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失落,自己轉身去冰箱裡拿出冰敷袋放在眼睛上說:“好吧,算我沒問,敷一下再化個妝應該就能見人了。讓你看到我這鬼樣子,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入你的眼了。”
說完我嘆了一口氣,想把氣氛弄點輕鬆一點。
“可惜這個醜樣子看晚了,要是早一點看到你這麼醜,打死我也不會讓你當我女朋友。”劉季言說。
“不會吧,你顏控到這種程度,假的女朋友都要挑三揀四的!”我驚訝道。
“什麼真的假的?”劉季言似笑非笑,“聽過一句話嗎?假話說一千遍,就變成真理了。”
“切。”我不理會他。
現在我越來越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好像我和劉季言之間變得怪怪的。
“多休息休息。”劉季言斂起笑意,從口袋裡摸出一個U盤對我說:“有密碼的,密碼是你生日。看完以後記得撥下來。”
“什麼東西?”我問。
“火神廟的拆遷方案,你看看就行,這一塊兒不用你管,今天莫雲飛去公司把最難搞的拆遷給要走了,他說他搞得定。”劉季言頓了一下,“現在我有點佩服莫雲飛了,雙腿成了那樣,這麼快就回到工作狀態,難得。”
“是徹底好不了嗎?”我問。
劉季言不相信的看向我,問:“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昨天晚上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都沒說到他腿的問題就談崩了,而且崩得很徹底。
“國內最好的專家會診都做完了,診斷的結果是,神經問題,看不好了,除非有奇蹟發生。”劉季言道,“我以爲他會和你說。”
“說什麼?”我自嘲的笑了笑,“他的正牌未婚妻都出現了,他還有和我說什麼?演戲都不帶演全套的,不敬業。”
我說的是莫雲飛,自以爲情緒掩飾得很好,眼睛和鼻子先不舒服起來,還好臉上放着冰袋,劉季言發現不了異樣。
“好吧,多休息,好了以後馬上去工作,現在你放在項目組裡的影響力可越來越小了哦,再休一段時間,你就會像休完產假再上班的員工一樣,發現自己原來的位置架空了。”劉季言拍了拍我的肩,“有事給我打電話,於公於私,我都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嗯,謝謝劉大總裁。”我說。
劉季言走後,我老媽開始在我耳邊誇他。總之一句話,劉季言和莫雲飛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一個黑一個白,完全沒有可比性,莫雲飛被秒成渣渣。
“我知道,放心。”我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她纔算罷嘴。
我的眼睛沒什麼問題,在醫院也配好了防強光的眼睛,平常看電腦之類戴上眼睛就可以了。醫生說完全恢復大概需要三個月左右,現在我可不敢休息。
晚上我看眼睛稍微好了一點,就打開電腦看了拆遷方案。看完以後,我真心覺得莫雲飛啃了個硬骨頭。這一次方案定的不是特別優厚,把公司的利潤做到了最大。但是,這種比政、府給的最低線只上調了百分之十的拆遷方案實施起來難度很大,基本上會有百分之三十的人不簽字。
莫雲飛想幹什麼?
我休了一天,第三天去上班,在公司沒遇到莫雲飛,稍一打聽就知道他去工地盯進度了。他坐着輪椅,剛出院沒幾天就這樣去工地風吹日曬,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我正胡思亂想,林肅通知我馬上去八層開會。
八層是蘇楚天的御用會議室,每次的重要會議都在那裡開。
我拿起筆記本快步趕了過去。
蘇楚天在,說的都是項目的事,工作進度安排好以後,他話題一轉說:”蘇澈和若珊等一下散會了先別走,我找你們有事。”
我看了看蘇澈,他也在看我,一臉的迷糊。
看樣子,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蘇喬樣子還是那樣拽拽的,看我都是用鼻孔的。
這一次,她的工作是宣傳,要等整體設計圖和效果圖出來以後,五證齊全以後才能宣傳,所以她比較閒。
會議結束了,我和蘇澈一左一右坐在蘇楚天兩旁,表情都有點像迷途的羔羊。
“叫你們倆留下,是想把你們的工作打亂一下。”蘇楚天說,“這個項目算是最近咱們啓動的比較大的項目了,若珊一直做的是活動策劃,做得挺好。這一次策劃的事也要再等一段時間才忙,你幫幫蘇澈和那個日本的設計所談談,把公司想達到的理念傳達過去,然後各種細節溝通。”
“嗯,好的。”我一口應下。
“行,那等一下我讓若珊去了解一下我們那邊的進度。”蘇澈也挺痛快的。
“你們兩個沒意見就行。”蘇楚天說。
我和蘇澈都站起來了,蘇楚天又輕咳了一聲說:“其實,你們兩個是做得比較好的,但是做事不要怕難,遇到問題想辦法解決就行,比如說雲飛,每次都是揀最難啃的那一部分,稍微學學。”
我和蘇澈對視一眼。
蘇楚天又說:“要是你們幾個都像他一樣,我就能退休了。”
說完以後,他大概覺察出我和蘇澈臉上都有點掛不住了,笑了笑說:“去忙吧,人性格不同,適合的工作也不同,我和你們說這些幹什麼,做自己最擅長的吧。”
我和蘇澈沒直接下樓,而是在七層下了電梯。
七層是公司高層的休閒區,我們算不上高層,但因爲是蘇楚天的兒女,所以沾了便宜,能隨時上來休息。
蘇澈指了指靠窗的大沙發說:你坐那裡等我,我給你拿喝的。”
我先過去,才坐下,蘇澈就拿着兩杯咖啡走了過來,遞給我一杯說:“別疑惑,讓你過來幫我,是我自己和老爸提的,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同意了,所以我沒來得及通知你。剛纔他說這事的時候,我自己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爲什麼?”我抿了一口咖啡,“現在大家都怕自己手裡的權力被減少,你還上趕着往外送?”
