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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薄冰

第193章 薄冰

宋意歡被茯苓大力推得向後連連退了好幾步,而破空聲再次響起,幾支短箭釘入了她方纔所站的位置上!

可想而知,倘若沒有茯苓將她推開,等待着她的將是和茯苓一樣的結局!

宋意歡雙目赤紅,含淚看了趴在地上再無聲息的茯苓一眼,咬了咬牙,當機立斷轉身向着某一個方向跑去,意欲尋找同樣鑽進林中的其他參賽者,同時取出身上的那支口哨,放到脣邊用力往裡吹氣。

只要能遇見旁人,她就能夠得救!

然而讓她感覺到心涼的是,手中那支竹哨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似是早已被人提前做過手腳。

身後追着的那人早已洞悉了宋意歡的意圖,不慌不忙的追在她身後,有如貓抓老鼠那般,不時向她射出一支短箭,迫使她改變路線,宋意歡漸漸被他逼進了密林深處。

宋意歡不會武功,躲得十分狼狽,額上身上出了一身大汗,被山中的冷風一吹,四肢慢慢也變得僵硬起來。

越是往裡深入,她內心反而就越是冷靜,大腦同時也在飛速運轉着。

竹哨被人提前做了手腳,失去了效用,她無法呼喚救兵。可竹哨是由宮裡的侍衛保管的,又在現場分發給其他人,無人能預知哪一個竹哨會被分發到她的手上。

難道,所有的竹哨都失效了?

這個想法讓宋意歡的心越發往下沉了沉。

若是如此,今日參加圍獵的所有人一旦遇上危險,都無法順利呼喚救兵。這一場圍獵爲期三日,在這三日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不知怎地,宋意歡想到了之前在市集上遇見的那匹瘋馬。

如今她已知道那時在市集上遇到的陌生男子就是皇帝,那麼那匹馬兒當真是突然之間瘋了的嗎?會不會,那匹瘋馬,還有這被動了手腳的竹哨,真正的目的壓根就是那位年少登基的皇帝?!

而她,不過只是這場計劃裡順手除掉的一隻無關緊要的兔子?

再次躲過一支短箭,宋意歡發現自己手心裡都是冷汗。

如宋意歡所想,另一邊進入陽荊山狩獵的其他參賽者們也都遇見了麻煩,剛剛進入林子,便有人從暗處朝他們射出短箭,將他們往林子深處逼去。

察覺不對,衆人取出身上的竹哨意欲吹響,卻和宋意歡一樣遇到了竹哨無法出聲的問題,這才知道大事不好。

姬陵川旋身擋下一支短箭,看到箭身上泛著淡淡的紫色,他面色異常凝重。

這箭上有毒。

姬陵川見此,抽出腰間軟劍向着毒箭射來的方向衝去,對方顯然早就提防着他,見他追來,又朝他射了幾支毒箭,但全都被姬陵川給躲了過去,而姬陵川也順利捕捉到對方的身影。

迅速的彎弓搭箭,那淬了毒的箭準確命中對方的身子,只見一個黑衣人從樹冠上墜落下來,倒在地上無聲無息。

姬陵川上前查看,挑開那人臉上的面巾,發現這殺手長著一副北狄人的容貌。

樹林中不時傳來呼救聲,姬陵川沒有使用手中的竹哨,而是把手放在脣邊,吹了響亮而又綿長的哨聲,這是他與玄甲軍聯繫的特殊信號。

做完這一切,他提氣縱身向着樹林另一處疾奔而去。

他記得,方纔宋意歡就是往那個方向去的,她手無縛雞之力,倘若碰上這些北狄來的殺手,定是不敵對方!

守在外頭的玄甲軍得到姬陵川的信號,立即察覺出山中出了事,浮舟正要帶人衝向林子時,營地後方突然又發生了一陣騷亂。

一羣叛軍騎着馬兒直直衝向圍場,奔著姬子桓而去。

浮舟察覺事態的嚴重性,抽出佩刀,高聲喝道:“陛下有危險,一半人去往林子救人,其餘人隨我來,保護陛下!”

姬陵川拼了命的往宋意歡所在的方向趕去,途中又遇到幾個遇襲的人,順手替他們解決了躲在暗處的殺手,等他終於趕到地方時,看到的就是被一支箭穿胸而過,倒在地上的茯苓。

姬陵川認得這是常常跟隨在宋意歡身邊的婢女,面色一變,上前探了探茯苓的脈搏。

沒死,還活着!

姬陵川又吹了幾聲口哨,往茯苓口中餵了一粒護住心脈的藥,而後用力掐了茯苓的人中,失血昏迷過去的茯苓甦醒過來,睜開了眼睛,姬陵川急聲問道:

“你家小姐呢?她可有危險?”

茯苓努力了許久,雙目纔對上焦距,發現姬陵川在自己面前,茯苓雙目有了幾分光亮。

“世、世子,救、救救小姐!有人,要、殺……”

還沒說完,她又昏迷了過去,但她昏死前已爲姬陵川指了方向。

姬陵川怒不可遏。

有人要殺宋意歡,她凶多吉少!

姬陵川觀察了四周,發現地面上和樹幹上都有着不少短箭,便順着那些散落的短箭尋了過去。

密林中,短箭擦著宋意歡的臉頰扎入樹幹中,她驚險避開,卻不小心崴了一下腳,跌倒在了地上,隨後發現後方竟是一處斷崖。

她知道,她必須迅速爬起來,往另一處逃去,可她逃了那麼久,體力已經到了極限,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怎麼也擡不起來了。

看她已經無力逃脫,那一直躲在暗處戲弄她的人終於現了身。

腳步聲從後方向着這裡靠近,宋意歡回過頭去,便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朝着自己緩步走來,眼神中充滿了逗弄玩物的惡劣。

“跑啊,怎麼不跑了呢?嗯?”

那人身形高大,不論是從體型還是從聲音都聽得出來是個男人。

而他那雙眼尾微微有些上吊的眼睛,給了宋意歡一種極爲熟悉的感覺。

宋意歡想起宋南歆懷過身孕有小產的事,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與長姐苟合的那一個。

到了這個時候,她仍是一副十分冷靜的模樣,撐坐起身,朝那人道:“是長姐她讓你來殺我的?”

男人笑了一聲,道:“不愧是宋四姑娘,到了這個時候臉上仍舊不見慌亂,和你那姐姐沒有半分相似。一想到你會死在我手裡,我還覺得有幾分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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