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隨護,但夫妻二人打扮低調,在玉石街一路走來並未引起轟動。不認識的也只當他們是尋常富貴人家。
但凡能有膽氣在玉石街逛蕩的,誰沒點身家?誰不帶一二個護衛?
但穆儼不顧別人的目光,一路緊緊牽着霍惜的手,二人太過親密,也吸引來不少目光。
“你在這條玉石街有沒有鋪子?”霍惜悄聲問他。
穆儼在西南的生意霍惜知道個大概,但沒那麼細到有什麼鋪子開在哪裡都知道。但她是知道穆儼沒有玉礦坑的。
穆儼朝她挑了挑眉。
霍惜便懂了。這便是說這條街上有他的鋪子。
之前他在西南的生意,很多都隱在暗處。他人不在,底下的管事經常被人打壓。君明璋爲了扶持穆展,對他的生意沒少破壞。明面上的生意大多都隱於暗處。
誰都知道西南邊境,得冷國的玉石出名,誰不想來摻合一腳?
也就是如今國庫缺銀,再就是地處邊疆,兩國交界的山脈,礦石的開採才鬆了口子。允許私人開採,以增加國庫收入。
但想拿到開採權,那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有錢但沒點背景沒點靠山那絕對不成,非得資本,權勢,地方豪紳三者缺一不可。不然即便能拿到開採權,也守不住。
“好。”穆儼點頭,帶着霍惜往一家叫“久盛興”的七開間闊面鋪子走去。
霍惜眼睛一亮。哪個女人不愛首飾?
她平時雖不怎麼戴,但匣子裡的首飾並不少,不妨礙她存着欣賞。
“之前我不在,其他生意都有人擠兌,更何況玉礦。即便拿到開採權他們也守不住。”
“就是看石估石投石解石。”
霍惜點頭。這便是說的賭石了。香草和秋霜半懂半不懂,“爲什麼場主和貨主不自己留着把原石解開了,再賣出高價?萬一裡面有好玉只賣了個便宜的價格怎麼辦?”
解釋道:“原石從場口開採出來,外頭裹着厚厚的一層外殼,誰都不知裡面有沒有玉,有沒有好玉。也許只是小部分有貨,而大部分都是石頭廢料,這很難判斷。若把原石切開再賣,風險太大,虧損便只能由貨主自己承擔了。”
米管事笑了起來。
霍惜聽明白了,“就是打包一起賣,好分擔些風險。”
跟在一旁的米管事給二人介紹:“這是老字號了,他家在京師有人,在幾個場口都有礦坑。別的鋪子是三天或五日一看貨,他家是每天擠滿了人,多的時候有數千人,從早到晚跑來他家看貨。”
“一會看看有沒有什麼可心的,爲夫都給你買。”
就是後世有精密的儀器,也不能窺得原石裡面有沒有玉,更何況如今要憑肉眼和經驗來判斷。
“是,還是夫人明白。”
幾人進了久盛興的後院。因爲久盛興幾個場口經常出好貨,所以來看貨的人絡繹不絕。他們東家還聰明,設置了門檻,要有憑證才能入內看石。
也不分富賤,每個人收十兩銀。繳了十兩銀,纔有資格入內看石。
“好啊!”很是高興,“聽說有很多賭石解石的,我想去看看。”
一路走着,舉目四顧,玉石街鋪子一眼望不到頭,各色鋪子琳琅滿目。寶貨行,解玉行,細花、拱眼、玉光等各色加工坊,不一而足。着實熱鬧。
“看貨?”
霍惜點頭。這便是現官不如現管了。
她也是有身份之人,總不能每次去應酬參加宴席都戴一樣的首飾。顯得自個男人能力不足,還讓外頭人猜測他們夫妻感情不好。
這就把一羣無關人等,純看熱鬧的人排除在外了。
“他家開了這個頭,原本以爲會門可羅雀,沒想到來買入場憑證的人越發多了。一天光靠賣進場憑證就能賺不少。”
霍惜聽了嘖嘖感慨,“這東家很有生意頭腦。”
“可不是。別人光瞧着就嫉妒得不行。”邊說着邊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