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雲飛聽到她的話都不動了,我看了莫雲飛一眼。他馬上擺手說:“我不知道這件事,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劉莎莎大概對於莫雲飛這樣忙着和我澄清有些不解,弱弱的又說了一句:“我只是一個助理,莫董事交待的事我不能不做,何況她和我說了,這和公司機密沒什麼關係,拿了就拿了,也不會耽誤太多的事,最多就是讓阮小姐有點麻煩而已。”
“我知道了。”莫雲飛打斷了劉莎莎的話問,“東西呢?”
“扔碎紙機裡了。”她低頭說完,看了我一眼補充道,“這也是莫董事交待的。”
說完以後,劉莎莎低頭在自己位置上收拾東西。
“你幹什麼?”莫雲飛問了一句。
“莫董事說過,這件事要是暴露了,我在這兒也幹不下去了。”劉莎莎說。
我看得出來,她這麼做其實是做給莫雲飛看的。劉莎莎能在莫雲飛助理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三年,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姿態做得足足的,莫雲飛一定挽留。
果然,莫雲飛一皺眉說:“這公司誰說了算,我沒讓你走,你走什麼!好好在自己崗位上呆着。”
他說完以後,看向我:“你跟我進來一趟。”
我知道他想幹什麼,他媽乾的好事,他不想把事情鬧大。這種面子,我還是會給他的,於是跟着他進了辦公室。
莫雲飛走到窗前,點菸,吸了一口,回頭看着我說:“我想說什麼你也知道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吧,你的事如果有耽誤,我給你賠償。”
“好啊,我也不是獅子大開口,你看着給吧,反正我現在確定缺錢。如果你能做主把這幾年欠我的分紅都拿出來,我就不要賠償了。”我也很大方
莫雲飛想了想,拿出個人現金支票給我開了一張一百萬,遞給我說:“先這樣吧,不夠我再給你想辦法,分紅的錢我也正在辦。”
我接過支票,彈了一下問:“莫總,您有時候也挺會開玩笑的,你媽乾的事你居然不知道。而且現在分紅的事,你還需要想辦法了?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兒麼?”
“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原本想等你出來以後和你聯手的。但,現在你對我一點也不信任,我估計前腳和你說的話,你一轉身就告訴別人了。所以,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至於我媽那裡,我和她解釋。但有一句話,你一定要記住。我媽是很恨蘇楚天,但是她在和我說完那些話以後,基本上已經放下了對蘇楚天的恨。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她下不去那個手。我也知道,現在所有人都懷疑,是我和我媽一起把你給算計了,再多的解釋也無用,只想澄清給你聽。你自己不管是怎麼想的,多個心眼兒。在我和你以外,還有其他的人,小心被人當槍使了。”莫雲飛說完認真的盯了我一會兒,最後說,“沒事了,有什麼事來找我。”
我不置可否,轉身出去。
他的話倒是讓我冷靜下來重新考慮了一下自己的判斷,以及出來以後發生的所有事。
可,再怎麼想,我對莫雲飛也相信不起來了。
週末的專訪很順利,我自己也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很完美。
我做這件事本來就是發自內心,只不過時間提前了。在我原來的計劃當中,自己衣食無憂,且有一定積蓄以後,會力所能及的做一些有益於社會的事。獄中三年,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所以一出來就提前做了這件。
我車子送去保養了,原計劃是打車回家的,沒想到一出電臺,天居然下雨了。我站在臺階上等了半天,沒等到一輛空駛的出租車過來,只好拿起包頂在頭上,朝外面的大門口走過去。
剛開始雨勢不大,淅淅瀝瀝的打在頭上我也沒太介意,但我剛走到外面的馬路邊上,雨一下就大了起來。我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瞬間就溼了,秋冬相接的季節,雨很涼,才幾分鐘,我就覺得自己在裸、奔了。
我哆嗦着給林肅打了個電話,問他能不能來接我,他應了下來,但說讓我找個地方等一會兒,他說了自己的位置,我算了一下,他一路不堵車的情況過來也要五十分鐘,馬上說:“算了,不用來了,我自己想辦法。”
我擡頭看到了對面的商場,準備涉水過去。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我身邊,車窗搖開了,劉季言的臉出乎意料的露了出來。
“上車。”他對我說。
我後退一步:“你怎麼在海市?”
