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太可怕太可怕了,嚇死個獸了。
想起昏過去感受到的那股威壓,花璃腿肚子到現在還忍不住發顫。
她在西嶺雪山上橫行霸道慣了,一直覺得自己的大哥白虎神就是這世上最強的存在。哪怕是統治南方的朱雀神,這幾年力量也衰弱了不少,即便直面全盛期的朱雀,花璃覺得自己也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可是面對那個神秘的黑影,她卻第一次感覺到了來自神魂的震懾和本能深處的壓制。
那是一個絕對強大的存在,古老,幽遠,廣博,深不可測。
總之比她的位格不知道要高多少倍。
如果不是沒有實體,花璃總覺得她第一時間都會被嚇跪了。
“沒有實體?”
嬴抱月聽見花璃的自言自語,愕然問道,“怎麼回事?”
“你沒感覺到嗎?”
花璃愣了愣,忽然間恍然大悟,“你感覺不到也正常,你畢竟是個人呢。”
喂喂,你才意識到麼?
嬴抱月不禁在心中苦笑。
不過就算她再瞭解獸神的事,但肯定還是比不上花璃這位候補獸神,她打量着四周空蕩蕩的湖底,輕聲問道,“沒有實體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花璃目光隨着她看向四周,“你看這湖底現在這模樣,也該意識到了吧?”
應龍神化爲了灰盡,所以身體消失了很正常。但之前如果真的有一尊實際存在的古神之前在湖底和應龍戰鬥,那麼現在那尊古神又去哪了呢?
那麼大的一個身體,總不能說沒就沒了吧?
花璃回憶起那個黑影身上蒼老的感覺,目光凝重,“我覺得,那個黑影恐怕是古神的一抹神魂,或者殘留的一縷意志。”
“殘留的意志?”
嬴抱月怔怔重複着花璃的這句話。
“嗯,”花璃點頭,她皺起眉頭,“畢竟山海大陸已經沒有那麼強大的神靈了。”
即便她是井底之蛙,但八獸神的權威不容輕易挑戰,她們的確就是山海大陸上現存的最強的八位神靈。
而那個黑影能夠輕而易舉的滅掉八獸神,簡直強得離譜,強到超過了花璃的認知。既然現在活着的神靈裡找不到那麼強的,那麼那個存在顯然就不是現世的。
“我之前聽你說過,你見過神墓?”
花璃盯着嬴抱月的眼睛,輕聲開口,“我以前聽我大哥說過,就在千萬年前,這片大陸上存在着許多強大的古神,現在的神靈遠不能和她們相比。”
只是那些強大的神靈肉身都已經泯滅了,只在一些不可知之地留下了部分遺蹟。
可既然古神如此強大,那麼只要殘留下一絲意念或是神魂,想必都足以滅掉現世的神靈。
正因爲只是一抹的殘存的意志,那麼正好可以解釋爲什麼應龍化爲灰盡後,那個和應龍打鬥的黑影也消失了。
應該是心願達成後,那抹意志也隨之泯滅了。
“原來如此……”
“古神麼?”
嬴抱月怔怔看着眼前空蕩蕩的水面,不得不說花璃的這個推理有理有據,還是非常符合情理的。
只是她聽見的那個聲音,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抱月?”
察覺到嬴抱月呆呆地出神,花璃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嬴抱月勐地回過神來,“對了,李稷呢?”
大戰結束,湖底下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可是她卻依舊沒有發現李稷的身影。
嬴抱月勐地轉身四顧,周圍的一切都一覽無餘,可唯獨沒有李稷的蹤影。
“抱月,你別怪我說句不好聽的話……”
花璃看着眼前的少女焦急地搜尋,目光有些不忍,還是忍不住開口。
“剛剛那麼大的動靜,連應龍神的神軀都化爲了灰盡,如果真的有人在這片水面之下,那恐怕早已經……”
雖然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可連神靈的身體都化爲灰盡,嬴抱月要找的那個人,搞不好已經徹底被夷爲齏粉散落在這湖水中了,她找不到也是正常。
“你的意思是,他不在了?”
嬴抱月定定看向花璃。
她的眼神不知爲何讓花璃有些慌,連忙安慰道,“我也沒這麼說,你要是懷疑,我們也可以繼續在這再找找。”
嬴抱月移開視線,看向四周平坦的湖底,目光越來越幽深。
她這模樣不知爲何讓花璃心底有些發憷。雖然整個人看上去依舊還是那麼平靜,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花璃也隨着她的目光向四周搜尋着,雖然她嘴上說是找找,可到哪去找啊?
這四周一眼望過去都光禿禿的,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估計還是和她之前所猜測的那樣,那個東吳小子八成是已經魂飛魄散了。
花璃雖然心中滴咕,但覷着嬴抱月的背影,這一次她卻沒敢說出聲來。
“我說……”
“嗯?你說什麼?”
大概是因爲做賊心虛,花璃勐地豎起耳朵,笑容無辜,“抱月,你想說什麼?”
嬴抱月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緊張的神獸,心情有些複雜。
“我想說,如果李稷真的已經死了,你不覺得難過嗎?”
剛剛花璃幾乎是毫不忌諱就道出了李稷已死的可能,臉上看不出半點傷心難過。
“難過?”
花璃怔了怔,神情有些不解。
“我以爲,你們關係還是不錯的。”
嬴抱月想起之前她假裝花璃的時候李稷看向她的笑容,嘴中泛起苦味,“之前在營地裡,也經常看見你蹲在他的肩膀上。”這候章汜
“啊,你說這個啊。”
花璃微微垂下視線,“你沒說錯,這羣小子裡我的確最中意他。”
李稷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讓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要靠近,呆在他的肩膀上也一直讓她十分安心。
“那你爲什麼……”
嬴抱月的聲音有些艱難。
花璃擡頭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道,“冷血嗎?”
嬴抱月一怔,立即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花璃笑了,“你不可能說這麼狠的話。”制大制梟
可就算嬴抱月真這麼說,倒也不算冤枉她。
畢竟以人的標準而言,她剛剛的表現也的確少了不少人情味。
“只是抱月,我不是人。”
花璃靜靜望着嬴抱月的眼睛,“哪怕是修行者,你們人的壽命對我而言都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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