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撫府會戰的失敗極大地震動了榮漢朝野,西北軍很久都沒有遭受到這麼慘重的失利了,而且居然有一位副軍團長陣亡了,似乎袁沐公走了,之前那個無堅不摧、無往不利的西北軍也隨之而去了。不過朝廷沒有時間去想這次失利,因爲宣撫已經被包圍了,數萬漢軍被圍困其中,從哪裡調兵去解宣撫城之圍是樞密院目前最頭疼的事情。
未參戰的風陵旅沒有撤往宣撫,直接一路跑回了豐陵,這是他的根據地,家是人心中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回到了豐陵,林羽心裡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不過林羽心中清楚,現在豐陵的平靜只是暫時的,他能有片刻的安寧是因爲豐陵在幷州最南端,要不是因爲地理位置的原因,只怕豐陵現在已是兵臨城下。
“醒掌殺人劍,醉臥美人膝,說的就是我現在的樣子!”林羽把頭枕在采薇的大腿上,打量着手中的紅塵劍,一臉愜意地說道。但林羽的內心卻沒有嘴上這麼輕鬆,在沉默了一會後,他突然出聲道:“采薇,!頂!點!小說?明天你和靈韻一塊回蓬山。”
聽了林羽的話,采薇一把將林羽推到地上,非常生氣地說道:“我不走。”
“這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留在這裡,我根本無法保證你的安全。”林羽跌到地上,也不起身,乾脆躺下,他兩眼空洞地望着屋頂,嘴裡滿是乾澀。
“我現在可以躲去蓬山,以後呢,往哪裡躲,去蠻州嗎?”采薇看林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中更氣,“西北軍是西北的屏障,你對自己的都沒信心,你怎麼保證西北的安寧?袁老元帥那麼器重你,提拔你,你就這樣子回報他嗎?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年青將軍到哪裡去了?”
林羽苦笑了一下,坐起身來,采薇並不瞭解外面的情勢,而他了解,如今就是再樂觀的人也無法對豐陵的前景感到樂觀。前幾天最新的軍報已經送來了,宣撫也陷落了,李東昇率殘軍突圍,逃往西原,而韋遇興居然投降了敵人。本來韋遇興這種廢物就是投降了也沒什麼大礙,可他當了西北軍主帥以後,瞭解了許多西北軍軍中的機密,這對西北軍是極爲不利的,但這不是最壞的消息,最壞的消息還在後面,西桓羅派出了二十萬大軍也加入了進犯榮漢的聯軍,他們從幷州入境,沒有隨同聯軍進一步全面奪取幷州,而是轉道攻入狄州,目標直指西北軍大本營西原。
本來林羽還對西域諸國的聯合感到奇怪,西桓羅的出現,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肯定是西桓羅在背後組織策劃了這次戰爭,而榮漢內部對皇權的爭鬥,以及袁沐公的離去,給了對手入侵的好時機。
宣撫防禦戰的失利,是宣撫會戰失利的延續,宣告了西北軍在宣撫戰役中的徹底失敗,幷州殘餘的一點西北軍已經很難和聯軍抗衡了,聯軍分散開來,開始分頭入侵還掌握在榮漢手中的城市,林羽已經收到消息,有一支兩萬人的部隊已經朝豐陵進發了。
“將軍,墨先生過來找您了。”
屋子外面傳來了親衛的聲音,墨韻痕這麼晚來找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林羽站起身來,對采薇說道:“在宣撫我可以撤退,而豐陵是我的防區,我無處可退,只有與敵人決一死戰,這一戰我真的沒有信心。輸不可怕,唯有一死,但我不想你有事。”說罷,林羽也不看采薇,轉身向書房走去。
