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2章 一息尚存
拜過堂，又給孟老先生等人敬了茶，在衆人的見證下，這禮就算成了。
簡單而又有些肅穆的成親禮成，衆人心裡都跟堵了什麼似的，頭一次感覺觀禮如此的悲傷，想要找個地方痛快的哭上一場纔好。
禮一成，周氏的精氣神就像被一隻手給從體內抽除了似的，整個人迅速凋零，形容枯槁。
屋子裡其餘的人都退了出去，只有五福和阿九還有白小白在。
五福把周氏摟在胸前，一手握着她的手，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我今天……真是高興啊！”周氏的聲音微不可聞。
“娘，不要走。”五福哽咽的說。
周氏道：“孩子……娘無憾了。”
她勉力撫摸着肚子，可惜了這個孩子，她感覺到他已經微弱不堪。
“小白。”五福輕喊。
白小白皺眉，人都死了，還號什麼脈？她是不是傷心過度了？
“我知道。”五福盯着那腹部看，剛纔她感覺到那裡好像動了一下。
不遠處，似有鈴聲悠遠傳來，聲聲勾人生魂。
阿九伸手探了探周氏的鼻息，再看五福雙眼發直，不禁眼圈泛紅，輕聲道：“五福，娘走了。”
“別廢話，號脈。”五福道：“仔細點。”
白小白蹲在一邊，無聲的擦着眼淚，這太他孃的悲傷了，他想放聲哭一場，嗚嗚。
那條路上，她還有小女陪伴着走，這陽世間，她無憾了。
“嗯。”五福下牀，將她倒在牀上，把她的雙手放在那還高高的腹部上，愣了一下。
感受到懷中人逐漸變冷，五福渾身僵硬。
“白小白！”五福的聲音拔高。
“五福，我走了。”短短的五個字，周氏說完就合上了眼睛，籲出一口長氣，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白小白走過來，看周氏的臉已經死灰，就道：“太太已經走了。”
五福用力吸了吸鼻子。
白小白仔細的號着，那一息的脈象，弱得幾乎探不到，他看向周氏的肚子，張了張口：“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自己爬出來啊，而且，這太弱了，母體已亡，他不可能撐得住。”
“是不是？”五福緊張的瞪着他，指着周氏的肚子：“是不是還活着？”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窗外，雪下得越來越大了，冬日的天，黑得極快，不知什麼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周氏一下一下的撫摸着肚子，氣若游絲。
“過來給我娘號脈。”
“五福，娘已經走了。”阿九也皺眉，以爲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白小白看她臉露嚴肅，只得拿起周氏的手，真是瘋了，人都死了，哪裡摸得出脈象來，又不是……咦。
白小白眼睛突然瞪大。
“幹嘛？”白小白語氣有些衝，他還在傷心好不好。
說着，又同情的看了五福一眼。
這個孩子，算是和她血脈最近的至親了。
阿九聽着兩人的話，有些驚愕，看向周氏的腹部，這孩子竟然還活着？
五福抿起脣，好半晌道：“他爬不出來，我幫他。”
阿九和白小白有些面面相覷，幫他，如何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