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就這麼低頭看着紀景言的頭頂, 看着他倆的這個站位,原諒他想到了一些羞恥的事情……
臥槽!蘇然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有點不妙啊!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老二好像有點蠢蠢欲動的架勢, 蘇然不敢再深想, 緊忙轉移自己的思維。
這可不行啊, 要是這狀態被紀景言發現了, 真的好特麼尷尬!
然而這只是蘇然的一廂情願, 他可愛的二弟,還是開始漸漸地擡起了並不高貴的頭顱……
紀景言剛撿起來數據線,似乎感到了有點不對勁, 兩人之間好像瀰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圍。他緩緩擡頭,就看見了近在眼前的、蘇然家的、並不是十分可愛的、老二。
紀景言被嚇了一跳, 驚呼一聲, 想也沒想就拿着手裡的數據線向蘇然的老二抽去——
“啊——”
蘇然大叫一聲, 臉都疼成了菜色,他雙手小心翼翼地捂着下面, 一副想碰還不能碰的模樣,動作扭曲而可憐。
就在剛剛還準備一展雄風的可愛的二弟,就這麼殘忍地被紀景言扼殺在搖籃裡,蘇然他好像聽見了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紀景言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站起身, 伸手扶住已經疼得站不穩的蘇然, 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沒事吧?還、還好嗎?”
這時候蘇然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 只能不停地倒吸着冷氣。同樣身爲男人的讓紀景言, 他真的能夠想象到蘇然的痛苦程度。
紀景言扶着他的胳膊坐到牀上, 看着蘇然疼出來的滿眼淚花,小聲地爲自己辯解道:“對不起啊, 我、我剛纔被你嚇了一跳,想都沒想就抽出去了……”
蘇然滿臉通紅,用力地捏了捏紀景言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紀景言乖乖住口,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看着蘇然痛苦的臉,心裡滿是愧疚,想了一會兒又問道:“要不然我替你看看吧?萬一真的有什麼毛病,咱們現在還能去醫院看看。”
如果此刻的蘇然能夠自由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他一定會翻一個大大的白眼:與其讓紀景言看他受傷的老二,還不如就讓他一直這麼痛苦下去……
誰知道紀景言他是個行動派,話剛說出口就站起身,他把手放到蘇然捂住老二的手上,示意蘇然拿開。蘇然見狀,連忙搖頭,這時候他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但見紀景言一副堅持的態度,只好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不用……”
紀景言聽了,不但沒停下來,還加大了了手裡的力道,嘴裡還在不停地開導蘇然:“你不用害羞,咱倆之間什麼沒做過,你還害羞什麼?”
要是蘇然在神志清醒的情況下聽見這句話,他一定會樂暈過去。可是現在的他,已經疼得爹媽都認不出來了,也沒有多餘的腦筋去思考。他只好用力地吸了吸快要流出來的鼻涕,勉強說出幾個字:“會硬的……”
媽蛋就單單看到紀景言的腦袋頂就已經有反應了,要是再被紀景言用手捧着,全神貫注地盯着看,那還了得……
紀景言聽見這話,耳根一紅,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放在蘇然身上的手。
在蘇然不停地倒抽冷氣的聲音中,這時候紀景言才反應過來,好像剛纔自己把數據線抽出去的那一瞬間之前,蘇然就已經有反應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疼。
但是這不對勁啊!紀景言皺着眉頭想着,明白無故的,蘇然的老二興奮什麼?是蘇然在洗澡的時候做了什麼,還是在自己撿數據線的時候,他自己又腦補了什麼?
紀景言看了一眼疼得不能自已的蘇然,暗暗下了決心,他準備在蘇然好一點之後,好好問問他……
程浩然將顧安遠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他發現了,只要是顧安遠參加聚會,就一定會喝多,顧安遠一旦喝多了,大半夜送他回家的那個人,就一定會是自己。
這半年來,在顧安遠的折磨下,程浩然已經多多少少都總結出了一點規律:哪怕顧安遠是在和自己的室友大半夜在外面喝酒,喝多了之後也一定會給程浩然打電話,叫他接自己回寢室,程浩然不來,他就不走。
程浩然覺得他已經在無形之中成了顧安遠的老媽子,還是不要錢的那種。
擡手叫了一輛出租車,硬是把顧安遠塞了進去之後,才猛然想到自己還不知道顧安遠家的地址,只好搖醒了睡得正香的顧安遠,粗聲粗氣地問道:“喂,你家地址是哪兒來着?”
