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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她來作客

50、她來作客

於是,在衆目葵葵之下,我把手機拿了出來,慢騰騰地翻出那晚宋澤峰發給我的發言稿。

我故意這麼做的,就是要造成我是被逼迫的感覺。

甚至在看演講稿之前,我的腦海裡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那就是把事實真相說出來,就算不能要回東盛,但好歹能造成輿論恐慌。這樣一來,恆意的股票勢必大跌。

我抓着手機的手在劇烈的顫抖,一如我內心正在進行的思想鬥爭。

不知宋澤峰是不是看出我的心思,他臉上帶着包容的笑容,溫柔地替我把額前一捋劉海掛到耳後。在外人看來,這個男人一定是在關心我,鼓勵我。

然而他小聲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刀子:“如意,想想你爸爸,他的命,現在握在你的手裡。”

我的心猛地顫了顫,轉過臉去看他時,他還是一副溫柔的樣子,還對我笑了笑。

我嘴角抽了抽,極力盡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是,親愛的老公。”

打開手機,我認真地念着裡面的發言稿:“感謝各位來賓,各位媒體朋友,原諒我現在有點……緊張……”

果然是最能傷害你的人,就是平時最瞭解你的人,宋澤峰分明已經算準了我今天會猶豫會掙扎,所以他把“緊張”二字都寫出來了。

“我是一個醫生,平時不太出席這樣的場合,但是爲了東盛和恆意今後的發展,我還是決定站出來給大家一個解釋:東盛合併到恆意集團,是我爸爸馬今東先生的意願,他的本意是讓……”

我把手機放在桌面上,不再看發言稿,開始自由發揮:“我爸爸的本意是讓身邊這個男人照顧我一生一世,所以才心甘情願贈予,所以在今後的日子裡,宋先生會跟我相敬如賓,白頭偕老。他在我爸爸面前發過誓,這輩子只娶我一個女人,不出軌,不劈腿,不移情別戀。否則他會把東盛還給我……我今天的發言就到這裡,謝謝大家。”

說完,我也沒看宋澤峰的表情,但我猜他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

……

我發完言後就去了後面的休息室。

那天來了大姨媽,身體極不舒服,加上不想出去面對記者,便躺在角落的一張沙發上閉目養神。

後來又來了幾個人,他們一進來便在門口那幾張沙發上坐下聊天。

因爲沙發的椅背躺住了視線,他們沒有注意到我也在裡面。

只聽到一個人說:“東盛終於正式合併到恆意了,我現在可以鬆一口氣了。”

又有人說:“是啊,老馬哪裡會管理啊?再不合並,東盛都要倒閉了,以前的東盛也就是表面看着風光而已。”

“看那財務漏洞那麼大,也不知道老馬把錢移到哪裡去了,他平時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啊,找情婦泡夜店,他統統不幹的。”

“是啊,他就一個寶貝女兒。”

“不過現在交給女婿來管,簡直是老馬的管理生涯上一個最明智的決定啊,宋總這麼精明能幹,咱們在他手底下做事,雖然提心吊膽,但只要把事情做好了,不愁待遇不高。”

“就是,就是……”

“……”

我聽明白了,這幾尊是東盛的高管,老爸以前挺器重的人。

同時我也驚出了一身汗。

昨晚我還想跟這些高層走走關係,看他們能不能看在老爸的面子上反對宋澤峰的管理,現在想想,好在我還沒來得及做出這樣的舉動,不然還不知道宋澤峰要怎麼對付我。

躺了好一會兒,外面有人進來叫他們:“剪彩儀式要開始了,請幾位老總現在就出去吧。”

那幾個人紛紛走了,又聽到有人問:“對了,有誰看到宋太太了嗎?”

“沒有看見。”

“沒有看見。”

“……”

我悄悄離開了發佈會現場,隨後去了醫院看老爸,握着他的手,竟不知道說什麼。

他即使現在醒來,恐怕也無力迴天了。

人人都向着宋澤峰,哪裡還有爸爸的立足之位。

……

傍晚。

我把那輛舊寶馬開進車庫裡的時候,看到旁邊停着一輛紅色的大衆途觀。

乍一看,這車很是眼熟,可愣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進屋,李阿姨過來幫我拿拖鞋,只見她面露喜色,顯然心情很好,再仔細看,平時打扮樸素的她,今天竟在肩膀上披了一件花色的披巾,披巾的質地看起來很好,應該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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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問,李阿姨便興奮地說開了:“太太,家裡來客人了,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姐,說是你和宋先生共同的朋友。這不,來就來嘛,還給我們送禮物,司機老黃都收到一條領帶了。”

共同的朋友?

