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氏運往關外的貨物,霍惜還不屑於搶他們的。
只不過略施小計,讓他們延誤了交貨期,並搶下他們的訂單罷了。
君氏商隊回來把丟失貨物一事,一五一十向君老太爺稟報,連對方穿戴長相如何,疑似西番哪個部落的,都描述得很清楚。
但君姨娘一發問,君老太爺就下意識瞞了。
反正貨也追不回來了。向西番那邊追回,幾乎不可能,就如石沉大海。還不如把事掛在穆儼夫妻頭上,沒準還能要回。
“女兒啊,這事你得替家裡做主啊,跟國公爺得好好說一說,這批貨能值幾十萬兩銀子,且我們因此還丟了與西番西域貴人的訂單,損失重大。往後幾年都不一定能再哄轉回那邊的貴人。這損失得幾百萬兩不止。”
能多要點一點,爲什麼不呢?
最好讓黔國公把穆儼手中的產業,通通劃到他們君家手中做爲補償。
沒幾天,霍惜發現在府裡,她及她手底下的人,在府裡處處被關照了。
自從上回國公爺過問了一次之後,她和丫環們的份例都正常了。但現在雖說能領,卻樣樣都是別人挑剩的才輪到她們。
與管事的爭論,還說她們大房的人挑,嘲諷她們是京城來的,處處看不上小地方的東西。
君姨娘讓大廚房刁難她們,行,她不用大廚房的廚娘總行吧?立刻讓人到人牙處,從廚娘到幫廚到燒火丫環到採買,全買了個遍,都簽了身契。
方姨奶奶嗔怪道:“有這樣的好事,怎不叫上我?我們三房人多,春裳有的做了。”當下便問起情況來……
派份例的管事給大房的下人挑剩下的東西?行,賬本拿來看看。採買這些份例花費幾何?以後大房就照着這個價錢,只管到賬房領銀子自己採辦,不勞你們了。
金氏只生了穆菁一個女兒,如今就算國公爺不進她的房,她也不帶愁的。她女兒是皇上的兒媳婦,趙王繼妃,她日子過得滋潤,平時不是外出飲宴,就是打扮自己、逛街打牌。
段氏挑眉,“那又如何?外頭人當她是國公夫人,可我們知道她不是。”
要是穆展當了世子,她們還會給君綺羅幾分顏面,現在?需要嗎?君綺羅能拿捏她們什麼?
之前君綺羅給她們的女兒寫信,以她們做爲要挾,要她們的女兒幫着君綺羅做事。那是孩子孝順,現在她們知道了,君綺羅還能拿捏她們?
拿捏世子夫人?在她們看來,君綺羅也是病急亂投醫罷了。
門房那邊問東問西,各種盤問,不給她們出門?
金氏擡眼看向她:“你就對世子夫人這麼有信心?這府里君姨娘可是掌了二十幾年的中饋。”
丫環們爲了霍惜的名聲,沒鬧起來。
“三夫人,你說呢?世子夫人會不會找國公爺討一討公道?”見段氏不說話,柏氏和金氏並沒有放過她。
把霍惜這個惱啊。也知道君姨娘這是在針對她這一房了。
柏氏同樣無子,但她女兒穆錦嫁到京城武定侯府,東宮郭庶妃的弟弟,女兒嫁得好,她在府裡也一樣不用看人臉色。
段氏一個正室夫人,被妾室奪寵,最恨妾室。對君姨娘這個妾室也無感。雖不願與二房起衝突,但嘴上笑道:“我挺喜歡二侄媳婦的。”
平日無聊,喜歡聽各種趣事,府中有什麼八卦能瞞得過她們?
她們要看誰的臉色?誰敢給她們臉色?君姨娘也不過和她們一樣,是個妾罷了。
霍惜確實如方姨奶奶說的,不是願意吃虧的主。
後院花廳,金氏、柏氏、段氏還有方姨奶奶,四人打葉子牌。說到君氏布鋪在打折賣賣的事。
“聽說還跟門房鬧了幾次。說門房那邊不讓他們出門。”柏氏與金氏一樣的心境。都是無兒傍身,女兒也嫁得好,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結果,到廚房領飯菜也處處不對。要麼是冷的,要麼是剩的,要麼都是素的。就是去得早,也是沒做好,只讓你等,等闔府的飯食都做完了,也沒輪到他們。
“聽說便宜好些。前兩天我還讓下人去買了幾匹回來準備做春裳。”
段氏心知肚明,嘴角含笑。看着君姨娘吃癟,心中高興得很。又摸到一張好牌,心中更是高興。
行,讓護衛把離東路大房院子最近的偏門佔了。把看門的婆子遣了,派穆儼的私兵看守。以後東路偏門除了他們大房的人,別人想從此過,也得向世子和世子夫人要對牌。
再來就是出門。霍惜出門沒人敢攔她,但底下的人出門,要看對牌,要各種盤問了。
“雖說受了些潮氣,但多槳洗幾次,穿在裡面又無妨,我也買了好幾匹。”
柏氏和金氏不服,“她要當國公夫人?問過我們了嗎?”
柏氏和金氏對視一眼,這三房現在是站在世子夫妻那邊了?
管她呢。誰掌家理事,也不會少了她們的吃用。她們又不用看誰的臉色,誰讓她們的女兒嫁得好呢。
穆昂的生母方姨奶奶,打出一張牌,笑道:“那孩子心正,我也喜歡她。她不是個吃虧的主。”沒怎麼替霍惜擔心。
“聽說世子夫人的丫環跟廚房鬧了好幾次,也不知事情解決了沒有。”金氏看熱鬧不嫌事大。
穆儼和霍惜是有小廚房的,但丫環護衛們沒有啊,還是吃的府裡大廚房燒出來的飯菜。
“怎的一下子進了這麼多貨?這堆在庫房,可不得壞了?”方姨奶奶有些心疼。
還讓護衛去大廚房佔了一口大竈。言明以後這口大竈就專爲大房的下人燒煮東西,專人專用。不服讓廚房管事來找她。
一番操作下來,君姨娘也傻眼了。
哪家的媳婦,這麼有膽氣,膽跟掌家人叫板的?
還又佔大廚房竈頭,又派私兵把東偏門佔了?還專供大房使用?又派人看守?
這是強盜啊?
霍惜看着在她面前頭也不敢擡,吱唔着話都說不出全的管事,擡了擡眼皮。
“按說,我們大房是未來的掌家人,中饋我若不管,也該由我指派親信來管纔是。就算我是小輩,那也該由國公夫人來安排。合着你們打量國公夫人不在,我又好脾氣,就敢給大房下臉子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管事的撲通一聲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