出邱燕的手機號,給她撥了過去。
邱燕倒是很快接起電話,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怎麼,有事?”
舌頭有些打結,我花了幾秒羅織詞措,問:“聽說,環宇倒閉了?”
情緒還是沒有多大的起伏,邱燕淡淡說:“對。你消息倒挺靈通。”
像是有人往我的心裡面撒了胡椒花椒醬油茶似的,一堆的滋味拱啊拱,我有些艱難地問:“吳一迪,他沒事吧?”
我還以爲邱燕會正兒八經甩給我一句,你想知道吳一迪的情況你找吳一迪啊,你找我問個球。
卻不想邱燕還是尋常語氣:“他能有什麼事。”
停頓了一下,邱燕繼續說:“對於他來說,結束一個因爲自己的幼稚愚蠢造就出來的產物,這是一種解脫。你是個聰明人,但願你能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些話說完,邱燕隨即掛了電話。
我的思維僵了幾秒,最後推敲出,邱燕的意思是指,環宇的經營沒什麼問題,但吳一迪選擇主動結束了它。
雖然我對吳一迪這個決定倍感迷惘,但明白過來環宇不是因爲中了圈套或者是因爲犯下大失誤而被迫倒閉,我的心放回了原處。
算是恢復了一半的好心情,我把車開到大劇院那邊的停車場後,蹦躂着坐上了地王大廈特別高大上的電梯,去了41樓。
真的蠻巧,寶輪國際的裝修風格和漫遊國際的很類似。
除了覺得巧,我倒沒陰謀論深入去想寶輪的裝修風格和漫遊國際的爲什麼能那麼相似,我只會認爲大概是寶輪的老闆和陳圖的品味比較相近。而這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的熟悉感,讓我的緊張稍微舒緩了一些。
Wωω .TTKдN .¢Ο前臺小姐給我送來散着香氣的熱可可,我坐在那裡喝了大概五分鐘,有個穿着正兒八經職業裝的男人過來,他坐在我對面,他淡笑說:“伍小姐你好,我是寶輪創意部的主管羅志忠,你之前提交過來的小軟文,上了我們公司的驢友在線,點擊非常不錯,反映也很好,所以我們寶輪是帶着十分的誠意邀請伍小姐過來談後面的合作事宜的。有個問題,我想問一下伍小姐,可以麼?”
我將手交叉合在一起,努力用平穩的語調說:“羅先生,你請說。”
羅志忠笑笑,他說:“其實是一個挺簡單的問題,我想請問一下,伍小姐平時是以工作室的形式接單,還是以個人的形式?”
我的眉頭微皺:“有區別麼?”
依然是那種無可挑剔的職業的微笑,羅志忠說:“當然是有點區別的。伍小姐做出來的推廣文案,我們寶輪自然是比較滿意的。但如果伍小姐只是以個人的力量來接單,我們倒不是質疑伍小姐的工作能力和效率,而是畢竟創作這事是很主觀的,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交給有成熟團隊的工作室去操作,我們會更加放心。”
在羅志忠說這番話時,我不斷去推敲他話中暗藏的意思,在他說完後,經過深思熟慮,我用特別誠懇的語氣說:“羅先生,是這樣的,之前我接貴司的訂單,是由我個人去完成的。在自己接單之前,我在一家規模大概是400人的廣告公司做過一年半的廣告創意策劃以及項目推廣。至於工作室這事,我正在籌備中,我有資源和人脈,工作室這事可以很快上軌道。總之,我懷着最好的誠意來到貴司,也希望貴司能給予我最大的誠意。”
羅志忠看了看我,他若有所思一陣,說:“不如伍小姐在這邊等候一下,我過去與我上司商量一下?”