“主公,這是最新的軍報,也是最後一封。隨着各地淪陷,以後再不會有軍報送過來了。”墨韻痕見了林羽,開門見山道,“袁沐春袁統領已經帶外營增援西原了,他全面負責西原的防衛工作。袁統領寫了封私信給你。”
“快我看看。”林羽拆開袁沐春的來信,瀏覽了一遍,“袁統領說要我守不住豐陵可以撤往西原。”
墨韻痕並不覺得前往西原是個好主意:“從豐陵撤往西原,不過是從一個小點牢房換到一個大點的牢房,主公,我認爲……”
“好了,我決定死守豐陵,毋庸再言。”林羽知道墨韻痕想說什麼,因爲他不止一次進言勸林羽過江投奔明王或是蜀王,要不去黃州自立,但都被林羽否決了。林羽和這兩個王爺都有過節,他絕對不會爲了活命向他們求饒的,至於橫江南岸那個無人把守的黃州,林羽根本就不想碰,明王和蜀王肯定會對這塊肥肉下手,到時自己在黃州要被這兩個大冤家甕中捉鱉了。
墨韻痕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最終也沒把話說出口,只是嘆着氣離開了。
林羽心裡並不像他嘴上所說那樣決意死守豐陵,一旦豐陵守不住他肯定會突圍,這次西域聯軍入侵併沒有逐步推進,而是採取閃電戰的方式直取西北軍駐紮的幾個重鎮,這種打法非常冒險。雖然不知道敵人爲什麼在自己的背後留下許多未佔領的空白地帶,但林羽覺得,這種情況爲游擊戰創造了條件,到時自己帶着風陵旅在幷州遊走也是一條出路。但林羽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手下,那樣的話全軍上下就沒有了和敵人決一死戰的信念了。
隨着聯軍的南下,豐陵城多了不少逃難過來的百姓,碼頭每天都人滿爲患,全是準備要過江的人。同時有不少潰兵也出現在豐陵,無組織的散兵遊勇對治安的破壞是非常大的,林羽把這些士兵收攏,重新編成一個營,多少也是一股戰力。
“李將軍,這羣士兵你看好了,一個也不準出去。”林羽怕這羣潰兵中混入了敵人的間諜,把他們全部關在軍營裡,有了韋遇興這個帶頭投降的司令,林羽對自己人也不得不防了。
“林將軍客氣了,我哪敢自稱將軍二字。得風陵旅的收留,在下感激不盡,林將軍囑咐的事情下官定當竭盡全力。”李鎮夷也是被西域聯軍擊潰的西北軍之一,但與其他士兵不同的是他是一名郎將,位列營管一職。墨韻痕發現了這名軍官,向林羽提議由李鎮夷來管理潰兵營。
“李將軍切莫妄自菲薄,你們李家的人我知道,都是有本事的,你的哪位族兄李長生我見過,很了不起的一個人物。”李長生是李鎮夷遠房的族兄,也是他們族中的驕傲,林羽一說起李長生,李鎮夷也是滿臉崇拜的樣子。
“主公。”墨韻痕走了過來,向林羽打了個招呼,又向旁邊的李鎮夷也點點頭,“李將軍也在啊!”
李鎮夷知道墨韻痕找林羽肯定有要緊的事,自己一個外人留下來聽不合適,便藉口有事,知趣地離開了。
“這李鎮夷倒是個明白人,把自己姿態放得挺低。”墨韻痕看着李鎮夷離開的背影,纔開口道,“主公不如乘機把此人收爲己用。”
“李家也算將門了,他未必看得上我風陵旅。”林羽搖了搖頭,“先生過來只是爲了跟我說這件事嗎?”
“當然不是,采薇姑娘那邊的守衛抓到了一個可疑人物,采薇姑娘把此人扣在宅子裡,請主公過去一趟。”
“可疑人物?”林羽有些奇怪,“不能送到軍營來嗎,非要我過去,這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先生和我一起去看看。”
出了軍營,林羽帶着白毦親衛騎着馬和墨韻痕一同前往自己的宅子。在林羽離開期間,墨韻痕咬牙拿錢出來採購了一百匹戰馬,如今戰事已起,各自軍用物資都在漲價,這一百匹馬也不便宜。
林羽這幾天一直都埋頭待在軍營裡,今天出門一路走來他感覺外面情形有些不對,他冷着臉向墨韻痕問道:“先生,這外面是怎麼回事,我已經看到好幾個店鋪被人打劫了。這也是豐陵比較主要的街道了,這裡的治安都這麼差,整個豐陵豈不都亂套了?”
