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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宋澤峰:如意,你要好好的

185、宋澤峰:如意,你要好好的

當西西吵着要燒婚紗照時,我裝作十分淡漠的樣子,我說一張婚紗照而已,燒了就燒了。

那一刻,我不敢看如意的雙眼,越是不敢看,就越是裝作無所謂,我只是想騙過如意,可到最後,我連自己也騙了,我想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吧。

我知道在那一刻,如意真的是死心透了。

我捧着婚紗照到湖邊,知道如意就在附近,她在看着我,可我還是點着了火,看着照片上那兩張幸福的臉在我面前慢慢燃成灰燼,一顆心彷彿有無數把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割着剜着,痛得滴血。當如意的車慢慢後退,慢慢駛離湖邊的時候,我內心的仇恨慢慢放大。

我恨透了張小霞,甚至也厭倦了西西。

雖然西西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對我保留着那份原始的感情,尤其是遭受了打擊後,我就成了她生命裡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現在的她讓我感到沉重,讓我喘不過氣來,她的現在不是我造成的,憑什麼讓我來負擔所有的後果?

第一次讓我產生離婚念頭是那一次車禍,如意無端端地就被卡車撞上了。

那次車禍發生後,我再次驚慌失措,從來沒有過的慌亂,哪怕當時開着會,我也不管不顧地衝向醫院。

好在她命大,沒有受傷。

但我見到她後,我的手心一直在顫抖,我跟她說:你之前不是說要離婚嗎?那要不……

我當時想,如果我們離婚了,那張小霞就不再欺負她了吧。

可是後面的話我說不出口,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正好西西的電話來了,說她畫展那邊出了點狀況,讓我過去。

我又替自己找到了一個臺階,算了,那就先不說吧,能拖一天是一天。

轉身時,我再次看到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冷,她此時一定在心裡想着,看吧,西西隨便一點小事都這麼重要,甚至比離婚這樣的大事還要重要。

我去了西西的畫展。

沒錯,這個畫展是我親自爲她籌備的,我之所以爲她做這麼多事,一來爲了感激她在我初到美國那段時間的照顧,二來,不管怎麼說,我們確實有很多年的感情在。我原諒她現在是個病人,是個可憐人,責任感使然,我必須要照顧好她。

西西的畫展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其中一副畫框不小心弄破了,她驚慌失措,於是不得不找我。

我在她的畫展裡哭笑不得。儘管西西比如意還要大兩歲,但是她現在的智力就像個十幾歲的孩子,任性,依賴,眼裡只有一個我。

我早就想好了以後要怎麼安置西西,我不能照顧她一輩子,她必須慢慢好起來,學會自己面對這個社會,這是她必做的。同時她也應該知道,我不會娶她,除了親情,我什麼都給不了她。

……

爲了對付如意,我媽的招數越來越多了,她又在網上散佈如意不孝順的謠言,想借機逼如意早點離開我。

那次被記者堵在電梯裡,我特意在衆人面前吻瞭如意,我以爲她能明白我的心意,但終究傷她太深,她依然覺得我是在做秀。

爲此,我媽狠狠地罵了我,我相信她之後還會使大招的。

爲了讓我媽沒有機會對付如意,我特地讓如意搬了家。

而我的新公司計劃也進行得很順利,我告訴自己:再熬一年,只要再熬一年,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到時我再把所有的真相告訴如意,如意應該會回心轉意,我有這個信心。

搬到新房子之後,爲了不引起我媽的注意,我很少去她那裡,每次去,也是讓她陪我睡覺。

如意在牀上依然沒有反抗,但乏味也是顯而易見的,有時候我觸碰到她,她會顫抖,那明顯是一種牴觸。

那天夜裡,我看着她睡着,再悄悄起來。

如意熟睡的樣子真的很像一頭小豬,姿勢不雅,有時候還會流口水,尤其是很累的時候。

她現在就半趴着睡,長長的眼睫毛一閃一閃的,嘴巴時不時動一下,極其誘人。而被子滑到了腰間,露出她完美又性感的背。

那時候,我很想把心裡面的話都跟她說,但我擔心自己的表達能力有問題,於是就想寫一封信。

但寫長信似乎也不可能,太矯情。

可我總要跟她說點什麼吧。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承認,卻又想讓別人懂自己的心,於是我拿起一支白色油性筆,用最尖的那一頭在冰箱上寫了一行字。那是一串英文:loveyouforever。

很小很小的一串字體,在灰色冰箱外殼下並不明顯,但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也是我想跟她說的全部。

全部!

