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話如果是屬實,我們會查清楚。但是,在查清楚以前,還需要你配合一下。孩子你有可以託付的人嗎?或者說讓孩子的爺爺奶奶過來接走孩子。”那個女警官說。
“你是什麼意思?”我急了。
“你需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直到問題交待清楚。”女警官說。
“劉季言呢?他可以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我猛的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他在幹什麼,你無權過問。”他們說完,起身就走。
我和糖糖又被留在了這個小房間裡。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了,我沒有等來劉季言,反而等來了那個女警官,她這一次是一個人過來的,問我想清楚把孩子託付給誰了沒有。我搖了搖頭,她假裝不在意的說:“他還在外面,估計一回來也會被控制起來。我知道你不可能和那個團伙兒有關係,但是這種需要證據的。否則,你就是嫌疑人。”
對於她這種悄悄的提醒,我很感激。想了一下,也不能這樣扛下去,木然的說:“我打個電話問問,我相信你們查得出來真相。”
“最多四十八個小時,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也得把放出去。”女警官說。
我鬆了一口氣,馬上給我老媽打了電話,簡單說了說情況,讓她過來接糖糖。糖糖走的時候哭得不行,我看着她一臉眼淚的樣子,心肝兒也在顫。
四十八個小時過去了,他們拿不到我有確切證據和那個團伙兒有聯繫,我也拿不出自己是清白的證據,只好接受現在的膠着狀態。
最後我還是被放了出來。
一出大門我馬上給劉季言打電話,他很快接通了。我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現在還是正常的。
“我的帳上多了很大一筆錢,是從你們監控的某個境外帳戶打過來的。我完全不瞭解這筆錢的來歷,更不清楚爲什麼給我匯錢。現在,我成嫌疑人了,被關了四十八小時。而且他們會一直查這筆錢的來由。如果我說不清楚,估計還會有麻煩。簡單的情況,就是這樣。你知道嗎?”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我已經知道了,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他們未必相信。相信我,一定查得出來。”劉季言說。
“你大概也會被牽扯。”我說。
他在那邊頓了一下說:“我知道,也做好準備了。到這個時候,我仍然相信清者自清。”
我嘆了一口氣,想說什麼,卻又覺得所有的一切都說清楚了,只好說了一聲保重。
我們兩個人,現在真的是爛事纏身,我覺得應該去拜菩薩了。
其實這件事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定是雲諾做的。她現在下落不明,指揮人黑我倒是順手。這也說明,她現在穩定了。或許她已經順利到了國外。
一想到這裡,我就鬱悶異常。
我被限制了不能離開北京,隨時接受調查。
劉季言回來了,我去機場接的他。他回來之前說,讓我儘量去接他,否則很可能還有很大一段時間不能見面。
我們一見面就給了彼此一個擁抱,但是這個擁抱還沒熱乎,他就被人帶走了。看樣子,事情越來越嚴重了。
我看着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一接受調查就是一個多月,轉瞬又到了秋天,北京都開始變涼了,還是沒有大的進展。
我去看望過劉季言,他還算淡定,握着我的手說:“這些我都有心理準備,只是讓你擔心了。”
我想說一些寬慰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們對望着,有點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的感覺。
就在一切都似乎沒有進展的時候,莫雲飛的朋友,那個做玉石生意的趙凱突然打來了電話,他和我說又在邊境看到劉季言了。我和他聯繫不多,他不知道劉季言回來的事,以爲我還在找他,特意打了個電話通報。
這個電話一來,我覺得陰了好幾個月的天空突然雲開日出了,看到了燦爛的陽光。我一分鐘也沒敢耽誤,直接給劉季言的那個女助理打了電話,說有事要見劉季言。
他現在只是嫌疑人,不是犯人,所以只是限制了自由,家裡人的電話還是可以接的。
我握着手機等了很大一會兒,電話才被轉到了劉季言手上。他淡淡的喂了一聲,聽出是我的聲音以後,情緒才稍微好一點:“你不用天天擔心我,照顧好孩子就行了。”
“不是擔心你的事,是有線索了。”我說。
“什麼線索,你天天在北京,連回海市的自由都沒有的人,哪來的線索,別瞎扯了。好好帶孩子,我的事你不用管了。”劉季言一聽我說話,不聽我說的線索是什麼,馬上就變了態度,把我罵得有點措手不及。
但是,我轉瞬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不想讓我把線索說出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在這短短的十幾秒裡,腦子裡補了一個電視劇出來。但是,這些只是想想而已,我一個字的定論也不敢說。
“擔心你又沒有錯,我只是忽然想起來,既然他們監控得了那個帳戶,爲什麼不去查那個帳戶裡錢的來源,這樣不是更容易找到根兒上嗎?”我編了一個線索出來。
“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別管了,查清楚自然就不限制你的自由了。”劉季言說。
我嗯了一聲,又說了幾句抱怨的話,然後掛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裡的嘟嘟聲,我鬆了一口氣。
我不是做這一行的,但電視和電影沒少看,劉季言這種少見的反應說明一定有問題。那到底是什麼問題?我要找誰才能說出真相。
陷害我的事,又是和販毒有關的,除了雲諾我想不出第二個。所以,我以爲,抓到了劉元碩,一切就解決了。
我現在又被限制了一定範圍的自由,那要怎麼做?
