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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0章 母親

第2450章 母親

“等等,阿稷?”

李稷的動作很輕柔,但被這麼放到牀上還是讓嬴抱月有些吃驚。

“怎麼了?我自己會走。”

“我知道,”李稷笑了,“但偶爾就是想要這麼做。”

他坐在牀沿上俯着身,兩人的臉離得極近,只是隔着一張冰冷的面具。

但這個距離還是太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李稷微微有些失神,條件反射地想要起身,嬴抱月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抱月?”

這下驚到的人變成了李稷。

嬴抱月在極近的距離望着李稷的臉,笑了,“不知道你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了。”

李稷一愣,摸了摸臉上的面具,“你之前告訴我,不到等階二不能摘下面具。”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個什麼模樣。

這張面具無論是吃飯睡覺沐浴,他都未曾摘下來過。水法者能夠隔着面具清理自己的身體,所以這麼多年來倒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只是他面具下的身體一年年發生着變化,卻不知道面容變成了什麼樣子。

“好在我應該過不多久就能破境了,”李稷握住嬴抱月的手,認真地凝視着她的雙眼,“等到我破境的時候,希望第一個看到我的臉的人就是你。”

李稷,即將破境等階二?

嬴抱月的手不禁顫抖了一下。

“抱月?你怎麼了?”

李稷愣了愣,他破境等階二對他們這方來說應該是好事,爲什麼嬴抱月會是這麼個反應?

“沒什麼,”嬴抱月勉強一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你身體受得住嗎?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危險?

李稷覺得有點不對勁。少司命是世上少數幾個到達等階二的修行者,破境到底會不會有危險,她不應該再清楚不過嗎?

按理說誰都可能會爲他擔心,但唯獨嬴抱月不會。

可爲什麼嬴抱月會表現的如此不安?難道他破境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我會盡量積聚真元,等到水到渠成之時再破境的,”李稷半開玩笑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爲了急着見你就倉促破境的。”

“那就好,”嬴抱月舒了口氣,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閉上雙眼,“一言爲定。”

剛剛還一臉從容的男人瞬間僵住了。

不僅是因爲嬴抱月主動抱住了他,還因爲他們現在在牀上。

牀上這個地方,實在是太曖昧又太敏感了。

嬴抱月身體已經徹底放鬆了下來,柔軟得像一朵雲,身上好聞的味道在他小時候就令他魂牽夢縈。

“抱月……”

李稷既貪戀這種感覺,又希望嬴抱月趕緊放開,不要這麼考驗他的意志力。

他多麼想能同樣抱回去,肆意地渴求她所有的一切,可現在卻不是合適的時機。

“嗯?怎麼了?”

李稷嘆了口氣,“時間有限,你快些睡吧。”

言下之意,這樣抱着你要怎麼睡呢?

嬴抱月笑了,鬆開手,但往裡面躺了躺,拍了拍身邊。

意思是,你躺這裡。

李稷閉上眼,認命地躺了上去。但他人躺在被子外面,雙手放在胸口仰面躺着,身體挺得筆直,活像一塊鋼板。

這人是躺在棺材裡嗎?

嬴抱月忍不住笑出聲,“你至於嗎?之前假扮夫妻的時候,我們睡同一張牀,也不見你嚇成這樣。”不知道還以爲她要吃了他。

剛剛他把她抱上牀的時候,她還以爲他要做點什麼呢。

現在看來,宋齋的擔心簡直就是杞人憂天。

就算她不在乎未婚先孕,但某人恐怕沒那個膽量。

“我不是嚇成那樣,”李稷翻過身背朝着她,嘆了口氣,“抱月,現在的我對你並不安全。”

“你並不瞭解現在的我是如何看你的,不要總是挑戰我的極限,我並不想做下不尊重你的事。”

他現在既不是七年前的那個純真的孩子,也不是假扮夫妻時有約定束縛的李稷。

他對嬴抱月的渴求欲相當強,強烈到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的程度。

可偏偏嬴抱月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還以爲他是那個無慾無求的昭華君。

這真是……太要命了。

明明在她面前,他已經快撐不住正人君子這張皮了。

李稷忽然佩服起姬嘉樹起來,能明白自己的心意還能忍這麼久,真是非常人所能爲。

“不安全嗎?”

嬴抱月望着身邊屏息凝神的李稷,後知後覺這人原來一直在忍耐。

他也許自己沒有意識到,但他已經相當正人君子了。

“宋齋果然擔心過了頭,那種事果然不會發生,”嬴抱月喟嘆一聲,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感到高興。

她和她師父比起來,還是差得遠。

所以當初姬清遠和姬安歌的誕生,到底是誰主動的來着?

“瓊華君?瓊華君和你說了什麼嗎?”李稷怔了怔,轉過身來,難道說林挽弓找嬴抱月,不是自己有事,而是幫宋齋傳話。

“嗯,”嬴抱月也轉了過來,和李稷面對面躺着,“他擔心我過早地和你行了男女之事,提前有孕了。”

“他……咳咳咳……咳咳……”

李稷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倒也不是胡說八道,”嬴抱月目光坦然,“畢竟這種事發生的概率又並非爲零。”

真想搞出孩子來,很快的。

“所以呢?你怎麼回答他的?”李稷伸手捂住腦袋。

“我說沒有,讓他別瞎操心,”嬴抱月打了個呵欠,眼中浮現出睡意,“阿稷,你不用想太多,宋齋他就像我爹一樣,所以纔會東想西想……”

嬴抱月的聲音逐漸模糊,李稷微微起身,爲她掖好被子。

“別說了,我知道了。你快睡吧。”

“嗯,”嬴抱月於半夢半醒間,恍惚開口,“阿稷,你還記得你孃的事嗎?”

正要閉上眼睛的李稷猛地僵住,不動聲色道,“嗯,記得。”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嬴抱月迷迷糊糊問,“你喜歡她嗎?”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李稷直直望着牀頂,“但如果能選擇,下輩子我不想再當她的兒子。”

嬴抱月覺得身上有些冷,“爲什麼?”

“如果不是要生下我,她不會死,”李稷平靜道,“是我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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