“上來再說,難道你喜歡在雨裡洗澡?”他反問我。
我拉開車門上去,他指了一下車子的後座說:“座位後面應該有紙巾,你自己擦一下。”
“嗯。”我一邊應一邊伸手去後面拿紙巾,奈何他這車子空間太大,我伸直了手臂還是沒夠到後面的紙巾盒,再一個用力,修身襯衫的扣子一聲輕響,跳了出去,打在了劉季言的臉上。
“不好意思。”我忙捂住胸口。
我身上都是水,坐下來以後才發現全居然溼噠噠的往下流。這一會兒的功夫,座位上都溼透了。
“那個你的車子都被我弄溼了。”我對劉季言說,“要不我下去吧。”
“廢那麼多話幹什麼?車子溼了有人處理,你身體要是病了,要自己扛吧。”他說着,就在不冷的天氣開了暖風,“你跟我先去酒店,我就住在前面,等一下你換好衣服再回去。”
說完,他不等我回答,直接把車子開了出去。
劉季言又恢復到以前那個話少面冷而且霸道的男人,我想說點緩和的話,卻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就抱着肩膀沉默着。
到了酒店,他把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我身上,扶着我的腰進了電梯。我是想推開他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一個人穿着一件寬大的男士西裝不倫不類的樣子,還不如被他扶着假裝身體不適。
進了房間,他把外套拿開,推我到衛生間的門口說:“進去洗一洗,我把你的溼衣服送出去洗了,讓酒店加急,很快就能烘乾送過來。”
“不用,擰一下就能穿,我緩緩就回去,雨停就走。”我推開他的手,撩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天地間依舊扯着一張大大的雨幕。
“不洗難道等着感冒嗎?進去洗澡!”他再次把我推了進去。
我還想掙扎,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說:“你如果不自己洗,我就幫你洗。”
說完以後,他居然開始脫衣服。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我只能乖乖就範。
一身冰涼的衣服脫下來,熱水澆在身上,說不出來舒坦。
洗完熱水澡,全身熱乎乎的,我神智也正常的回來了,於是在浴巾的架子上找到了件寬大的浴袍穿在身上,中間的腰帶我使勁繫了兩圈,拽了拽確定不會突然掉下去,我才走出浴室。
我出去的時候,劉季言正在揹着我打電話,沒注意到我出去。等到我走得近了,聽到他在說:“嗯,好,就是他,想個由頭拉下來吧,最好一捋到底。他有的是料兒,沒料兒給他加點兒。”
話說到這裡,他忽然回頭,看到了我,把電話掛了,對我說:“晚飯吃了沒?我點幾個菜讓送上來吃吧。”
“吃過了。”我捂了捂胸口,“我在這兒,不影響你工作吧。”
“不影響,衣服送去了,他們說兩個小時就好,你多待一會兒。”他說完,伸出手握了一下我的手說,“終於熱乎了,有點像活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鬆開了手,然後轉身去打座機訂餐。
他可能是酒店的VIP會員吧,送餐的速度比我點的時候快很多。
見我沒什麼食慾,他勸了一句:“隨便吃點兒,要是有興趣,等一下出去吃。我在海市時間不算短,回來就跟回家一樣。”
我實在無話可說,又覺得什麼都不說更尷尬,只好發問:“你來海市是出差嗎?”
“出差是藉口,目的是私事,現在差不多辦完了。”他看着我說,“沒通知你是知道一直在忙,原計劃就是辦完事再找你的,沒想到偶遇了。”
“不不,我沒別的意思。”我忙說。
他笑了笑也不解釋,吃了幾口飯以後,他才又開口說:“你在緊張什麼,好歹我和你也是訂過一次婚的人,總不能到了現在連普通朋友都做不起吧。”
“那不一樣,你結婚了,我得避嫌。”我說。
他笑了笑不再說話。
又閒聊了一會兒,有人來敲門,劉季言去打開了門,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出現在門口,手裡端着我的衣服,對他說:“劉先生,衣服洗好了。”
“嗯,你去忙吧,今天晚上沒其它安排了。”劉季言說。
“那原先約定的……”
“我已經推掉了。”劉季言笑着打斷了他的話。
那人沒敢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你忙你的……”
“反正我也沒事,你要是覺得在房間裡不合適,咱們去一樓的咖啡廳坐一會兒,人多也能避個嫌。”劉季言再次打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