顧安遠睡得迷迷糊糊,壓根都沒有注意到程浩然問了他什麼。只是感覺到程浩然的靠近,抓着他的胳膊就窩在了他懷裡,還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
程浩然老臉一紅,慌忙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奈何顧安遠酒後的力氣太大,掙扎半天還是白搭。程浩然只好放棄掙扎,剛要開口問顧安遠的地址,前面就傳來司機不耐煩的聲音:“我說同學,你到底走不走啊?你這樣可是耽誤我生意的我跟你講。”
聽見這話,程浩然羞愧得不行,一邊在心裡罵着顧安遠是王八蛋,一邊報出了自己的地址。
可能是今晚程浩然喝了點小酒,看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聽着耳邊顧安遠清晰的呼吸聲,他突然點感慨。
他和顧安遠兜兜轉轉這麼長時間,終究還是誰都沒有逃出這個怪圈。他和顧安遠都是彼此心頭上的一顆刺,明明每天都在不停地折磨着對方,可是還是捨不得拔掉。因爲一旦拔掉,就是一輩子都無法癒合的傷口。
出租車到家的時候,程浩然也收回了自己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顧安遠擡上了樓,將他扔在沙發上,準備讓他在這裡對付一晚上。這時候程媽媽突然從臥室裡出來,問道:“回來了?”接着就看到了顧安遠的臉,又納悶地問了一句:“這不是你同桌嗎?”
程浩然應了一聲,從臥室裡取出來一張薄薄的毛毯潦草地蓋在顧安遠的身上,轉身剛要回去換睡衣,就看見程媽媽走到顧安遠面前,擔憂地問道:“他這是喝了多少啊?”說完還摸了摸薄毯,有些責備地看向程浩然:“你打算讓人家在這裡過夜?”
程浩然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對啊!咱家只有兩個臥室,你和我爸一個,我自己一個,他不睡這兒睡哪兒啊?”
程媽媽踮起腳,毫不客氣地打了一下他的腦袋:“人家顧安遠好歹照顧了你這麼長時間,現在他要來咱們家過夜,還喝了這麼多,你竟然要人家誰沙發?你是怎麼想的!”說完還瞪了他一眼。
程浩然有些憋屈地揉了揉腦袋,剛纔那一下打的可真是一點不含糊,他看着沙發上睡得跟死豬似的顧安遠,嘟囔着:“那還能睡哪兒啊?總不能叫我睡沙發吧?這麼冷的天!”
程媽媽白了他一眼:“你還知道天冷?天冷還讓人家睡沙發?”
“咱家供熱挺好的,沙發也夠大……”
“那你怎麼不睡?”
程浩然見自家媽媽像護兒子似的護着顧安遠,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那你說這麼辦?他不能睡沙發,我也不能睡沙發,你說怎麼辦?”
程媽媽皺着眉頭看向顧安遠,想了一會兒問道:“你的牀不是雙人牀嗎?”
程浩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弱弱地應了一聲:“是啊……”
程媽媽好像眼前一亮,連忙說道:“那你倆就湊合睡一晚上吧!反正你的牀也夠大。”
“什麼?”程浩然被他媽的言論嚇了一跳,想都沒想就拒絕:“不行!”
這真的是他親媽嗎?她不知道這是在把她的親兒子往火坑裡推嗎?
程浩然看着程媽媽滿眼期待的光,才反應過來。
也對,她確實不知道……
然而程媽媽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權利:“就這麼定了,你和顧安遠睡一晚上得了!都是男生不用這麼矯情。”
程浩然欲哭無淚:雖然都是男生沒錯,但是喜歡的也都是男生啊……
見程浩然還是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程媽媽危險地眯了眯眼:“程浩然,現在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要不然一會兒我把你爸叫醒,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程浩然一怔,他一直都知道,他爸那是相當的中意顧安遠,一直在說要是顧安遠是個女孩就要程浩然把他娶回來。只是他那英明神武的爸爸沒有預料到,即使顧安遠是個男生,他也可以把程浩然“娶”回去。
至於他爸知道自己把顧安遠扔在沙發上睡一宿的反應,程浩然他細思極恐。
簡單斟酌了一下,程浩然還是認命地把睡在沙發上的顧安遠架起來緩緩,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現在的他只能默默祈禱,顧安遠最好睡死過去,一宿都別醒過來……
蘇然默默地看着自己受了重傷的二弟,在心裡心疼了半天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套上睡褲。一想到自己剛纔在紀景言面前的反應,頓時感覺今後的人生都開始變得灰暗了。
然而人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剛換完睡褲,就看見紀景言推門走了進來。
蘇然一愣,脫口就問道:“你怎麼來了?”
“問你幾個問題。”紀景言說着,就坐到了蘇然的身側,轉頭看向蘇然,好像是在問一個相當嚴肅的問題:“你二弟怎麼樣了?還好嗎?”
蘇然緊繃着臉,也讓自己的表情儘量看起來嚴肅一點:“嗯,沒什麼事了。”就是希望以後還能一展雄風……蘇然在心裡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紀景言點點頭,好像放心了,接着又猝不及防地甩給蘇然一個問題:“那剛纔找內褲的時候你爲什麼要硬?”
嗯?蘇然看着紀景言一臉的嚴肅,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來回應他。
蘇然想不明白,明明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倆還在冷戰,還在處於分手後的尷尬期裡,爲什麼現在畫風突變,他們突然開始並肩坐在牀上談論他二弟的問題了?而且還用這麼嚴肅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