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還是之前那個娃娃臉,看到首長黑沉一片的臉,他一顆小心肝兒直接提了起來,每次賀首長這樣,都是要發怒的前奏。
不過暗自瞥了眼邊上的女人,娃娃臉頓時又安心了不少。
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那位江xiǎo jiě居然真的是首長女兒,怪不得那天特地要去接她放學了。
看着邊上這個和她長得像了**分只是年紀大了些的女人,娃娃臉知道,這肯定就是未來首長夫人了。
這氣場,可不比賀首長差!
“還不開車?”賀秉天冷斥道。
娃娃臉一個回神,點頭如搗蒜道:“馬上開!”
南安醫院離得賀家公館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這一路上,孟靜寧一直扭頭看着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而賀秉天的眼神卻一直落在她身上。
錯過這麼多年,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他是打定了主意,這次絕不會再錯過她們母女了。
他欠女兒的、欠眼前這個女人的,就算要讓他奉上一切包括是自己的性命來償還他都願意。
餘生,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計一切地對她們好。
孟靜寧刻意讓自己忽略他的視線,但心裡卻平靜不下來。
她只能告訴自己,想想當初一個人懷着孩子被趕出江北孤獨無助的時候,想想許昕倒在血泊裡的時候,再想想她嚥氣前拼盡最後一口力氣抓着她的手放到南城安手裡拜託他照顧她的時候
只有想起那些時候,她才覺得,她永遠都不該原諒賀家任何一個人!
兩人到達賀家公館時候,阮琴剛送黎晚離開沒多久,看到賀秉天和孟靜寧並肩走進來的時候
有一瞬間,她覺得彷彿又回到了二三十年前。
江北人人羨慕的一對璧人,她不知道私下裡揣着羨慕又嫉妒的心情私下裡看過他們多少次了
斂起眸中情緒,阮琴在心裡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道:“大哥,你怎麼會和她一起過來?”
賀秉天掃了一圈屋子裡,冷聲道:“黎晚呢?”
“二嫂?”阮琴詫異道,“她剛走,說是有了寧寧的消息要去看一下。”
剛走?
孟靜寧在心裡冷笑,難怪這麼多年都能像只陰冷的毒蛇一樣隱藏在背後時不時就跳起來咬人一口,而且每次都是那麼致命
黎晚的聰明以及機敏勁兒連她都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知道他們要來算賬了,倒是溜得快。
孟靜寧看着阮琴,她是真的上了年紀了,大約最近的事情不少。
記得她剛調職來茗江市那會保養得還像個四十歲不到的貴婦人,可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像是老了二十歲有餘。
不僅憔悴了不少,就連頭上都有白髮了。
她彎了彎脣,不由譏誚道:“阮琴,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蠢!”
一見面就來刺她,還當着賀秉天的面,阮琴頓時火冒三丈:“我蠢?蠢的那個人是你吧?”
當年不知道是誰看她拿了賀秉天公寓的要是又shàng mén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就氣得提出了分手
孟靜寧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往事說太多已經沒有意義,她嘲諷道:“你要是不蠢的話,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當成刀子呢?黎晚都知道溜之大吉,你卻一個人傻乎乎地在這堅守着什麼姐妹情,等着給她背鍋!”
阮琴面一變,很快卻又梗着脖子道:“你少在這挑撥離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沒有人提起來的時候還好,孟靜寧這一說,這段時間她腦子裡產生的懷疑就一點一點地開始冒起了頭。
黎晚似乎確實不像表面那樣溫雅無害,就她看到的,有好幾次,她那可怕猙獰的眼神陌生得厲害
而且,自己會那麼恨江槿西,會去南家鬧事
似乎確實和她有些關係。
如果她不和她說那些話,不鼓勵她,她肯定沒有這個勇氣。
就像當年孟靜寧和賀秉天,要不是黎晚鼓勵她應該勇敢去追求自己的愛情還在背後給她出主意,她肯定沒有勇氣做下那種事情。
想到這裡,阮琴心裡忽地一突,卻又很快搖了搖頭,她不相信!
她怎麼能相信孟靜寧說的話呢?黎晚說那些話勸她做的事都是爲了她好,只不過結果都不在她們預料中罷了!
阮琴咬了咬脣眼神堅定道:“你別想挑撥離間,我不會相信你的!”
孟靜寧冷冷一笑:“你應該知道吧?孟川是我侄子,這些年他一直留在賀家,就是爲了調查當年我父親和兩個哥哥的事情,卻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無意中查到了當年一樁往事。你知道,你兒子賀立峰當初是被誰買通了賀家傭人抱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