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茵茵告別之後,江槿西上了等在門口的車。
她感冒還沒好,上了車子也沒摘下口罩和圍巾。
開車的是江斌,除他之外,副駕駛上還坐着一個面無表情的保鏢。
幾人一如往常一樣回綠景山那邊的大宅。
江槿西今天下午只有兩節課,放學的時候並不是下班時間。
出了市區往綠景山而去的一段路上,過往車輛很少,安靜得有些過分。
幾人端坐在車裡,並沒有任何言語間的交流。
車子駛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突然一輛黑跑車從另一個路段衝了出來擋在他們面前。
正在平穩開車的江斌面一變,陡地剎車,呲的一聲,車子滑出了老遠。
禍不單行,另外三邊的路段衝出了同樣的車子將他們的車包圍在了中間。
“出事了!”江斌握着方向盤的手收緊,眼看着車門打開,一羣手上拿着鋼棍戴着口罩的人從車上下來,一步一步往他們這邊走來
賀北城小時候只見過自己的外婆,那是一個堅強而又溫柔的女人。
至於外公,聽他母親講,很早的時候村子裡出了第一個大學生,那就是他外公。
兩人在上大學之前辦了酒宴,沒有正式領證,不過在當時的村子裡酒宴比結婚證更有說服力。
他外公上大學的錢是外婆家裡出的,幾乎傾盡了所有。
上大學的第二年,外婆懷上了他媽媽。
因爲學業繁忙,外公後來很少回來。
直到四年大學畢業,在京都謀上了鐵飯碗之後,很多人都恭喜他外婆,說是終於苦盡甘來了。
後來的事母親不願意再多說,只說外公出了意外人沒了,外婆一個人靠着種地將她拉扯大。
賀北城是賀秉天的養子,自然知道靳老這個人,卻沒想到他竟然是他的外公。
那天晚宴結束後,靳海瀾告訴他的時候,他一開始是不信的,可後來她拿出了母親嬰兒時期的zhào piàn,同樣的zhào piàn,他以前也看到過。
他想,這應該就是個很俗氣的故事,窮小子進了繁華世界之後,娶了名門xiǎo jiě,從此青雲直上,將鄉下妻子和女兒棄如蔽履。
事實的確是賀北城想的這樣,所以在見到人之後,他拒絕了靳老提出掌管冷盛的條件,當着他的面拒絕的!
靳老一雙略顯渾濁的老眼微微眯了起來:“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外婆和你媽媽,但是現在我在彌補了。等我不在了,我手下的財產百分之八十都是你的,給海瀾的只有百分之二十。”
看賀北城不說話,靳老又道:“我只希望你看在表兄妹的份上,以後多多照顧她一點。還有,我在京都那邊給你相看了一門很合適的婚事,我攢下來的人脈你都可以用。你不用做賀家的養子,寄人籬下”
賀北城皺眉,打斷他的話道:“你要讓我和你一樣?拋棄自己的心上人?”
頓了頓,又道:“不對,你是拋棄了自己的恩人,沒有外婆,你哪來的錢唸書?”
靳老miàn pí子一抽:“賀秉天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
“我父親很好!”賀北城道。
“他很好?”靳老冷笑。
賀北城聽着他陰陽怪氣的語氣,不想和他多說:“反正我不會同意,你留的東西全給靳海瀾吧!我不稀罕,我也不會拋棄我喜歡的女人。”
看着賀北城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靳老咬牙道:“小子張狂!總會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