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立峰不耐煩道:“我說咱們都是男女朋友了,你又不是三歲五歲的,你爸媽還管那麼多?喬衿,你該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出去玩所以找這些亂七八糟的爛藉口?”
“不是……”喬衿趕緊解釋道,“是,是……”
她自己也知道賀立峰心裡在想什麼,之前就暗示過她好幾次了,可是她覺得江槿西說得對,在沒有完全瞭解感情深厚之前,不能輕易就將自己交出去。
和賀立峰在一起的時候怎麼說呢?
他是體貼不錯,可爲人也有些孟浪,而且身邊很多女人,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可每回碰到的時候看他們一起說話喬衿心裡都不舒服,極其不舒服。
“哎,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大約是有點煩,賀立峰說話的聲音都重了不少。
一排貝齒緊緊地咬着下脣瓣,喬衿猶豫了許久,又看喬清許他們往這邊走了,就趕緊道:“那好,你晚上要早點送我回來,我不能玩得太晚的。”
那邊笑了一聲,差不多能聽出心情不錯,賀立峰在電話裡親了她一下:“好,晚上會早點送你回去的。對了,傍晚的時候我來接你,五點左右你把定位發到我手機上。”
喬衿嗯了一聲,見父母已經走到跟前了,便快速掐斷了電話。
王英走過來一臉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又看:“在和誰打電話呢?”
喬衿掩下心裡的慌張,道:“是我同學。”
“男的女的?”
“是室友,說是自己東西找不到然後借用一下我的。”
喬衿向來聽話,王英也沒覺得她會騙她,便道:“走,你們先回去,我和你表姐、姐夫還有事。”
喬衿一臉不解地看了眼江槿西——
她不是不想和爸媽扯上關係嗎?
她媽這人她清楚,無利不起早,要不是有利益奔頭,絕不會這麼樂呵呵的。
喬衿也並不想讓母親再纏着江槿西不放,這個朋友,她很珍惜。
江槿西很容易就看懂了她眼裡的意思,便彎了彎脣:“就是一些小事,想麻煩一下。”
王英趕緊擺手,臉上幾乎都要笑出褶子來了:“不麻煩不麻煩,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呀?”
顧湛淡淡點頭,不置可否。
他們和喬清許等人分道揚鑣,卻沒有立馬帶着王英一起回顧家,而是驅車去了茗江市公安局。
陸翊臣的一個堂弟陸唯川是警隊大隊長,顧湛聯繫了他,找局裡有名的犯罪心理學專家幫了一個小忙。
他將當年婦幼保健院裡兩個孩子被調換的情況和專家大致說了下,然後希望他能模擬出和當時情景差不多的犯罪現場。
而王英不需要扮演別的角,她只要記住專家說的話,然後晚上再現場和趙明華敘述一遍就好了。
顧家。
南城安和許昕送三個孩子回來的時候沒想到會在顧家見到趙明華,彼時,他們進門的時候,趙明華正坐在沙發上玩遊戲,見到兩人,也只是擡了下頭,然後就沒再搭理了。
南城安和許昕相互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困惑。
還是趙芝華一邊將人帶了進來一邊道:“你們也知道上次老爺子壽宴的事情明華當場就暈過去了,然後醒過來之後就是這樣,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孫家現在亂的很,幾個孩子都自顧不暇,我只好把她接回來了。”
趙明華受了刺激的事情兩人知道,只不過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看趙明華剛剛看他們的樣子,好像真的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回顧家,幾個孩子就被趙芝華帶着阿姨接了過來,好在這會兒三個小搗蛋鬼都在睡着,不然江槿西不在肯定要哭,估計得好一會兒才能把人哄好。
趙芝華和幾個阿姨把孩子一起抱回了嬰兒房,趙明華也想上去,卻被一隻照顧她的傭人阻止了。
“姐姐,我也想看小孩子,他們好可愛。”趙明華扁着嘴道。
趙芝華扭過頭衝她笑了笑:“他們幾個睡着了,一會兒弄醒了得哭的,你就在下面等着啊!姐姐把人送上去就下來。”
趙明華縮在袖子裡的雙手掐了掐掌心,面上卻乖巧點頭笑了笑。
說句實話,不單單是顧家人,南城安和許昕也不相信趙明華是真的忘記了,畢竟這女人行事作風太瘋狂,說是突然間什麼都王得乾乾淨淨似乎有點太過狗血。
坐在下面客廳裡談話之際,南城安時不時地就看想兀自低頭玩手機的趙明華一眼,到最後自己都搖搖頭覺得有些好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疑,竟把人妖魔化了?
