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茵茵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睡在一間陌生的房裡,上半身一擡,就一陣頭暈目眩,又不爭氣地掉了回去。
擡手揉了揉還有些脹痛的額角,她轉動着眼珠子四下打量了下,這是哪?
沒想到汪雨琳那個女的膽子那麼大,竟然光天化日在大馬路上就玩陰的,她當時一上車子就被人用沾了乙醚的帕子給捂暈了,結果一醒來就在這。
聽到有門把轉動的聲音,她趕緊將眼睛又閉了起來。
一位中年男醫生陪着靳老一起走了進來。
靳老朝牀上緊閉雙眼的孟茵茵看了眼:“她怎麼還沒醒來?”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可能她時間要長一些。靳老放心,對身體無害。”
靳老嗯了一聲,牀上躺着的那女孩雖然不是他看中的外孫媳婦,但到底是賀北城現在的心上人,把人弄過來歸弄過來,他並不希望人出事,更不想和賀北城把關係弄僵了。
彼時,孟茵茵緊閉的眼珠子轉了幾個來回
靳老?這名字怎麼這麼熟?
她想起來了!賀北城之前和她說的那個什麼外公不就是說人稱靳老嗎?
原來是他!
孟茵茵心裡咬牙切齒,這老頭把自己綁過來做什麼?
彼時,靳老自嘲一笑,又開口了:“有時候想想,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做人倒是失敗。辛辛苦苦養出了一個優秀的孫子結果被一場車禍帶走了,海瀾那丫頭在外頭胡作非爲我就不想提了,現在想要外孫認我居然還要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孟茵茵心想,原來這老頭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行爲不光彩呀!他是打算用自己來威脅賀叔叔?
這都亂七八糟的親戚呀?!
孟茵茵忍着心裡的怒氣,繼續伸長了耳朵聽他們說了下去。
中年醫生安慰靳老道:“他會理解的,更何況咱們就是請孟xiǎo jiě過來做客而已,又沒有做什麼別的。”
呸!說的好聽!
請她來做客需要讓汪雨琳故意騙她嗎?需要用乙醚將她弄暈了嗎?
待兩人要出去的時候,孟茵茵終於忍不住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彈起身來:“你們站住!”
靳老和中年醫生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到孟茵茵繃着小臉瞪着他們,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靳老一臉不悅道:“你這小丫頭果然是沒教養,你父母沒教過你偷聽別人說話是不道德的嗎?”
孟茵茵怒極反笑:“我的教養您別操心。從小我爸我媽就跟我說,遇到過紅綠燈的時候,一定要扶着老奶奶一起過馬路。坐公交車的時候,看到年紀大的、腿腳不便的,還有小孩子都要主動讓座,這叫尊老愛幼。可他們沒教過我,遇到老無賴該怎麼辦呀?怪我咯!”
“你!”靳老氣得臉鐵青,“牙尖嘴利!”
孟茵茵笑眯眯道:“彼此彼此!您也好不到哪去。”
“就你這種小丫頭怎麼配得上北城?他爸媽都不在了,我這個做外公的是唯一能做主的,我已經給他選了一門婚事了。”
孟茵茵心道,這又不是幾百年前父母之命那會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賀叔叔不會答應的。”她篤定道,“你說自己是他唯一的親人,你知道他想要什麼嗎?你這樣根本就不是對他好!也是,一個拋妻棄女的鳳凰男,現在臨老臨老後悔了,卻連個錯都低不下頭來認,就想着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靳老冷笑:“小丫頭,你太年輕了!你知道什麼?北城現在手上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他這輩子,充其量只能和富掛鉤,可我留下來的人脈,我給他留的冷盛集團,能讓他打入京都的圈子裡,能讓他由富變貴。他現在說到底還是經歷得太少,不明白一個男人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我是爲了他好。”
“是嗎?”孟茵茵不避不讓地與他對視,反脣相譏道,“所以,就要和你一樣,用婚姻做上路的踏腳石?”
靳老臉不愉,只哼了一聲道:“說你單純就是單純,男人,做出事業纔是最重要的。你要是真那麼喜歡他,等他幾年,等他腳步站穩了,再用另一種身份和他在一起也不遲。京都那邊,大多成功男人身邊都不止一個女人。”
“老不要臉!”孟茵茵隨手抄起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居然攛掇她做三兒?
中年眼疾手快地一胳膊擋過來將枕頭揮開,靳老狠狠剜了她一眼,雙手背在身後快步出了房間。
門關上後,孟茵茵趕緊下牀,可是轉了一圈都沒能找到任何聯繫工具,就連門窗都被鎖死了,她根本沒法子和外界聯繫。
有些沮喪地抱腿坐在牀上,都怪她,一聽到汪雨琳說起賀北城的事情就激動了,結果卻被人給騙到這裡來了
家裡人和賀叔叔肯定都急死了吧?
事實確如孟茵茵想的那樣,孟靜寧說了之後,江槿西趕緊就打了diàn huà給賀北城,那會兒他們公司正在召開一個緊急會議,等賀北城回diàn huà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茵茵在不在你那?”江槿西急急問道。
“茵茵?”賀北城將手裡的文件交給助理:“她沒回家嗎?我現在在公司。”
不在賀北城那裡
江槿西看向孟靜寧,面凝重地搖了搖頭。
不在賀北城那裡,她到底是去哪了?
“茵茵可能不見了,她今天應該是回學校拿東西了,然後這會兒都還沒回家來,手機打了也是關機。我們還以爲她和你在一起呢!”
賀北城臉驟變,捏着手機的手手背青筋畢露:“你說她不見了?”
江槿西應道:“她明天就要做我的伴娘了,不可能無緣無故連diàn huà都不打一個就不回來的,”
“你等我想想。”賀北城強壓下心頭的慌亂,最終還是咬咬牙道,“報警吧!”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有預謀的還是無意的
“聽你的!”江槿西道。
賀北城那邊結束後,她想了想,又打了個diàn huà給顧湛。
要是茵茵真的出了事,明天她怎麼有心情去辦婚禮?還有舅舅、舅媽,肯定都得難過死。
賀北城這邊,接了diàn huà之後將公司事情粗略安排了下,就快步出了公司。
他今天沒有開車過來,本來叫了個專車,但一出錦商的門口,外頭等候已久的一輛黑商務車上就下來了兩個黑衣男人:“賀先生,靳老想要見你。”
賀北城這時候沒心情搭理他,剛想越過兩人,就聽他們道:“孟xiǎo jiě也在靳老那裡做客。”
賀北城腳步一頓,面沉得幾乎要滴下墨來。
他抿緊了脣,大步跟着兩人上了商務車。
靳老那裡,賀北城一上車手下就有人來把這事告訴他了,一旁靳海瀾問道:“爺爺,那之前安排的孟靜寧和賀秉天那條線還要不要再繼續?”
靳老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
他相信賀秉天不至於當着他的面撒謊,既然小雪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是自己誤會了,那原本的事情也就沒必要繼續了。畢竟,自己定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沒有賀秉天也逃不過。
靳海瀾低垂的眸子轉了轉:“爺爺,我知道了。”
出去之後,她面部一片厲,摩挲了下自己之前被顧湛折段的左手,嘴角揚起吩咐跟在後頭的人:“賀秉天的事情,照辦!”
“xiǎo jiě”
靳海瀾打斷他的話:“爺爺現在已經出了事岌岌可危,賀北城就算回來也是外人,靳家,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