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峰的家在西區一處靠山的別墅區,是前兩年推出的,當時剛推出的市價是五千萬起一幢,每幢別墅裡面都有獨立的游泳池、籃球場和大花園。
這一帶的治安很好,進入片區都要刷卡。但是,片區門口的保安一看到鄭思遠,二話不說就放行了。顯然,鄭思遠常來這裡。
過了大門口就到了裡面一條林蔭大道。
道路兩邊都栽着高大的柏樹,那天陽光很燦爛,陽光透過樹枝在路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車窗開着,山風吹進來涼涼的很舒服愜意。
鄭思遠輕車熟路地把車開到林蔭道路旁一幢黃白相交的大別墅裡。
“馬醫生,這邊請吧,”停好車後,鄭思遠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們一路上都是零交流。
我跟着他進了客廳,裡面有一個保姆打扮的人看見鄭思遠進來,連忙恭敬地走過來:“二……”
鄭思遠擺擺手,保姆便不說話了。
我感覺鄭思遠應該很受宋澤峰的重用,不然他不會有這樣的待遇。
“李阿姨,”鄭思遠指着我對保姆說:“這位是馬醫生,現在算是宋總的私人醫生了,你帶馬醫生去見宋總吧。還有,這裡就交給你了,公司還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鄭思遠也真是高冷,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扭頭就走了。
……
李阿姨把我帶到二樓一間房間前,她先敲了敲門:“宋先生,馬醫生來了。”
裡面傳出一把低沉沙啞的聲音:“請她進來!”
我一聽到這把聲音,頓時心跳漏了半拍。
隨着房間門打開,宋澤峰便出現在我前面了——乾淨整潔的房間裡,宋澤峰正穿着一件藍色的睡衣半躺在牀上,前面擱着一臺蘋果筆記本電腦,大概是在處理公務。
見到我,他放下電腦,再朝我勾了勾手,聲音沙啞:“如意,進來吧。”
李阿姨已經溜了。
我不得不往裡面走,最後在他牀邊坐下來,“你果然病了,從聲音就能聽得出來!”
“是啊,不過現在見到你,感覺好多了,”他看着我,俊美的臉上有一絲魅惑的笑容。
“……”我的臉紅了紅,隨後裝作若無其事地伸出手朝他額頭上探了探,感覺燙得緊。
“你發燒了,可是……”我看看那個藥箱,感到很無奈,“每次給你出診我都沒有帶對東西,今天只帶了幾包胃藥,要不我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我家裡有藥包,又有你,足夠了,”說完,他按了一個牀頭鈴,讓李阿姨把藥包拿上來。
探溫針,退燒藥,感冒藥,消炎藥都有。
“量過體溫嗎?”我問。
“沒有!”
“先量一下,”我拿出探溫針,讓他夾在腋窩處,他很聽話,夾緊之後就看我。
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曖昧起來了。
我想要轉過身去,卻一下子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眼裡有一絲期盼:“別走!”
“我……沒有要走啊,你的病還沒有看好呢,”他抓得真用力,我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那你想去哪裡?”他霸道地問。
“突然想起藥箱的幾包中藥,我想拿下去給你保姆,順便教教她怎麼熬。”
他這才一點點鬆開我的手。
我拿中藥下去時,還覺得手腕一陣輕微的疼痛感。
宋澤峰是真的擔心我不管他了?他對我產生了依戀?
……
“……對,就是這麼煮,非常簡單……”跟李阿姨交待了兩句後,我正要上去,便聽到李阿姨說:“馬醫生人真好,如果以後能經常來就好了。”
我笑笑說:“這就好了?我不過是做本職工作而已。”
“馬醫生有所不知,”李阿姨嘆了口氣:“我們這裡除了鄭助理常來,就再也沒有別人來過了,宋先生生病了也沒有一個人關心他,有時候胃病發作,疼得死去活來也不肯去醫院,就一個人熬着,遇到感冒發燒就更不肯看醫生了,他今天讓你過來,一定是對你有好感了。”
我有點好奇:“宋總的家人呢?”