趙明華再偏執,充其量也就是個普通女人,別說是阿湛和西西,就算是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她又能做什麼?
南城安收回視線,和老爺子還有顧明成聊起了天來。
“城安,我聽你父親說茗城醫科大學有意請你回去執教,你是怎麼想的?”老爺子率先開口問道。
南城安放下手裡的茶杯,笑道:“其實我在國外的這些年考了教師執照,而且也一直在醫科大學裡授業,這次回來也不準備再走了,不過那邊提的事情還在考慮當中。”
南家現在的生意主要是分兩塊,除了南安醫院這邊,還有醫療器械銷售。醫療器械這一塊主要是他大哥南定國負責,而醫院這邊現在還是老爺子掛名做院長。
老爺子培養的接班人就是南璟,不過他現在還年輕,即便天分過人醫術精湛,不磨練幾年老爺子肯定不會輕易放手的。
這次回來,老爺子的意思是讓他暫時接替他的位子帶着南璟,也好讓他老人家早點退下來享清福。
聽了南城安說的之後,老爺子若有所思道:“你父親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不過看你個人,我覺得你的性子不太適合在生意場上來往,你也多年沒上過手術檯了,學校裡倒是挺適合你的。”
“顧伯父,不瞞您說,我也是這麼給自己定位的。”
南城安之所以猶豫不決,沒有立即應下茗城醫科大學的邀請,完全是因爲當年被人舉報那件事的陰影。
雖然現在知道當年就是烏龍一場,可傷害已經造成,名譽損失和精神損失都是沒辦法挽回的。
一想到這件事,南城安對坐在對面的那個罪魁禍首還是沒辦法釋懷。
中午的時候,南城安和許昕留下來吃午飯,到十一點的時候,顧湛和江槿西還沒回來,趙明華看了眼時間:“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不是說上午去一下公墓就沒事了嗎?是不是路上在堵車啊?明成,你打個電話給西西問一下。不要打給阿湛,他應該在開車。”
顧明成點點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彼時,從公安局裡出來,顧湛面無表情地問王英:“剛剛專家說的那些話你都記住了嗎?晚上就按這個來,不要說錯了。”
王英連連點頭,又看了眼江槿西,心裡一陣疙瘩——
敢情這麼個金寶貝掉到了他們老喬家並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王英倒覺得江槿西有點可憐了,明明家境富裕,卻跟着江晉東後頭吃了二十多年的苦。
“那好,你先跟着楊勳離開,晚上到時見我會讓人帶你過去顧家的。”
顧湛沒有立馬帶王英回去,而是帶了另一個人,當年濱城婦幼保健院婦產科的護士長賈芳。
剛上車,顧明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江槿西看了眼手機屏幕,接通電話道:“爸,怎麼了?”
手機那頭,顧明成問道:“你和阿湛什麼時候到家?是路上堵車了?”
江槿西朝窗外看了眼路況;“沒,我們去別的地方辦了點事,現在路上車不多,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到家。”
顧明成嗯了一聲:“讓阿湛開車小心一點。”
“知道了,謝謝爸!”