輕輕一笑,我點頭:“好的,麻煩羅先生。”
羅志忠隨即起身抱着文件離去。
百無聊賴中,我端着那杯慢慢變溫的可可,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透過那光亮的落地玻璃看向前臺大廳。
大概過了五分鐘後,電梯的門開了。
走出來一個大美女。
她身材比例特別好,穿着修身的白色ol裝,剪着短小精幹的短髮,舉手投足間女強人的範散發出來,而她不管是氣質還是臉蛋,都是拔尖的類型,讓人很難移開眼睛。
她走到大廳中間時,我看到前臺跟她打招呼,那口型,貌似是喊她,林總。
我又喝了一口可可,順便感嘆一聲,姓林的人真多,嘿嘿。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那個被稱爲林總的女人朝我這邊投過來一束目光,四目相對,我發現她的眼睛真是漂亮得讓人失神,短暫晃神後,我衝她淺淺笑了笑。
她也笑了,笑容很是疏遠,卻極具魅力。
然後她走了。
我忍不住在心裡面默默誇了她一把,踏馬這女人美得讓女人都心動靠靠靠。
接下來,又是長達二十分鐘的百無聊賴。
好在,羅志忠出來了。
他抱着一沓嶄新的資料,遞給我說:“伍小姐,在我跟總監溝通後,他本人還是蠻看好你的潛力,他同意後面我們寶輪驢友在線這個項目需要的所有軟文,都由伍小姐你那邊來做。這是我們公司的詳細資料,伍小姐可以拿回去看一下。至於合作的合同,我會在三天內發到伍小姐的郵箱裡。最後,我希望伍小姐籌備的工作室可以早日正常運作。”
說完,他站起來,朝我伸出手來,繼續淡淡的職業微笑:“伍小姐,合作愉快。”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指尖:“謝謝寶輪給我的機會。”
羅志忠輕笑:“不,合作愉快。”
從寶輪抱着一大沓嶄新的資料出來,我的心情再次回暖到最高點。
在塞車的路上,我給小段去了個電話,問她找到工作沒,還沒找到要不要過來跟着我幹一段時間,小段基本上是歡欣雀躍地答應了。
想想我那個跟羅志忠吹出來的工作室,別說辦公區沒租到,連八字都沒一撇,就先招了個特能幹活的小能手,我的心情更是愉悅,掛了電話之後,我打算去丹竹頭那邊看看辦公卡座,去忽悠一下那些售貨員,拿個尺寸,我好看看我租住的對面那個單間,能不能作爲工作室的辦公室地址。
卻不想,我的車剛從寶安南路拐出來,陳圖的電話過來了。
把手機貼到耳邊,我開玩笑的語氣說:“怎麼的,日理萬機的陳總,找我有啥事?”
在那頭笑笑,陳圖的聲調適中,說:“小樣,你這是怪我太忙冷落你了?”
緊緊跟在前面那輛大衆的屁股後面,我輕輕笑了笑:“你大忙人,原本說好出差一個星期,你這都出去八天九天了吧,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上別的姑娘了,樂不思蜀都不願意回深圳。”
沉寂幾秒,陳圖緩緩說:“我也想多勾搭幾個啊,但外面的姑娘長得都沒你好看,我又沒眼瞎,放着好看的不要,去勾搭那些不好看的。”
靠靠靠,他一下子嘴那麼甜,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眼睛轉了轉,我半認真半玩笑說:“說吧,你是不是做了啥對不起我的事?”
陳圖一下子哈哈笑:“喂,就算我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肯定也不說。反正不都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停頓了一下,陳圖繼續說:“誒,是這樣啊,我剛剛回到公司,但五分鐘後,我要開會。那麼多天沒見,特別想你,想開完會就能看到你。你吧,做做好心,能不能過來漫遊一趟。”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不想陳圖卻換上特別嬌嗔的撒嬌語氣:“說嘛,要不要來辦公室看我嘛。我是真的很迫切想見到你啊。”
我的乖乖!他那騷氣沖天的勁,差點沒把我弄得魂飛魄散!簡直男人撒起嬌來,沒女人啥事了!
我的骨頭一酥,頭皮一麻,忙不迭地說:“去,我馬上去。”
似乎很滿意我那麼幹脆利落,陳圖得逞地笑:“真乖。我先準備開會,等會見。”
把電話放回包包裡,我的嘴角禁不住往上揚了揚,在文錦路那邊,我調了頭,直奔金中環大廈。
車快到會展中心這邊時,我想着已經是下午三點半,說不定陳圖急急趕回深圳,他還餓着,於是我把車停在路邊,給他買了一打蛋撻。
買好蛋撻後,我把車開進金中環的停車場,拎着蛋撻就去等電梯。
電梯還沒下來,我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停車場那邊由遠及近。
一個下意識的,我朝着那個聲音淡淡投去了目光,卻不想,這個腳步聲的主人,竟然是盧周。
自從那一次在博客利拿扒房一別,即使盧周和我相互加過微信,也有彼此的電話,但我們再也沒有相互問候過。
而前段時間,在洲際大酒店的法國餐廳,即使我們同在一張桌子上吃了一頓氣氛迥異的飯,我們更無交流。
在我怔然的十幾秒內,他已經站到我的身邊來。
跟着一米的距離,他掃了一眼我手上拿着的蛋撻,語氣淡淡:“真巧。”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有點尷尬和彆扭,我斂了斂眼眸,最終也是淡淡的語氣敷衍般附和:“嗯,真的挺巧。”
盧周卻拿視線來睥睨我,他的表情,在幾秒後,變成了慢慢的嘲諷。
嘴巴一張一合,他意味深長地譏嘲:“怎麼,你和陳圖都發展到你要送貨上門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