“父母在國外,不經常回來,連電話都很少打。”
我追問:“他跟父母關係不好還是……”
“這就不清楚了,看宋先生那麼堅強的一個人,應該是不依賴父母的,你別看宋先生平時打理那麼大一間公司,其實他過得挺辛苦的,”李阿姨又嘆了口氣。
我拍拍李阿姨的肩膀:“別想太多了,我上去幫他看病了。”
……
宋澤峰體溫39度,不算高燒,我給他開了退燒藥,半個小時後就退燒了。
宋澤峰的目光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我,我去哪他看到哪,眼神火辣辣的。
一般的男人我就當成色狼了,但他……我並沒有抗拒,可能是因爲他長得好看吧。
最後我給他端了一杯溫開水:“燒退了,補水不能忽視,一定要多喝水。”
他一隻手握住了杯子,另一隻手卻抓住了我的手,稍一用力我便緊緊地貼着他了。
“……”我掙了掙,但沒有掙脫開,他的身體涼涼的,手臂的力道很大,我感到一陣心悸。
他把那杯水一飲而盡,隨後把杯子重重地放在一邊的牀頭櫃上,我沒有再掙扎了,也沒有辦法掙扎。
空氣中的曖昧因子再一次加重了。
“宋澤峰,你……要幹什麼?”我的臉火辣辣的,一定是滿臉通紅了。
下一秒,他用力將我往牀上一壓,隨後就把我壓在了身下。
我感覺到一股來自男性的,本能的慾望。
“……”我用力地想要推開他。
他把我的雙手舉過頭頂壓着:“如意,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從走進我的房間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所以,我要幹什麼,你應該知道……”
兩秒鐘後,我說了一句令我自己也感到匪夷所思的話:“你果然是色狼!”
“對,我是狼,你已經是我的獵物了,如意,你今天跑不掉了。”
“……”
接下來就是傳說中的半推半就了。
我躺在牀上,半睜着眼睛,依稀看到頭底的那盞水晶吊燈一下一下地晃動……
宋澤峰衝到頂峰後,他滿頭大汗地癱倒在我身上,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耳邊,“如意,嫁給我!好嗎?”
我也是汗津津的,下意識地把他推開,接着胡亂地把衣服穿上,逃也似地衝出宋澤峰的房間。
這纔是全身疼痛,身體像卡車碾過的感覺。
我跑到了別墅前面的花園裡,呼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看到燦爛的陽光後,才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這種事,怎麼突然就發生了?
從老爸口中的黃花大閨女,一下子變成了少婦,似乎一下之間,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了。
不,其實也不突然,正如宋澤峰說的,我們都是二十一世紀的成年人,在走進他房間的那一刻起,就應該預知後面會發生什麼了。
包括後面的半推半就,都說明我潛意識裡是認可他的做法的。
我蹲在一盆月季花前,呆呆地看着嬌豔的花朵。
後來,那朵月季漸漸被一個人影籠罩住了,我知道是宋澤峰,所以沒有回頭。
他在我身邊蹲下來,伸出手替我把前面的頭髮掛在耳後,那個動作很溫柔,隨後他說:“對不起,剛剛太沖動了。”
我沒有說話。
“但求婚不是衝動,”他又補了一句:“今天有點草率,但結婚戒指後面一定會奉上的。”
我這才慢慢地轉過身看他,“你真的要娶我嗎?”
“是的,”他眼神很誠懇:“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他指的是在西安那次吧。
“還有,我們門當戶對,性格相投,結婚後一定會有無窮盡的樂趣。”
門當戶對是真的,不用像陳禎一樣小心翼翼,一談錢就傷感情。
他繼續補充:“最重要的一點,你永遠沒有捉姦的機會!”
是一心一意嗎?
我覺得這三點都挺能說服我的,尤其是第三點。
很久很久以後,我細細品味着這三點,似乎每一點都是站在我的角度替我着想,但是沒有一點是說他愛我。
下午的陽光懶懶的灑在院子裡,花園裡有蝴蝶翩翩起舞,風吹來,有一陣濃濃的花香。
驀地想起一句古詩: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隨後,我懶懶地說:“我二十五歲,掐指一算,也到晚婚的年齡了,嫁你可以,不過我得問問我爸。”
“如意,那你是答應了嗎?”他站起來,把我拉到他懷裡緊緊地抱着,很激動的樣子。
“恩,反正遲早要嫁人的,嫁誰都一樣,”說完這一句,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瘋狂的賭徒,正把自己放在一個未知的賭局裡,未來會怎麼樣,完全不知道。
宋澤峰又說:“不用擔心,你一定會慢慢愛上我的。”
……
男女之間有了那一層關係,就沒有辦法再玩曖昧了。
我答應宋澤峰嫁給他後,他便牽着我的手回到客廳,讓我陪他吃飯。
飯後,他又讓我陪他回房間,然後把我抵在房間門口又要了一次,這一次不再是半推半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