掛斷電話後,江槿西重重舒了口氣,雖然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不短了,但顧明成爲人嚴肅,每次和他說話江槿西總覺得就像是和學生時代學生對老師的情況一樣,繃着神經,敬畏皆有。
看了眼坐在邊上的賈芳,江槿西笑道:“賈女士,你不用緊張,我們就是想讓你幫個忙。”
賈芳不自在地點頭,但心裡卻是沒多畏懼的。
對方幫她兒子在當地解決了工作問題,而且還是份穩定又體面的好工作,她自然要竭盡全力幫忙了。
到家之後,趙芝華一看跟在顧湛和江槿西后面的賈芳,頓時大吃一驚:“這是……?”
顧湛笑道:“這是西西中學時期的一個老師賈老師,剛好我們辦事的時候碰到了,就把人請到家裡來順便吃頓飯了。”
一聽是江槿西的老師,趙芝華趕緊笑着把人迎進來:“賈老師,來來來,快請進來!”
裡頭南城安和許昕也聽到了顧湛剛剛說的話,能讓他們請回來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老師。他們也想多瞭解瞭解江槿西讀書時候的事情。
賈芳之前就得過顧湛的叮囑,回答起顧家人和南城安夫婦問的話自然是遊刃有餘,一時間,竟是誰都沒看出破綻來。
快到開飯的時候,蘭姨和其她幾個阿姨把菜擺上桌,剛好趙明華也從自己房間出來了:“姐,是不是要吃飯看?我餓……”
還沒說完的話在看到賈芳的時候戛然而止,突然起來的碰面讓趙明華瞪大了眼睛,嘴幾乎張成了o字形。
賈芳今年六十多歲了,和二十多年前那會兒五官變化不大,是以趙明華一眼就看出來了。
當年她剛剛去濱城婦幼保健院工作的時候,二十歲不到,再加上被趙芝華護着,傲氣慣了,對病人常常就是不屑一顧,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那會兒賈芳沒少責問她甚至是找她談心。
過了二十多年,再想起那畫面的時候,腦海中依然清晰如舊。
她怎麼會在這裡?
是顧湛和江槿西把人找來的?難道他們知道了當年換走孩子並唆使江晉東將錯就錯的人是她?
趙明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心裡密密的細汗沁了一層又一層。
趙芝華招呼着衆人上桌吃飯,見趙明華站着不動,便過來拉人:“明華,你怎麼了?看着賈老師做什麼?”
賈老師?
什麼意思?
趙明華迅速調整情緒,故作懵懂地問道:“姐,這是誰啊?”
“是西西中學時候的班主任賈老師。”
怎麼會是江槿西的老師呢?
明明就是當年的護士長!
趙明華下意識地朝顧湛看了過去,卻見他嘴角勾了起來。
那笑容彷彿是在告訴她,他已經看穿了一切,不管是她裝傻的事,還是當年換孩子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這一頓飯,趙明華吃得忐忑又心虛,全程時不時地就往賈芳臉上看看,可對方笑容得體地和其他人說話,彷彿根本就不認識她一樣。
她確定這個賈芳就是當年那個賈芳,不僅僅是相貌,就連說話時的神態也是如出一轍,她不會認錯人。
可對方竟然沒認出她來,難道真的是她變化太大了?