彷彿是爲了印證林羽的話,他這邊話音還未落地,那邊便傳來了一陣陣求救的聲音,林羽扭頭看去,一個醉醺醺的大漢把一個姑娘壓在地上,正撕扯着她的衣服,旁邊地上倒着一個籃子,散落了一地食物。被壓在地上的姑娘拼命反抗,卻沒辦法掙脫醉漢的控制。
眼見暴行就在自己眼前上演,林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旁邊的陳到見狀立馬一箭射在醉漢旁邊想把他嚇走,誰知道這傢伙只是擡頭看了林羽等人一眼,又低頭自顧自地繼續自己的暴行。陳到也有點火氣了,直接一箭將這個醉漢射死了。
林羽派了一個自己的親衛將受害者送回家,也不繼續趕路,只是回頭嚴厲地看着墨韻痕,要他解釋自己所看到的情況。
“主公,聽說西域人要殺來了,坊間紛紛傳言豐陵守不住了,人心惶惶,有些絕望的人甚至放火燒自己房子,不少地痞流氓趁機犯案,現今城內治安是不太好,我已經對采薇姑娘的住處加派了守衛。”陳到從沒見林羽臉色這麼難看,平時林羽的脾氣都很好,但好脾氣的人一旦發火更加讓人害怕,陳到一邊說着一邊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主公,我們現在兵力不是很夠,風陵渡那邊天天有爲了掙船的而發生的衝突事件,城內又要時刻保持足夠的城防兵力,收攏的潰兵,也需要人看着,再兼顧治安,有些力不從心了。”墨韻痕看林羽真的生氣了,也低頭不敢看他。
“豐陵府的人呢,不要什麼事情都抓自己手上,收攏的潰兵都放出來,馬上整頓治安,俗話說亂世用重典,敢於鬧事的,不要怕下殺手。先生,這件事你立刻去辦。”雖然林羽語氣很平淡,但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頗有幾分殺伐果斷的味道,墨韻痕不敢怠慢,連忙應答而去。
回到自己的宅子,林羽纔剛進門,一個黑影竄了上來,抱着他的大腿嚎道:“林將軍啊,你可來了,快救我啊,我不是壞人啊。”
看到有人從一旁竄出,林羽下意識地就想一腳踢出去,不過他看清了來人,硬生生把腳給收住了,他有些訝異地向聞聲而來的采薇問道:“你說的可疑之人難道是他?”
“林將軍,我不是可疑之人啊,我是真有關乎豐陵存亡的要事要來告訴你啊,我要是想害你,怎麼會天天給你送魚呢!”被抓起的來正是被林羽暴打過的李進生,他現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坐在地上向林羽哭訴着。
“來來來,李公子,屋裡坐,我相信你不會害我的,可是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林羽把李進生攙扶起來,他不太相信李進生這種廢材有膽子害自己,不過他也不太信這傢伙能知道什麼關乎豐陵存亡的大事。
“哼,這傢伙好幾天在附近晃悠了,鬼鬼祟祟的樣子,我就讓衛兵把他抓起來了,他能有什麼要事?還不是被發現了怕你殺他找的藉口。”采薇對李進生頗爲不屑
“采薇姑娘你怎麼能污衊我呢,我這幾天在附近轉悠都是爲了等林將軍出現啊,我確實有要事相告。”說罷李進生轉過頭,急切地對林羽說道:“我叔叔已經叛變了,他準備在西域的賊子包圍豐陵時打開城門獻城。他還讓我暗中收集船隻,好讓聯軍渡河。”
李進生的話讓林羽有些難以相信,李暨是一個文官,你說他怕死也好,要逃跑也好,林羽都會相信,但要說他裡通外敵,林羽覺得這不太可能。
“你有證據嗎?”李暨好歹也是府尹,林羽也不能只靠李進生一面之詞就帶兵抓他。
“這種機密之事,都是嘴上說的,怎麼可能會留下證據。”李進生見林羽有些不信他,慌忙豎起手指,“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陳到,去把墨先生找過來。”林羽拿不定主意,決定先留住李進生,讓墨韻痕來看看這事怎麼解決。
本來林羽就是要帶墨韻痕過來的,只不過半路被林羽給打發走了,這會被又要拽回來。來來去去的墨韻痕臉上沒有半點不耐煩,見到林羽時依然保持着文士的風度。
“主公召喚學生有何事?”
