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一邊把手機重新放回包裡,一邊擡眼向四周望去,隔着濛濛雨霧,一輛黑色的轎車向我這邊疾馳而來。
車門砰一聲打開,“上車!”
沒來得及多想他怎麼會在這裡,我坐進車裡,迎上他一雙特憤怒的眼睛。
扯過幾張紙巾遞給我,他氣呼呼的說:“你這是幹什麼?不是去盛達上班了麼?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在你的心上人身邊享受暖氣和他曖昧?跑出來瞎作個什麼勁?”
我一邊擦着頭髮上臉上的雨水,一邊跟他解釋寧思璇派我爲助理,要我給她買咖啡的事情。
蕭長安一聽就火了,“她讓你幹嘛你就幹嘛?你自己沒長腦子?你要是淋了雨感冒了發燒了盛達會不會給你獎勵一毛錢?真是沒見過你這麼傻逼的女人!”
被他一頓罵,我知道他這也是爲我出點口頭上的氣,也就不和他爭辯,等我擦完頭髮,他發動車子朝前面開去,“我先帶你去把頭髮吹乾,然後帶你去買咖啡給那個傻逼女人喝,最好把她喝得上吐下瀉找不着北!”
我一聽急了,想着要是趕回去吹頭髮什麼的,又要耽擱時間,就好聲好氣跟他說不用了,頭髮一會兒就幹了總之沒事的我沒有那麼嬌氣。
“別傻了,就你家有吃風機?”
說完這話,過了一會兒,蕭長安把車停在一家美髮店門口,拉着我下了車,一邊走一邊還喋喋不休,“耽誤幾分鐘,她能吃了你?有什麼事別怕有我在誰敢欺負你!就是寧致遠敢欺負你,我也照樣修理他!”
好吧,蕭長安,算你厲害。
我乖乖地跟着他走進美髮店,他跟店員說了幾句,店員馬上過來帶我去洗了個頭,又快速地幫我吹乾。
回到車上,繼續往思雨咖啡店趕去的時候,我突然想起剛剛寧思璇跟我說的要我的畢業學校資歷證明什麼的,不由得嘆了口氣。
“怎麼了?唉聲嘆氣的!”
“蕭長安,你說我要是能在寧思璇身邊待過三個月,是不是挺厲害的?今天第一天,就給我下馬威了,這還不算,還要我的畢業證什麼的,看來我得找馮林森跟趙響說說,看能不能做個假什麼的,不然挺麻煩的。”
蕭長安“哦”了一聲,“這還不好辦,既然趙響和馮林森關係那麼鐵,你就直接去找趙響要就完事了,或者,我幫你給馮林森打個電話,他一向怕我怕的要死。”
“真的,可以嗎蕭長安?”我驚喜交加。
“屁大點事兒!都值得你煩心?包在我身上了!”
好吧,既然有求於人家,我也不好計較他這惡劣態度了。很快到了思雨咖啡店,我跑進去買了一杯寧思璇要的美式咖啡,剛要轉身,蕭長安在我身後走了進來,衝收銀員說,“這樣的咖啡,再來一杯,加糖。”
回到車上,他把那杯熱乎乎的加了糖咖啡遞到我手上,“快趁熱喝了。”
“蕭長安你是不是特有錢啊,這麼貴的咖啡你也買的下去?”我握着那杯咖啡,心裡暖了一下。
曾幾何時,這樣的溫暖,像春天的驕陽,溫暖過我青澀的青春……曾幾何時,同樣也有秋雨綿綿般的冷冽,讓我在扛不過去那些坎兒的時候傷心欲絕。
喉嚨有點莫名其妙的哽,我喝了口咖啡,心裡卻不由得勾畫出一個場景,我和他,還有他,我們享受四季的美妙輪迴,享受煙火人生的各種趣味,享受天倫之樂……
可是,生活偏偏喜歡捉弄人!
“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身邊的聲音突兀響起。
我猛然回過神來,“沒有啊,就是今天,謝謝你了。”
“謝個毛線的謝!瞎矯情!”