飯後,賈芳告辭離開,顧湛讓人親自送的。
原本南城安和許昕也要走,卻是江槿西把人留住了。
“爸、媽,你們在這邊住一晚?我看湯圓和元宵現在就喜歡你們陪着他們玩了,一會兒找不到人估計該哭了。”
南城安和許昕相互對視一眼,他們也喜歡孩子,倒不是不想留下來。
只是兩人往常都是從不同牀的,要是被西西和顧家其他人發現了,到時候又會平地生起不少風波。
可這是女兒第一次開口留她,許昕實在是說不出“不”字。
南城安看出了她的爲難,做主替她應了下來:“好,那我們就在這邊住一晚。”
換做往常,趙明華心裡肯定樂得不行。
因爲就算不是自己的,能在一個屋檐下面待着也是一種幸福。
可今天不行,自從那個莫名其妙的賈芳來過之後,她的心就突突跳得厲害,總擔心會出什麼事情。
剛剛吃飯時,顧湛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冷笑,已經讓她的心裡有了陰影。
她換孩子的事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就算這個時候被揭穿,也早就過了法律追究的效應,而且她自信除了已經死了的江晉東,不會有人知道。
只不過,到時候顧家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依着南老爺子年輕時候的火爆脾氣,說不定回頭還會暗中找人整她。
趙明華心裡惴惴不安的,吃過晚飯之後就進了房間。
晚飯後,南城安和許昕進了臥房,南城安道:“一會兒我睡沙發,你睡牀。”
“難爲你了!”許昕一臉的不好意思。
其實南城安腰不好,平時都是習慣高牀軟枕的,可眼下這情況,肯定是要有人睡沙發的。
許昕也不爭,她知道南城安向來執拗,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在國外和南家的時候,他們住的房間本身就是套房,房裡都是放了兩張牀,兩人從來沒有任何逾矩過。
許昕彎着腰在沙發上鋪起了被子,南城安則是走到牀邊靜靜地看起了窗外。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微微皺起眉,細細看去,眉宇間還有淡淡的憂愁。
這時候,房門叩叩叩的響了起來,許昕怕被人發現,一時間有些慌張。
南城安走過來溫聲道:“你在這,我去開門。”
敲門的人是顧湛,南城安面鬆了下,問道:“是阿湛啊,你還沒睡嗎?”
顧湛心道現在才九點多,誰九點就睡覺了?
以前還沒和江槿西結婚的時候,他經常和易明爵他們幾個在藍岸會所打牌喝酒,就算是不出去,肯定也不會在十二點之前睡的。
顧湛往裡頭看了一眼:“爸,媽不在嗎?”
南城安有意無意地走過來擋住了他往裡頭看的視線,這時候,許昕也笑着走了過來:“是不是西西讓你來的?是湯圓找我們嗎?”
許昕微微擡頭,視線往上打量着顧湛——
其實沒出國前還在南家那幾年的時候,她差不多是看着顧湛長大的。
顧湛剛生下來那會兒到還不會走路的時候長得胖呼呼的,讓人看了就想上去捏一把,但是五官特別好看。
顧家已經過世的老太太是混血兒,有四分之一的葡萄牙血統,顧家人的五官都很立體,顧湛大一點之後,樣貌就越來越俊俏,大院裡的幾個女孩子都喜歡追着他後面玩,南思彤也不例外。
後來顧湛出國留學的時候剛好就和他們在一個城市,而且還特意來拜訪過她們一趟。
同小時候見到了人就喜歡笑不同,二十歲左右的顧湛已經開始學得內斂甚至是不苟言笑,她還以爲他會是第二個顧明成。
那會兒南思彤追在他後頭卻得不到他一個眼神的時候,自己還在遺憾,這麼優秀的男孩子到底是和自己女兒無緣了。
回國後再見顧湛的時候,他牽着江槿西的手一起回南家,那時候她才知道,顧湛不是冷漠不是不喜歡笑,只不過是分人,不會對誰都一樣。
這樣的女婿許昕很滿意,至少不會在外面拈花惹草,至少會一心一意對西西好。
至於旁的人,哪怕就是對自己這個岳母都冷冷淡淡的,她也無所謂。
顧湛本來是來喊人的,結果就見許昕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甚至還微微有些失神。
“媽!”顧湛挑了挑眉,“我是來找你和爸有事的。”
許昕猛地回過神來:“哦。你喊我們有什麼事?”
“爸媽要是方便的話,就和我一起去一趟,爺爺和我爸媽都在,是關於當年西西被人換走的事情。”
許昕和南城安皆是大吃一驚:“這事不是西西養父做的嗎?難道還有別人?”
