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2章 怪事
這種感覺,真的是……嗎?
李稷並沒有親眼見識過人神破境,他只是憑藉天階修行者的本能察覺到這破境的動靜遠強於天階,甚至凌駕於等階二的神子之上。
等階二之上是何境界?
李稷渾身都震悚起來,身爲修行者的本能讓他的身體和神魂深處都開始忍不住地顫抖。
這是一種抑制不住地想要臣服和跪拜的衝動。
察覺到自身的異狀後,李稷更覺可怖。
這是什麼感覺?這就是人神嗎?
這就是以人之身,比肩神靈的存在誕生時的異象嗎?
嬴抱月坐起身,沉默着沒說話。
李稷恍然想起少司命曾經近距離見識過等階一修行者破境,抓住她的胳膊,“這真的是……”
嬴抱月臉色有些蒼白,“是,又不是。”
是又不是?
什麼意思?
“這的確是等階二以上修行者誕生纔有的動靜,但是阿稷,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有一個等階一的修行者即將誕生,”嬴抱月看他一眼,“可原來那個等階二的修行者呢?”
李稷愣了一愣,倏然毛骨悚然。
他聽懂了。
按常理而言,等階一修行者是由等階二修行者破境而成的。既然有等階一修行者即將誕生,在那之前,必然原地是要有一個等階二修行者在那裡吧?
可詭異的是……
他並沒有感受到新的等階二修行者的氣息。
如果說對方之前一直隱藏了氣息,但在破境前修行者是無法隱藏的。至少有那麼一瞬間,其他天階能夠感受到這名等階二修行者的存在。
可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李稷並沒有察覺到這片大陸上,存在除了八人神之外等階二修行者的氣息。
這順序本來就不對!
除非是姬墨東方儀他們之中有人要破境等階一了,否則他和嬴抱月等一衆天階應該是先察覺到有新的神子誕生,之後纔有那個可能誕生新的人神。
神子的誕生是瞞不了人的。
按照修行界慣例,當有新的神子誕生,山海大陸上就會召開位階大典,新神子要輪番挑戰現有的八人神,決定自己在八人神中的位次。
位階大典迄今爲止舉辦了六次,上次還是林抱月破境的時候。
怎麼可能連新的神子都沒有出現,就有新的人神出現?
李稷和嬴抱月面面相覷,目光都極度凝重。
光是有等階一破境就夠可怕的了,還不是一般的破境,事態如此詭異。
這可是等階一啊,卡在這個時間點誕生……
兩人都沒什麼好說的了,迅速整理衣物,飛奔出房。
就在兩人房門打開後,周圍其他房間的門也砰砰打開。
萬流雲將衆人都安排在相近的房間休息,嬴抱月和李稷境界最高,察覺的速度最快,就在他們兩人跑出房門後,其他高階修行者也一個個地察覺到了遠方的動靜。
嬴抱月看着自己的旅伴們,他們大部分人都已經是高階修行者了,但面色惶惶然,可見都受到了遠方那股氣息的壓制。
“抱月。”
李梅娘臉色不好看,“這動靜怎麼回事,是破境?可破境的人呢?”
她在剩下的這羣人裡境界最高,戰鬥經驗也最豐富,一眼就察覺到事情不對。遠方有個龐然大物要破境,可破境前這個人就像沒存在似的。
“我也不知道,”嬴抱月環視了一圈跑出來的同伴們,發現姬嘉樹不在,愣了愣,“春華呢?”
“春華?”
驚恐的衆人這才發現姬嘉樹不在,慌亂四顧,走廊盡頭忽然傳來姬嘉樹的聲音。
“我在這裡!”
嬴抱月聞聲望去,姬嘉樹沿着走廊快步跑到她的面前,氣喘吁吁,眼下掛着老大的黑眼圈,“不,不是……”
嬴抱月手搭上他的肩膀,爲他注入真元平復內息,“不是什麼?”
“不是淳于夜,”姬嘉樹喘勻了氣直起身,“我剛剛從關押淳于夜的地牢回來,不是淳于夜。”
他和嬴抱月李稷說完話後,沒有回房休息,而是去城內的地牢去看了淳于夜。
在察覺到遠方氣息之時,他正好在和淳于夜說話。
淳于夜原本對他愛答不理,合着眼皮打瞌睡,可就在遠方升起那股氣息之時,原本昏昏欲睡的淳于夜猛地站起,手腕腳腕上的鐐銬被拽的哐啷作響。
他站在牢房深處,震驚地望着南方,喃喃開口,“開始了嗎?”
“開始了?什麼開始了?”
林挽弓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嬴抱月等人擡起頭,只見林挽弓從天而降,居然是從屋頂上跳下來的。
嬴抱月來不及問他爲什麼會在那種地方,攥住他手臂,“你能察覺到具體的方位嗎?”
林挽弓上房頂就是想探查那股氣息的位置,聞言皺起眉頭,“刁鑽的很,位置在不斷變化。”
“我猜那傢伙應該是藏在地底,藉助地下的陣法隱匿自身的位置。”
如果是在地上,不管藉助什麼陣法也難逃其他高階修行者的追蹤。
“堂堂天階破境都要藏在地底,”李梅娘冷笑一聲,“看來不是個宗師,是個鼠輩。”
“梅娘,別這麼說話!”
萬流雲被嚇了一跳,如果那股氣息的主人真的成爲人神,李梅娘得罪對方可沒有好果子吃。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李梅娘淡淡道,“到現在連破境的人都不知道在哪,難道有個陰間的鬼要破境了不成?”
這可真是個地獄笑話,衆人聽得一片沉默。
嬴抱月卻忽然被定住一般,“你說……鬼?”
“抱月?”李梅娘睜大眼睛,“你想到什麼了是不是?”
她是隨口亂說的,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嬴抱月這個反應……她意識到了什麼?
“梅娘,”嬴抱月直直看向她,“這次破境的,也許真的不是人。”
“你說什麼?”
衆人都嚇了一大跳,不是人破境,那是什麼?
難道死人能破境的不成?
等等,說起來,嬴抱月她好像還真能算是個死人,至少曾經是個死人。
衆人都被嚇得夠嗆等着解釋,嬴抱月看向遠處趕來的一個人,“霍湛,你來的剛好,嬴珣在哪?”
“陛下?”
霍湛是被嬴珣差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結果他還沒站定,圍在嬴抱月身邊的一行人都霍然轉過頭來齊刷刷看着他,看得他心裡發毛。
“陛下他在山海居休息,有什麼嗎?”
“叫他過來,”嬴抱月的表情極其嚴肅,“我有話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