我不知道如意能不能看見,又想,如果她看見了,那她知道是我留下來的嗎?這屋子之前住過人,她可能會認爲是以前的人留下的。

後來看到電視機旁邊的便利貼,我便撕了一張貼在那行字的後面,這樣她就能看見了。

來不及問她到底有沒有看,便接到了劫匪的電話,說他們綁架了如意。

那一刻,我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這一定又是張小霞乾的。

張小霞已徹底變態了,不但讓人綁瞭如意,還讓人綁了西西,她是想讓我們三個都同歸於盡吧。

後來的情景便是我這輩子最恥辱的回憶了,身爲一個男人,我誰都護不了。

直到槍聲響起來的那一刻,歹徒應聲而倒,他一倒下去,我心裡便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是那個年輕軍官,只有她可以保護如意!

那時我心裡涌上一股強烈的挫敗感與自卑感。當我們被鬆綁時,我第一反應就是去抱如意,可才走了兩步,我突然又退縮了。

那個年輕的軍官一定在不知道的地方看着我們,我保護不了如意,那不如……不如讓他來。

這時西西過來抱我,再後來,那個年輕軍官也出現了,他走到如意麪前,如意看到他,突然就卸下了所有的負擔和恐懼,她緩緩倒在了那個軍官的身上,對她是完全的信賴。

他接住了她,強有力的雙手,顯然比我接住她更合適。

那一剎,我十分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放如意走,我差點害死了她。也是那天之後,我徹底痛下心來要跟她離婚。

我擔心如意放不下她爸爸,於是便把她爸爸悄悄地轉移出來。

她爸爸失蹤後,我看着她到處找爸爸,一直偷偷跟蹤她,她流淚我也在流淚,我只好告訴她,她爸爸沒事,很安全。

可我知道,我必須這麼做她纔會走得徹底,我要她遠離我的生活,遠離張小霞那雙魔掌能掌控到的地方,她走後,一定會去找那個年輕軍官的。

不管如意是否喜歡那個年輕軍官,起碼她在他身邊會安全。

之後我又託朋友打聽那個年輕軍官的營地,費了好多功夫,終於知道他就職的部隊在哪裡,我又讓醫院那邊給出志願醫生的名額,把如意派過去。

等於,是我親手把她送到年輕軍官身邊的。

如意,終於離開了我,你是否開心?

如意,我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再受傷,希望你可以平靜地生活着,生活可以有苦有樂,但千萬不要有傷害。

……

如意走後,我的生活突然過得跟流水賬似的了,一天一天,一個月又一個月,我每天定時往她的手機裡發短信,打電話,均沒有回覆。

要不是因爲帶着對張小霞的仇恨,我可能就堅持不下去了,我必須找一個說服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

確切地說,是活下去的理由。

我又找人打聽如意在部隊的情況,知道她跟陸野好上之後,我一個人在天台上坐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

這不就是我之前所期望的嗎?可真正這一天來到的時候,爲什麼我的心卻痛如刀割,都說女人是男人的另一根肋骨,如意離開了,這根肋骨就彷彿從我身體裡生生地被剝了去。

一直坐到夜深人靜,儘管心裡非常不甘,可我想到自己能給她的,也只有祝福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終於如願以償,從恆意獨立出了新公司,張小霞終於發現了我的計劃,但她終究晚了一步。

那天她指着我的鼻子罵我這個兒子反骨的時候,我淡淡地笑了笑:“張小霞,這難道這不是你逼我嗎?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兒子過?”

又與張小霞鬥了好幾個月,因着我在a市早就建立起來的人脈,張小霞最終敗北,最終悻悻地回了美國。

但我心裡沒有任何的喜悅,鬥敗了她又能怎麼樣,上天能把如意還給我嗎?

我又試着給如意打了幾次電話,有幾次她接了,我希望跟她分享我這些日子以來的戰果,但是她絲毫沒有興趣,她終於慢慢淡出了我的生命。

……

不記得是哪一天了,有人打電話給我,說如意出事了,那個年輕軍官去世了。

我一聽到這個消息便趕着去看她。

但還是晚了一步,當我趕到時,如意已經跟邱凱走了。

可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發誓,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如意拉回到身邊,用盡我全部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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