顧湛彎了彎脣:“確實是有別人,只不過那時候還沒有證據只是憑空猜測,所以不好直接說出來。”
那時候沒有證據,也就是說現在有了?
“好,我們跟你一起過去。”
南城安走之前還不忘將房間門鎖上了。
顧湛離開前,眼神有意無意地往房門的方向瞟了眼——
剛剛自己沒看錯的話,許昕應該是在沙發上鋪被子?
難道這夫妻倆都不睡一張牀的?
不過眼下趙明華的事情比較重要,顧湛就沒多想,事後也很快拋到了腦後。
……
夜深人靜的時候,趙明華睡一覺醒了,拿起牀邊櫃子上放着的手機一看,才十一點多。
她覺得有些口渴,就起身來打開壁燈準備倒杯水喝。
顧湛請來的那個心理醫生孟川給她開了不少藥,一開始趙明華是不願意吃的,可顧湛跟趙芝華說擔心她一個人不吃藥就隨意丟了,專門讓照顧她的那個傭人天天盯着她吃。
趙明華沒有辦法,只好祈禱那些藥不會對身體產生副作用。
不過說句實話,吃了那些藥之後,她失眠的情況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偶爾頭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時候也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在夢裡。
這會兒趙明華剛剛打開壁燈,就見牀尾處坐着個人,她嚇得啊的大叫了一聲,直接裹着被子從牀上摔了下來。
後背摔得生疼,趙明華哎喲哎喲了幾聲才慢慢扶着腰站了起來。
那女人轉過身的時候,趙明華才鬆了口氣——
是人,不是鬼。
不過,仔細打量了那張臉之後,趙明華嚇了一跳,連帶着擡出去指着她的手都有些抖:“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明華對王英還有些印象,前不久剛剛見過的,沒那麼快就忘了。
慌張之下,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正在裝傻。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是賈芳,後又是這個上次在酒店裡認出她的人……
難道說是因爲她白天見了賈芳,所以現在還在做夢?
王英笑了笑,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來:“趙護士,我今天來是有事要和你說的。”
“什麼事?”趙明華一臉警惕。
王英看着她,不疾不緩地慢慢開口:“當年,我看到了你把江槿西和南思彤調換的事情。”
趙明華臉豁然一變:“不可能!”
當初是這麼個情況——
那幾天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回事,剛好來生孩子的特別多,醫院人手不夠,通常育嬰室那邊都是交替輪班,一次只有一個人。
又恰好,許昕生孩子的時候南家這邊也只有南城安一個人。
孩子生下來後,南城安擔心許昕的情況,就匆匆看了一眼就讓護士抱去清洗了。
剛剛生下來的孩子區別不大,再加上南城安也沒有仔細看。
所以,他並沒有發現清洗過後抱回來的孩子已經換了一個。
趙明華可以保證,自己當時換孩子的時候絕沒有第二個人在現場。
她穩住情緒,笑道:“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得你,你別胡說八道了。”
王英第一次做這種事,其實心裡也是沒譜的,但她還是按照之前那個犯罪心理學專家推測的換孩子現場一字一句地描述了起來。
其實時間這麼長了,很多細節趙明華自己都不記得了,但王英說的情況**不離十還是讓她嚇到了。
不可能!
當時明明門是鎖着的,在場的又沒有第二個人,怎麼可能有人看到她換孩子的過程呢?
這一點,趙明華無比篤定。
對了,肯定是自己在做夢!
她現在頭暈得厲害,腦袋昏昏沉沉的,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做夢有什麼好怕的?
她冷聲道:“就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王英一口道:“你是愛而不得,所以報復南城安和許昕!”
這下子趙明華更篤定這肯定是個夢了,眼前這女人就是個清潔工,都不認識她,也不可能認識顧家和南家的人,怎麼可能知道她和南城安的事情?
“當年就是我換的,是我爲了報復南城安和許昕!”
這句話,趙明華在心裡憋了很多年了,現實中不能說,現在,卻是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