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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試探

第一百三十七章 試探

“十二翟王好身手。”

淳于夜騎馬回到隊伍之中,慶格爾泰打馬行到他面前,掀開面甲,淡淡開口。

雖是誇讚,但這位須卜家的長子下巴微擡,語氣極爲高傲。

“你!”

慕容恆在淳于夜身邊皺起眉頭,目光有些窩火,“慶格爾泰,你見到翟王殿下不應該先行禮麼?”

“瞧我這記性,倒是給忘了,”慶格爾泰嬉笑了一聲,卻沒有下馬,只是敷衍地騎在馬上撫胸向淳于夜低了低頭。

他滿面笑容地擡起頭,“從今天開始我和翟王殿下就是親眷了,想必殿下不會在意吧?”

淳于夜碧瞳閃了閃,靜靜望着他,“當然。”

“我就知道,”慶格爾泰的笑容愈發囂張,瞥了一眼淳于夜身後的獵物,“翟王殿下帶着一羣廢物還能取勝,真是令人佩服,只是不知道下一場如何呢?”

聽到“廢物”二字,淳于夜身後的隊伍頓時起了騷動,慕容恆和赫裡眼中劃過一絲憤怒。

雖然他們這支臨時拼湊的隊伍的確存在問題,但慶格爾泰的言行卻是對淳于夜的大不敬。

“對戰只要還沒開始,輸贏就未定,”淳于夜卻毫不在意,只是揮了揮馬鞭打馬掉頭,看向慕容恆,“阿恆,整隊。”

慕容恆強壓着怒氣吆喝着將後面騷動的人馬歸置到一起,爲下一場對戰做準備。

慶格爾泰看着淳于夜就這麼騎馬離開,神情有些驚奇。

他剛剛的確是在故意挑釁,但並非只是逞一時之快,還存了試一試淳于夜心性的目的。

慶格爾泰騎在馬上看向烏日娜所在的方向。

父親做主要將烏日娜嫁給淳于夜時,他原本並不同意。

白狼王已老,翟王們和貴族們都蠢蠢欲動,這時候將家中的嫡長女嫁給最年輕的翟王,等於是將家族的前途和淳于夜綁在了一起。

可淳于夜既沒有母族的力量也沒有白狼王的寵愛,只是個憑運氣靠弒兄坐上翟王之位的野種,須卜家就算要押寶,也不用押在他身上。

可父親並不聽他這個長子的意見,烏日娜已經送了過去,這門婚事已經無法轉圜。

可作爲大舅兄,他既然有參加婚禮對戰的機會,慶格爾泰就要用他自己的法子來試一試此人。

淳于夜是翟王不假,可這又算得了什麼?

對於位次靠下的翟王,他們這些大貴族想換也是能換掉的。

目前西戎最有希望競爭白狼王之位的是大翟王和二翟王,淳于夜雖莫名其妙成了天階修行者,但在王位之爭上,他還只是只雛鳥。

慶格爾泰眯起眼睛,盯着不遠處少年的背影。

十二翟王在傳言中一直以性情古怪喜怒無常而出名,但自從進入禪院之後,他並不常在人前露面。除了不堪的名聲之外,很少有人真正瞭解此人。

這一次婚禮,也算是淳于夜第一次當衆展示自己的能力。

慶格爾泰握緊腰邊的劍柄,目光冰冷。

他必然要在這一次對戰上逼出這人的本性來。

不光是要爲了看此人配不配當他的妹夫,更重要的是,他搞清楚此人到底配不配去覬覦那個位子,配不配他們須卜家將希望寄託在這傢伙身上。

慶格爾泰看向自己的副手,厲聲喝道,“整隊!”

……

……

兩隊人馬獵到的獵物被擡了下去,之前在草場上分開的隊伍逐漸聚攏,兩隊人馬擺好了陣型,相隔二十丈對峙起來。

空氣中瀰漫着劍拔弩張的味道。

“這接下來就是對戰了吧?”

“不知道我男人會不會受傷……”

看着嚴陣以待的兩隊人馬,看臺上的女眷們都緊張了起來。

與圍獵不同,這種集團之間的衝撞是絕對會有人受傷甚至喪命的。

嬴抱月緊緊注視着草場上的兩隊人馬,雙手都握成了拳。

“擔心?”

烏日娜瞥了她一眼。

“那是當然,”嬴抱月笑了笑,“畢竟我男人也在場上呢。”

“那倒是,”烏日娜目光轉回賽場,淡淡道,“雖然我男人也在。”

她的語氣,突出一個波瀾不驚毫無感情。

“您不擔心也正常,”嬴抱月凝視着前方,“畢竟翟王殿下是絕不會出事的。”

這一場對戰,淳于夜也許很難贏,但場上根本沒人能傷到他。

淳于夜和慶格爾泰兩隊人馬的後方分別豎起了一杆大旗,這一場對戰的輸贏就在於哪一方能以最快的速度奪到對方的旗幟。

同時如果有一方主帥的性命被威脅,那也算輸。

“等下你們不用保護我,我身邊不需要親兵,”淳于夜淡淡對身邊的慕容恆吩咐道,“你和赫裡只管衝到前面搶旗子,後面那些傢伙跟不上也無所謂,我們這邊的旗子有我看着。”

慕容恆點點頭,因爲對方沒有天階,天階不能參戰,故而淳于夜封了自己的境界。這種情況下他身爲主帥還去守旗子是極爲危險的,簡直就是靶子中的靶子,對面的騎兵衝鋒都不需要找位置,直接對着他衝就行了。

可即便如此,慕容恆卻還是相信淳于夜的判斷。

他們現在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戰鬥的號角聲響起了。

草場上響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兩隊騎兵面對面的衝撞在了一起,一時間塵土飛揚,血肉橫飛。

不少女眷根本沒有看過這樣的畫面,全都呆住了,緊緊抓着欄杆神情驚恐。

嬴抱月閉了閉眼睛,西戎人在婚禮上搞騎兵衝撞,可能根本目的就是爲了這副畫面。

只能說還好西戎人沒有腦子發昏讓重騎兵上場,不然以絞肉機著稱的重騎兵之間互相沖撞,這裡是真的會變成一片血海了。

此時草場上的灰塵漸漸散去,一個一馬當先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那是誰?”

騎在馬上的少年不斷揮動着手上的長劍,如錐子一般扎入須卜家的隊伍,直接將對方的陣型沖垮了一個角。

“那是……慕容恆?”

烏日娜睜大眼睛。

嬴抱月點點頭,此時草場上那個表現英勇的身影正是慕容恆。

這麼看來特訓還是有效的,在外漂泊的半年並未讓他的身手變得遲鈍,反而更添幹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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