“因爲你聰明。”蘇澈說。
“我聰明?”我笑了笑,“你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那我說個私人的原因。”蘇澈笑得很有意思,有點賊頭賊腦的探過來說,“我媽說你媽媽性格直爽,沒心沒肺,所以教出來的你一定很俠氣,我喜歡和爽快的人合作,就選定了你。”
“說人話!”我把咖啡墩到桌子上,身子往後一靠道。
“好吧。”蘇澈嘆氣,“實話實說,我再不拉一個助手,自己都要快被排擠出去了。”
這話是真的,我信了,坐直了身體道:“什麼情況?那天你提了一句沒細說,我也沒往心裡去。”
“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蘇澈嘆氣。
他大概說了幾句,我聽了也理解。
設計部是油水很大的部門,在蘇澈來以前有一個做了十幾年的經理。蘇楚天這人直接把蘇澈空隆過來做部門總,雖然沒擠掉那人的位置,但也等於打了那人的臉。
整個部門,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原來的部門總招進來的,蘇澈剛一到工作進展的那叫一個艱難。好容易打開局面了,還是因爲蘇楚天下來罵了一通。
現在,大家對蘇澈是面服心不服。
瞭解完情況我就笑了:“你比我慘多了,我們策劃沒有一干十幾年的,差不多三五年就換一次血,我還算比較好介入工作的。”
“嗯,可不是嘛。現在所有人都打開局面了,就我一個還是舉步維艱的,說出來丟人。”蘇澈有點不好意思。
“確實不好做。”我安慰他道,“慢慢就好了,別急。”
“我現在不急,要急是你和我一起急,別一副站在岸上觀火的姿態了,現在咱倆是一條船上的人啦。”蘇澈得意的笑了笑。
我一想還真是,不由就苦笑了起來。
我們一個上午沒下樓,他把部門每個人的買情況都說了一遍,甚至每個人什麼性格他都瞭解得一清二楚。我聽着他和我介紹情況,驚得嘴都張大了,見他停了下來。我就問:“蘇澈,你們部門人都是什麼星座的你也知道嗎?”
這本來是一句玩笑的話,誰知道他一本正經的和說起每個人是什麼星座了,說完以後還就每個星座的特點說了一通。
我又一次被他驚了!
“你幹這個屈才了,應該去幹刑偵!”我說。
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說:“我就這一個優點,記東西快。”
“過目不忘?”我問這句話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前傾。
“不算是吧,不過比別人記憶力好那麼一點。”蘇澈謙虛道。
現在的情況很明確了,部門的人想在這個項目上擺他一道,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讓蘇楚天同意這一次用圈子裡最個性最貴最難搞的一個日本設計所來做火神廟的整體樓盤設計。
“這個搞不好咱倆都丟人,搞得好也算勉強能在設計部站穩腳了。”蘇澈說。
“行,先初步接觸一下看看那邊的套路。”我說。
“套路都知道,前期籤合同以前什麼都好說,一旦咱們變成了他們的客戶,那一家就會把自己各種奇葩的設計理念體現在咱們的新建築上,然後一點一點把你的設想掰彎,超級難搞。現在,不是一等一的大公司,真沒幾個人敢用這個設計所了。”蘇澈瞭解得還真清楚。
我剛想和他說慢慢來,總有辦法解決時,突然手機響起來了,拿起來一看是林肅的。我知道他找我一定有事,和蘇澈說了一聲抱歉,馬上接了電話。
“阮總,莫雲飛在工地被人打了。”林肅的話嚇得我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