林羽把李進生拽過來又複述了一遍剛纔的話,接着問道:“先生,你看這事怎麼處理比較好?”
“這好辦,讓李進生寫份供詞畫押,主公把李暨騙入軍營,悄悄拿下便是,他一個文人,受不過大刑的。”墨韻痕一臉的雲淡風輕,這點小事不在話下的樣子。
林羽卻覺得有些棘手:“李暨好歹也是府尹,這種級別的官員沒有確鑿證據是不能亂抓的。先不說李暨有沒有叛國之意,沒有物證,單靠口供他可以說自己是屈打成招的。”
軍隊的特別司法權雖然包括對叛國罪的調查,但是爲了防止軍隊濫用權利,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是禁止隨便亂抓人的,特別是對官員抓捕規定尤爲謹慎。
“就算他沒有通敵,抓了他又能怎樣?宣撫府已經淪陷,他要去京城告御狀嗎?他可以試試朝廷會站在誰一頭。”說起抓李暨,墨韻痕表現的十分積極,“要李暨真沒有通敵,我們可以把他再放出來嘛,現在非常時期,我們手段稍微過激一點朝廷也會理解我們的。”
看着到墨韻痕連細節都沒問就準備拿人了,林羽懷疑他是不是早在想辦法搞李暨了,如今李進生撞上門來,墨韻痕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按照如今的形勢,只要自己點下頭,不管李暨有沒有通敵都死定了。
林羽已經和墨韻痕共事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不用說話,只是看到了墨韻痕的眼神,林羽就已經明白了這傢伙想要幹什麼。
“陳到,去把李大人請到這來,記住要有禮貌。”林羽思索了一會,最後還是默認了墨韻痕的意見。
李暨並不知道林羽找他幹什麼,雖然心裡有些發虛,但因爲林羽約他去的是私宅,他也沒想到林羽是準備對付他,誰知一進門就被白毦兵給住起來了,連他的隨從都沒放過。
“姓林的,你這是幹嘛,快放開我。”一見林羽走來,李暨立馬大聲嚷道,旁邊的陳到一腳踹了過去,疼得他叫不出來,在地上縮成了一個蝦米。
林羽走到五花大綁的李暨跟前,蹲了下來,指着後邊的李進生說到:“李大人,你自己的親侄兒告發你通敵叛國,你說我要幹嘛?”
“叔,咱們都是漢人,怎麼能投靠外族呢?我也怕死,可是我們可以逃走不是,您幹這事以後咱家一輩子也擡不起頭來啊!”李東昇突然開口,對自己的叔叔勸道。
李暨這纔看到站在林羽後面的侄兒,他情知事情已經敗露,也不說話,閉上眼睛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他覺得林羽肯定沒有物證來檢舉他。
“李大人,你以爲你裝啞巴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墨韻痕走到林羽身邊,居高臨下望着裝死的李暨,“你也知道現在是戰時,你要是不交代的話,我們隨便找個藉口弄死你很容易。”
“哼,你這是威脅我嗎?”李暨睜開眼睛不屑地瞟了墨韻痕一眼,又把目光向了林羽,“林將軍,你沒有證據隨便抓捕朝廷命官形同作亂你知道嗎?”