唉,這人怎麼這德行,幫了別人還不準人感謝了。
很快開到了盛達的門口,蕭長安下了車從車尾箱拿過來一把傘遞給我,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幻覺,他的眼神竟是那麼疼惜,讓我好一陣恍惚。
“快去吧,照顧好自己。還有,你到底是多久沒看見那個小傢伙了,上次我在街上碰巧遇到那個阿姨帶着小傢伙玩,小傢伙竟然問我有沒有見到你,還讓我給你帶話讓你快回去。”
頓了頓,他又半開玩笑半玩味的說:“不要有了男人,就放棄了全世界,見色忘義可不好,何況,那還是你表姐的孩子,你既然幫你表姐帶了,就得爲他負責。”
蕭長安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自己的確是有很久沒有見到果果了,就隨口說了句,“我這週末去接他。”
甩了甩雨傘上的水,敲開寧思璇的辦公室門,我很是淡定地走過去把咖啡放在她面前,“寧經理,你要的咖啡給你買回來了,請慢用。”
似乎是想竭力從我身上找到一點什麼疑點,她上下左右地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我手裡的傘,然後,在確定放在她面前的咖啡的確是思雨咖啡店的而不是隨便買來糊弄她的之後,她才稍微有點泄氣地說:“好,知道了。拿小票到財務室報。”
我嗯了一聲。
她從桌子上抽出一沓厚厚的資料遞給我,“這些資料,需要你馬上熟悉,最好連一個數據都不要放過,不然到時候用的時候,你要是敢給我出醜,我可不會輕易饒過你。好了,你去吧,帶上門。”
隔壁辦公室的門是虛掩着的,我推開門走了進去,辦公室裡陳設簡單,但挺齊全。
我在那張辦公桌後面坐下來,翻開寧思璇給我的資料。
翻開資料,我的腦袋就一下子鈍痛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資料裡面,到處是一些關於營銷的專業術語和一些精確到小數點後三位的數字,想想自己根本就是沒有金剛鑽還要攬這瓷器活,萬一寧思璇問起我來,我來個一問三不知,不被她死磕一頓纔怪。
當然這也怪我自己,自從來到c市之後,除了在應龍灣賣笑陪酒,就是在柳依依的樂苑做一些毫無技術含量的工作,想想真的很後悔沒有趁着年輕多學些東西,現在才懂得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遺憾。
可是眼下看來,我只好硬着頭皮哪怕是死記硬背也要記下這資料裡的內容了。
不過好在我從小記憶力就超好,往往別人需要背一天才能背下的東西,我一兩個小時就會背熟。
所以,我認真起來也是不要命的,翻看着那些資料,一上午的時間就很快過去了。
直到寧致遠進來,我還沉浸在那些枯燥的資料裡。
而且因爲我知道自己是做寧思璇的助理,必須時刻準備着她呼我做事情,所以整個上午,我的辦公室門都開了一條縫,也就絲毫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直到我聞到了淡淡的香菸味兒。
猛然擡頭,看見寧致遠悠然地坐在我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我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的眼神很寵溺,他的聲音如同柔柔的春風拂面而來,他說:“小離,你工作的時候很專注,很美。”
被他這麼誇,我有點不好意思,我順了順耳邊落下來的頭髮,問他,“你找我有事?”
“嗯,有事。”
我收了手邊的資料,他拿過去翻看了一下,眉頭皺了皺,“這是什麼?”
“寧經理給我要我記住這上面的東西啊。我什麼都不懂,所以要儘快熟悉業務,不然我怕會拖大家後腿。”
把那些資料一下子扔到一邊,他過來拉我起來,因爲坐的太久起身的時候腿一麻我踉蹌了一下,直接被他拉進了懷裡。
就那麼猝不及防地他溫熱的脣瞬間覆上我的耳垂,他的聲音柔柔地在我耳邊含糊不清地喃喃着,“小離,讓我抱抱你。”
而我擔心會有人突然推門進來看見我和他這樣,所以就輕輕地推了推他,卻反而被他擁的更緊。
他的脣遊弋過來,捕捉到我的脣瓣,用力地吻住我。一陣瘋狂如狂風暴雨的深吻之後,他終於鬆開我,語氣稍顯急迫地說:“你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
我看着桌上被他扔到一邊的資料,猶豫不決地說:“不行,你自己去吃吧,你不用管我了,我一會隨便在樓下買點吃點就行了,這些資料我今天得看完。”
“不用看了,那些都是些沒用的,寧思璇我得說說她。好了,你快下去,在樓下等我,我去取車。”說完這些話,他壓低聲音,突兀地來了一句讓我一頭霧水的話,“我一個人沒法吃。”
我想了想,說了聲好,就去收拾了一下桌面,拿起包先行下了樓。
開上車一路疾馳,三拐四拐地來到附近一家酒店門口,一起進了電梯,我這才一頭霧水地問他,“你搞什麼啊寧致遠?不是去吃飯嗎?來這裡做什麼?”
“我餓的不行了,我要吃你。”
我去,敢情肚子餓了要來酒店吃啊,我的臉一下子燥熱起來,“寧總,現在是工作時間,請你不要亂來。”
眼前的男人一臉壞笑,“既然知道是工作時間,老總讓你幹什麼,也應該是你工作分內的事,待會兒好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