我疑惑地走進屋去。

沙發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我的老公宋澤峰,女的背對着我,大波浪的長髮,巴掌那麼大的耳環,穿一件誇張的蝙蝠袖衫。

不用看正面,我也知道她一定塗着鮮豔的口紅,一舉一足透着嫵媚和野性。

安妮!

以前我總覺得跟安妮很投緣,大家都是野性子,無話不說無所不談,可現在她出現在我家客廳裡,我老公親自招待她,他們一起面對面喝茶?

見我回來,宋澤峰只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我在發佈會上的舉動一定把他惹怒了。

隨後安妮站起來,臉上帶着一絲很自然的笑容看我。

那一刻,我們互相看着彼此,她自然平靜,我的內心卻是像一壺正在漸漸沸騰的開水。

也是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了爸爸和陳禎口中的“局”。

這個“局”的開端,便是我眼前的這個女人。

陳禎說,他是被下了藥,所以才被我捉姦的。

安妮說,知道嗎?女人是需要男人的滋潤的,你這樣下去遲早內分泌失調,做再多的美容也於事無補。我建議你去找找刺激,有朋友在西安開女子會所,你需要的話就打我電話……

安妮說,她喜歡的人要結婚了,可是新娘不是她……

馬如意,你好傻啊!

我臉色煞白地走近安妮。

安妮卻還是一副嫵媚的樣子看着我,甚至還自然地跟我打招呼:“你好,如意。”

我連笑都笑不出來了,端起面前的茶水便要朝安妮潑去。

可手剛揚在半空中就被人狠狠地擋了一下,那茶水力道改變,沒有潑在安妮身上,反而潑了我自己一臉。

滾燙的茶水燙得我的眼睛幾乎沒辦法睜開。

宋澤峰握住我的手,過了一會兒,他冷冰冰地說:“不關安妮的事,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我沒有辦法思考,因爲臉上火辣辣地痛着,鼻子上應該還沾着茶葉。

李阿姨尖叫着過來把我拉開:“太太,你的臉很紅,趕緊去水龍頭洗洗,再敷點冰塊吧。”

我被李阿姨拉進衛生間裡洗臉,冰水洗在我臉上後,火辣的疼痛減輕了一些。

可眼淚卻不爭氣地流着。

李阿姨在一旁安慰我:“太太,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吃醋也好,鬧彆扭也好,都別讓宋先生看到你撒潑的一面,他們男人要面子。只要你表面上順着他,他什麼要求都能滿足你。”

撒潑?

我呆呆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那一刻我簡直沒辦法相信裡面那個人就是我,妝花了,眼睛周圍黑乎乎的一圈,像熊貓一樣,腮紅也被熱水化開了,像女鬼一樣慘人。

臉色變慘白之後,額頭上那道疤痕就顯得特別突出。

這條以前被宋澤峰說成“愛的印記”的疤痕,猙獰地盤旋在我的額頭上,恐怕這輩子都在提醒我那些愚蠢的過去了。

一旁的李阿姨把身上的披巾摘了下來,“太太,如果你不喜歡外面那個女人,我就不戴這條披巾了,一把年紀了,戴着也不好看,等下我再出去跟老黃講一講,讓他也不戴那條領帶了。”

李阿姨轉身出去了,我卻有點想哭。

早上還嫌李阿姨嘮叨,還對她這麼兇,可她卻一點都沒放在心上,竟還站在我這邊。

可過了一會兒,我又在想,這是不是也是一個局?

究竟誰對我真心,誰對我假意,我竟是越來越分不清楚了。

用卸妝水把臉上的殘妝洗掉,又回房間去換件衣服。

這次挑了一條棉麻的長裙,記得有一回宋澤峰到家裡找我,我就是穿這條裙子出去迎接他,當時我沒有化妝,他說我很美很自然,還把我抱到車上,要不是老爸回來,我們可能已經體驗了車震吧。

我決定把這條裙子穿下去,膈應死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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