林羽直起身來,在陳到搬來的躺椅上舒服地坐了下去,翹起二郎腿,慢悠悠地說道:“李大人,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韻痕他可沒威脅你,你躺在地上,聽聽外面的腳步聲,那是外面士兵集結的腳步聲。我告訴你,你要麼現在老實交待,要麼我現在就帶人去你府上把人都殺乾淨。我倒要看看你一門上下死絕了還如何裡通外國。”
躺在地上的李暨又驚又怒,臉色發白,他嘴脣微張,發出響聲:“你,你……我,我……”但是“你,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啥來。
“李大人你還沒看清楚形勢嗎?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以爲我們還會依據律法等找到了確鑿的物證再來抓你嗎?”墨韻痕露出了嘲弄的表情,“再說了,當初主公要你這宅子的時候,講律法,要證據了嗎?”
李暨知道今天是秀才遇到兵了,自己今天不招這倆渾人沒準真把自己家給抄了,他只好無奈地閉上眼,嘆道:“我招,我招。”
李暨不招還好,一坦白把林羽嚇了一跳,居然是明親王拿保全他全家性命和幷州州牧一職爲條件,讓他在私開城門放敵軍入城。
“姓李的,你以爲擡明親王出來老子就怕了你?”林羽有些憤怒,他覺得李暨在忽悠自己,“你去打聽打聽,本將軍跟明王那是生死對頭,你以爲你扯個明王做靠山老子就不敢殺你了?”
“我沒說謊,我說的全是真的。”李暨看林羽好像真要殺了自己,連忙大聲爲自己辯解。
“主公,請勿激動。”墨韻痕制止了要暴走的林羽,把他拉到一邊,小聲道:“主公不是說過明王有不臣之心嗎?”
“那也只是懷疑而已,再說有不臣之心就要賣國嗎?”林羽覺得明王也許跟西域人有勾結,但應該不至於這麼直接地給人當內應,“這天下是他們榮家的,他趕着把自己的東西送人不成?”
“您聽我說,”墨韻痕提出了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正因爲天下是他們榮家的,所以明王纔有資格拿出讓人動心的籌碼。我覺得李暨沒有說謊,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聯軍長驅直入打到了西原,但實際上佔領的地盤很少,入侵敵國卻不重視一城一地的得失,卻死活咬着西北軍的主力,可見他們的目的是牽制西北軍;
二、前來進犯的敵人,繞開了好幾個重鎮沒有打,反倒是一路直奔豐陵,爲什麼?因爲他們根本就是想通過風陵渡南下,所以明王纔會收買李暨讓他通敵;
主公,我感覺明王定然與西域人有秘密約定,許以錢糧土地等好處,幫他奪取上京登上皇位,我看明王起兵之日就在眼前了。”
“天下已是亂局,西北軍現在也不是明王的對手了,明王爲什麼要引狼入室,他直接起兵不就完了,非要把自己的東西送人?”聽了墨韻痕一番話,林羽仍是將信將疑。
“主公,明王哪裡知道西北軍會一敗再敗,再說明王一旦起兵,就是與兩位皇子爲敵,蜀親王也不會放過他,他幾乎是站到了除定南軍以外所有勢力的對面,他自然要引入外援。”墨韻痕非常焦急,但是語氣非常堅定,“如今,切不可讓敵軍進入中原地帶,我們必須要死守豐陵,這一仗,不但要打,還要贏。”
聽完了墨韻痕的話,林羽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纔出聲道:“陳到,傳我口令,從今日起,所有船隻前往風陵渡南岸,停止渡河;豐陵城許進不許出,任何人沒我親筆手令不得出城;從今晚開始,宵禁提前一個時辰;每日只有中午和傍晚的半個時辰內可以做飯,其餘時間不得有明火出現。有違我以上軍令者,不論何人一律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