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沒出毛病吧?陳圖的意思是說他喜歡我?他這是向我表白,還是尋我開心?
內心瞬間充盈滿溢的驚喜,而這樣的驚喜不過持續了幾秒,有個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聲音在說,伍一,你真的要喜歡一個強.奸犯嗎?你真的相信一個犯下強姦的大錯後還能風淡雲輕的男人人品沒問題嗎?
即使確實沒人拿着大喇叭在我的耳際重重複復這兩句話,可是我的耳膜卻莫名其妙生痛,這些痛很快蔓延吞噬掉那些微不足道的驚喜,我整個人如同在沙漠中游走太久看不到綠洲般,隨即乾枯。
冷如仙鶴般掃了陳圖一眼,我冷冷地說:“陳總,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跟你玩兒,我只想跟你保持簡單的供需關係,希望你對我的騷擾到此爲止。”
我這番話,把原本挺和諧旖旎的氣氛弄得灰飛煙滅,陳圖的臉明明滅滅一陣,他抿着嘴盯着我,沉默與我僵持着。
我穩穩坐在那裡,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
這場對峙,最終以陳圖的手機響了,作爲終結。
黑着臉,陳圖不耐煩地抓起手機按了個接聽。
聽了半分鐘,陳圖掃了我一眼,他說:“我沒在公司,我在博客利拿扒房,你下來。”
陳圖掛了電話。
我有些陰暗地想,陳圖在我這裡收穫了尷尬,他是不是趕巧遇到一個女的打他電話,他就讓那個女人過來,埋汰我,給我難堪?
被壓抑的氣氛弄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我站起來,埋着頭說:“我去洗一下手。”
陳圖沒應我話。
躲在洗手間裡面,我對着鏡子看鏡中人,再看看我眼角浮現的紅,我才發現我的不可救藥。
我太可悲了。五年前,我在茫然無措的情況下被陳圖侵犯了身體,五年後,他以讓我措不及防的速度,侵佔了我的心。
接一捧水洗了洗臉,收拾好完整的心情,我慢悠悠走回餐廳。
卻在拐角處,我看到我和陳圖坐的那張桌子上,多坐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他是我的高中同學盧周。
盧周側臉對着我,我看不到他完整的表情,可是我能清清楚楚看到陳圖的表情。
沒錯,他是冷笑着的。
他睜着迷人的眼睛,滿臉的冷若冰霜,他看了看盧周,然後他張了張嘴,緩緩地說:“你不是能耐了麼,何必低聲下氣來求我這個王八羔子?”
盧周的身體晃了一下,他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有些失真,他說:“陳圖,我現在過來找你,只是站在公司的角度。至於當年那筆賬,我沒說跟你一筆勾銷了。”
持續冷笑着,陳圖的嘴巴一張一合,說:“說白了,你還是寧願偏袒你那個演技超羣滿嘴謊言的女同學。”
陳圖嘴裡面,盧周那個演技超羣滿嘴謊言的女同學,是指我吧?
他這樣形容我,是因爲惱怒我,因爲我的原因,導致他和盧周從相親相愛的好兄弟,變成現在水火不容相互對峙的樣子?
隔着大概四米的距離,我那麼不遠不近地看着陳圖的臉,陌生感破堤而出,整個人如同僵硬的木偶,我完全挪不動腳。屏住呼吸,我立在原地,漠然地注視着前面發生的一切,似乎前方兩個男人嘴裡面談論的事,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