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心轉到野戰,被放在牀上還記得喬凌睿在她走之前給她的那個你保重的眼神。
喬老看着病牀上的水一心,嘿了一聲:“我說丫頭,你這是急着來找我啊。”
水一心無辜的眨着自己的大眼,這不是她想的啊,她自己都要倒黴死了,先是被綁架,然後是被袁如雲那個瘋子用手術刀劃傷。
“我說冷四,人放我這裡你還不放心,趕緊走吧。”喬老看不下去了,林湛還在門口站着等,但是林湛絕對不敢開口催促,所以這事只能他來了。
冷烈風坐在牀邊看着她蒼白如紙的臉色,時間也確實不允許他多做停留,低聲開口說道:“我開完會就過來。”
水一心不能點頭,不能搖頭,不能開口說話,只能眨着大眼看他。
越是這樣,冷烈風越是心疼,最後起身在她額頭之上落下一個吻:“我走了。”
冷烈風走了之後喬老纔過去給水一心檢查傷口,只是檢查完之後皺了眉頭:“在深一點,丫頭你就做不成我的學生了。”這件事他也是剛剛聽林湛說的,女人瘋狂起來真是夠嚇人的。
喬伊蓮敲門進來,抱着自己的病歷夾站在了喬老的身後:“住院手續辦好了。”她說着,看了一眼水一心,轉身出去。
水一心看着喬伊蓮的背影,微微咬脣,喬伊蓮好像並不喜歡自己,不是好像,是她真的不喜歡自己,她果然是招黑體質。
喬老回頭看着女兒的背影,又看失落的水一心,他們年輕人的事情,他這個老頭子不想管。
“好好歇着吧,有事找我。”
水一心微微一笑,算是給了回答。
等到他們都離開,水一心看着天花板發呆,胸口悶的厲害,又不敢咳嗽,這會兒恨不得直接對袁如雲扒皮喝血。
想着想着,藥力來襲,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微風從窗口飛過,將桌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吹到了牀底。
國內機場,來來往往的人羣之中,一道軍綠色的身影異常引人注目。
一副黑色墨鏡幾乎遮住了他全部的容顏,只留出剛毅的下巴,緊抿的雙脣。
一身筆直的軍裝,肩頭兩槓四星的大校軍銜在陽光下閃耀着別樣的光芒,他擡頭看着外面的陽光,嘴角微微勾起,擡手映入眼簾的是他修長的手指,慢慢的將那副墨鏡拿下。
一雙明眸猶如雪山之上的獵鷹,深邃犀利,高高的鼻樑挺拔誘人,那緊抿的薄脣點綴在這張剛毅的臉上,猶如最完美的搭配。
冷烈淵看着這個自己遠離了十多年的城市,可是,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首長,車子來了。”警衛員小趙站在旅長身邊,開口說道。
冷烈淵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將墨鏡從新帶上,大步出去,上了車之後看向外面來來往往的人,開口說道:“空軍野戰醫院。”
“是。”司機領命發動了車子。
冷烈淵目光一直沒有從外面收回,他回來了,可是他在意的人都不在了,摯愛不在了,摯友不在了。
獵豹一路奔馳到了野戰醫院門口,小趙打開車門下車,過去爲冷烈淵開了車門,據他所知,那個神秘的嫂子就在這裡,旅長是來看嫂子的吧。
冷烈淵下車,站在野戰醫院門口,將手裡的墨鏡丟給了小趙:“在這等着。”他說着,大踏步進了醫院。
冷烈淵詢問了護士,很快找到了水一心的病房,站在門口卻沒有進去。
病牀的女孩臉色蒼白,緊緊抿着的脣彰顯了她此時並不舒服。大手握在門炳之上,冷烈淵卻始終沒有勇氣進去。
不遠處的喬伊蓮看着水一心病房門口的背影,陸軍?她皺眉,和身邊的護士說了一聲便擡步過去。
“請問……”
冷烈淵回頭,喬伊蓮所有的話語都壓在了嗓子中,拿着病例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打顫,目光落到裡面病牀上的人,卻忍不住冷笑,原來,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看水一心。
冷烈淵好像也沒有想到會看到喬伊蓮,所以他眉頭緊蹙,好像在問她怎麼會在這裡,對於自己的這個妻子,冷烈淵絲毫不熟悉,甚至,是陌生的。
喬伊蓮幾次深呼吸之後,淡淡開口:“水一心沒事,都是皮外傷,養一段時間就好。”喬伊蓮說完,看着他依舊緊蹙的眉頭,知道他是不想見到自己,轉身欲走。
“伊蓮。”冷烈淵收回放在門炳之上的手,看着要走的人:“等你下班,我們聊聊。”結婚沒多久,他就離開了這裡,這十多年裡他幾乎忘記了她的存在,可是現在,看到她,所有的記憶便都涌上了心頭。
喬伊蓮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知道他要聊的是什麼,十八歲,爲了嫁給他,她改變了自己的年齡,可是嫁給他之後呢,是十幾年的孤單守候。
她以爲自己要一直守下去,沒想到他回來了,爲了水一心回來。
“好。”深呼吸之後再次擡頭挺胸的離開這裡,她不想在他面前變得卑微。
看着她離開,冷烈淵再次看向了病房裡面,只是這次,他打開了門進去。
水一心因爲咳嗽牽扯到了脖子上的傷口,劇烈的疼痛感讓她瞬間醒來,身子被人扶住,依舊在咳的她猛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着扶着自己的身子將水送到自己脣邊的人。
四目相對,水一心幾乎被他深邃的目光吸進去,怎麼樣的人生才能造就一個男人如此深邃的目光,即使是冷烈風,都不及眼中的深邃。
冷烈淵看着懷中的女孩,她的眼睛和她母親的一模一樣,亮晶晶的,讓人看着不自主的就會陷進去。
對視被打在窗口上的風聲打斷,水一心回神,小心的抿了一口他喂來的水,沙啞着聲音開口:“謝謝。”
“別說話。”冷烈淵突然開口命令道,將水杯放在桌上,小心的扶着她躺下,微微勾起了自己的脣角。
水一心以爲四爺的笑容是最讓人心動的,可是此時,看着他的笑容,水一心卻莫名的心疼。
你是誰?雖然不讓她開口說道,水一心的眼神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