一孕傻三年,我這個幾乎白癡的腦子想了半天,沒想到解決辦法。晚上,糖糖要聽繪本故事,其實一本走迷宮的,她特別喜歡。這幾天,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刷一遍。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我抱着糖糖刷完迷宮以後,眼睛忽然一亮。
我要離開北京,他們只是要求我隨時傳喚隨時倒,又沒說我中間一天也不能離開北京。想到這裡,我開始查機票車票。查了大半年,最後決定還是開車去。
我這一次沒帶糖糖,自己開着車去和莫雲飛的朋友趙凱匯合。
他在約定地點看到我以後,揉了揉眼睛,有點不相信的問:“你自己來的,莫雲飛沒來嗎?”
“沒有,他也天天有事做的,要是真這麼閒,我不會給他開工資的。”我假裝輕鬆的說。
趙凱笑了笑說:“我知道的嘛,他是你哥,也是你的員工。”
“走吧,咱們怎麼過去?”我也笑了笑。
我這一次來,路上都走高速,到了需要休息的時候不管多累,都去五星酒店,錢是沒少花,但至少保證了安全。
但是,路程走到一半兒時,我忽然發現每隔一天,我的車子後面就會跟着一輛黑色的JeeP車,開車的人不一樣,車牌也不一樣,但是車型一樣。我就多了個心眼兒,觀察了兩天,發現人只有兩個,只不過天天換着開而已。
我心裡多少有了點數兒,見到趙凱以後也沒那麼害怕了。
”開車行不行?”我問,“開車方便。”
“可以,我們換着車,我正巧去辦事。”他說。
對於他的熱心我沒什麼質疑,他做玉石生意的,經常往這邊跑。我一路也不敢和他多說話,生怕他問起劉季言的事。劉季言回來了,莫雲飛知道,而他居然不知道。
我看着正在開車的趙凱,心裡忽然多了疑惑。
我假裝睡覺,給莫雲飛發了個信息,問他有沒有和趙凱說過劉季言已經回來的事。莫雲飛迅速的給了回了電話,我沒等電話鈴響,馬上按斷了。
“怎麼,不方便?”莫雲飛發過來一條信息。
“對,發信息。”我說。
他那邊顯示的一直都是在輸入中。
過了幾分鐘,他才發過來一條很長的信息。
“他很久沒聯繫了,在我們從雲南回來沒多久,他的玉石裡查到了毒品,做案手段高明,藏在原石裡,然後再封上打開的孔,表面處理得跟沒動過的石頭完全一樣。好像公安機關正在抓他,沒抓到呢。你問這個做什麼?他和你聯繫了?”
莫雲飛的消息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震驚。
我小心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趙凱,心裡暗想怪不得他要求開車過去呢。
我還沒回信息,莫雲飛的信息又過來了,他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問這個幹什麼?他和你有聯繫嗎?如果有聯繫,不管他說什麼你都別信,報警纔是最好的。
我看着他的信息一個字也沒回,先看了一眼趙凱,然後假裝不在意的說:“我有點累,先眯一會兒,你開累了叫我,我替你。”
“好。”他應了一聲。
我假裝睡覺,開始給莫雲飛回信息。他了解了情況以後,罵了一句我操,然後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