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楚天說話從來都是有來由的,莫名其妙的他不會問這句話。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因爲我沒想到過我認識莫雲飛會被他看出來。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裡靜悄悄的,蘇楚天問完以後跟沒事兒一樣翻着自己手裡的文件,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腦子飛快轉了幾分鐘,然後帶着幾分猶豫說:“爸,您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蘇楚天擡頭對我一笑:“第一天就看出來了,我等着你們和我說實話,誰知道兩個兔崽子都挺沉得住氣,屁都不放一個。”
“認識他是很久以前了。”我看着他表情,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就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想到了蘇楚天的聰明。以他的性格和處事原則,一旦懷疑一個人,絕對會去把那個人調查個底兒掉。
現在,我不清楚,他對於我和莫雲飛之間的事知道多少,抱着堵一把的心思開了口:“我跟他不僅認識,還有點過節,所以怎麼看他都不順眼。”
“看出你倆有點什麼了。”蘇楚天表情明顯一鬆。
我知道自己賭對了,蘇楚天只調查到我和莫雲飛認識,剛纔他那種一副老子什麼都知道的更加在詐我。
“老爸,你這麼兒女,爲什麼非要認個乾兒子。”我終於藉機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莫雲飛狼子野心,未必有你想的那麼好。”
蘇楚天擡頭看了我一眼說:“在我身邊的哪一個不是狼子野心?”
我嘻嘻一笑:“我不是啊。”
“好吧,也就一個你了。從做生意的第一天開始,我身邊圍着的人都是狼子野心的,我所做的不過是從這幫狼子手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蘇楚天很認真的看着我,“小七,人有野心沒錯,可是把野心寫在臉上就不對了,中國人吧,還是講究中庸平和的。”
“老爸,我有寫在臉上嗎?我覺得自己隱藏的夠深了。”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蘇楚天吃這一套,我是知道的。
果然,他拿起一支筆朝我丟了過來:“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兒。”
我笑着一閃,接過了那支筆看了看:“這麼貴的,捨得丟,那歸我了。”
蘇楚天雙手放在桌子上,眼神難得溫和:“小七,這一次去劉季言家裡,最重要的不是自己怎麼表現,是看看他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劉季言在海市也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大家都有所懷疑,但沒實際的證據。你去了,知道了,我們有可能多一個幫手,也可能多一個對手。”
“嗯,記下了。”我點了點頭。
本以爲蘇楚天把話說到這一步我就可以走了,沒想到他語氣一轉又說:“小七,你恨我我也知道。但是,你看着我有一堆兒女,沒一個貼心的。何況,二十幾年前的事,怎麼傳的都有,你所聽到的未必是真的。老爸虧欠你的,會還的。”
這是蘇楚天第一次感情流露,我聽得有點呆了。
“行了,去吧。”他又說。
我一肚子狐疑走了出去,不明白蘇楚天今天哪根神經搭錯了。
劉季言家在西北四環外,看着車子一路從機場開到海淀我鬆了一口氣。雖然是在和劉季言演戲,我也不想自己招惹上一個guan二代。
車子出了四環一溜煙的下了高架,然後我看到了大名鼎鼎的頤和園大門。
“快到了。”他對我說。
“嗯。”我應了一聲,還看窗外。
等到車子繞進一條安靜的小路時,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最不好的預感被證實了,劉季言他家的大門居然是有人站崗的,特奶奶的,大家都說從北京出來的,做生意做得嗨大了去的,家裡必定是有點什麼的,看來,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