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調轉炮口禰院長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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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調轉炮口禰院長

24 調轉炮口禰院長

24 調轉炮口禰院長

儘管白髮一再拍着胸脯保證自己安全可靠,但曾經受過驚嚇的我最終還是沒同意讓親生女兒“乘坐”他這架專機。

而這一次登山之旅的過程也實在平淡無奇,只不過碰巧從一隻正在捕殺獵物的狐狸的嘴巴下救下了兩隻幼小的兔子。

可憐的狐狸被呂玲綺一箭射穿了腦袋,兩隻四肢發軟的兔子則被沒什麼同情心的小玥兒關進了籠子裡——它們逃得一死,卻從此失去了自由。

得到了兩隻玩物的小玥兒倒是不虛此行,提着籠子向沒有同行的弟弟馬刺炫耀了半個多時辰——這完全不像是十五六歲的人啊。

紅了眼睛的刺兒立刻不幹了,抱着親孃的胳膊哇哇痛哭,招架不住的賈羽只好打發刺兒的小舅子賈穆去漫山遍野的搜尋寵物。

不得不說,賈穆還真是一個不錯的獵人,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他就帶着兩對活蹦亂跳的兔子向馬刺彙報戰果。

果然,馬家缺心眼的大少爺立刻咧着嘴哈哈大笑。

在梅山附近逗留了一天之後,我帶着全家人繞道北路,沿着黃河的河道向洛陽返回。

沿途既沒有遇到什麼修煉成精的妖魔鬼怪,也沒有世家大族派出的刺客殺手;既沒有順便撿到幾個不世出的賢才,更沒有被蒙冤含屈的百姓抱腿大哭。

只是一次悠閒的全家旅遊而已。

當我們終於厭倦了秋遊與野餐返回洛陽時,已經是九月二十四的下午。

和之前多次外出不同,這一次我回到王宮後,整個下午都沒有人來向我稟報這十餘天裡等待我處理的緊急政務,書房裡也沒有堆積起來的公文與文書。

我看着乾乾淨淨的文案,輕輕吐了口氣。

但是……當天晚上,我卻翻來覆去半晌睡不着……

所以說,人心實在不可以揣測,哪怕是自己的……

二十五日清晨,我在健身場裡將真氣運行了九個周天,一套五禽戲足足耍了三遍之後,都沒有等到前來彙報工作的人,只有韓暨出於職責所在向我問了一聲好。

在整個二十三日,我都無事可做。

百無聊賴之下,我從書房裡翻出了桓靈二帝的傳記。

當我看到靈帝吃飽了撐的在皇宮裡開設集市,指揮宮女向太監們販賣商品,又親自穿着商人服飾與太監們討價還價,並以此爲樂;又在西園中開了鬥狗場,給獲勝的狗狗們帶上進賢冠,並配上等級不同的綬帶。還沒事找事駕着四頭驢子拉着的驢車,親自操轡,驅馳周旋,甚至帶動了整個洛陽貴族都以乘坐驢車爲榮,驢和騾子的市場價一度超過了駿馬良駒……

我翻了個白眼,將竹簡扔在了地毯上:玩過家家、騎驢子……爲什麼我完全感覺不到這些活動裡所蘊含的樂趣?爲什麼劉宏這個傻子就能玩得樂不可支?

就像小玥兒和小刺兒兩姐弟,能對着六隻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兔子看上整整兩個時辰,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說起來,我確實很容易對一件事情產生厭倦啊……

還好,二十六日便是大朝會,我從來沒有這麼期待去開一場這麼冗長的會議。

我看着殿中密密麻麻的官員,心中竟然有了一種親切感與滿足感。

“十餘天不見衆位,本王還真有些想念,咦?禰……”我微微吃了一驚,看着很久沒在這座大殿中出現過的禰衡問道,“正平院長是何日歸來的?”

禰衡掬手答道:“稟王上,衡是三日前回的洛陽。”

“哦,正平深入郡縣糾察官吏,實在是辛苦了。”我準備大肆表演他一頓。

但他卻似笑非笑地問道:“王上,臣斗膽問一句,臣之所爲,是否擔當得起王上設立都察院之初衷?”

“當然!”我點頭道,“正平之所爲,實在超出了本王的預想。”

“臣在青州雖然停留日短,卻也查得幾處郡縣有所不法,皆已轉交法院及吏部,這種小事,便不再一一在此向王上細稟。”他神情肅穆。

“法院和吏部,要按照對待並、冀二州的原則,嚴肅查處。”我朝王烈和程昱吩咐了一聲,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對於犯法的官吏,我已經不再像最初那般震驚。

但禰衡並沒有退下的意思,他再次拱了拱手,高聲道:“王上,臣都察院院長禰衡,參劾吏部部長程昱!”

殿中頓時譁然,程昱正在撫須的右手直接拽斷了一把鬍子。

我大吃一驚:“這是爲何?!”

“吏部,本應爲王上與朝廷選拔天下賢才,爲地方百姓推薦父母官吏,然臣禰衡巡查青、並、冀三州,只是大略一掃,便掃除來接近八十名不法官吏,其中不乏州郡兩千石高官!”禰衡毫不顧忌,“臣禰衡之所以參劾吏部,便是因爲其薦舉不當,選材無道,以致昏官、庸官、貪官橫行河北,上則廢弛朝廷律法,下則盡失百姓民心。臣嘗聽聞,凡五品以上官吏任命之前,多要執弟子禮前往程部府宅拜謁,爲官地方之後,也多隱隱以程部長爲尊……仲德公,禰衡是否有一句虛言?”

畢竟練氣多年,程昱一張方方正正的臉龐上倒是毫無怒意,他從坐席上站起身來,向我深深一躬:“禰衡所言,俱是事實,程昱不敢辯解,甘受王上處置。”

我看着程昱腦門上的冠發,轉問王烈:“彥方公,律法可有此罪?”

王烈欠身答道:“雖結黨營私之罪,但仲德公並無實罪,當不能以此罪論處。”

“都坐下吧。”我微一點頭,朝程昱揮了揮手,“仲德公爲吏部,其選舉人才的標準已經相當嚴格,說句不好聽的……堪稱嚴苛刻薄,在殿中就坐的諸位,恐怕只有禰正平才能與之相比。但新朝畢竟立國不過一年,無論在民間的根基,抑或是人才的儲備,都差得太遠,目前各地的官員,已是朝廷千挑萬選之後的人選,雖然彥方公連續主持招納了數百名文武俊傑,畢竟都是年紀尚輕缺乏具體辦事經驗的新人,大部分都在郡上做事。而越到縣以下底層,官員越是良莠不齊,監管越是不嚴,弊病更是最多,想要根治……說實話,幾乎不可能做到。”

“若依王上所想,都察院似乎沒必要再如此辦下去了?”禰衡冷聲問道。

我搖頭道:“我說幾乎不可能根治,只是說此事極難。諸位都熟悉歷史典故,知道但凡王朝初興,大多吏治清明,到了將亡之時,便君昏臣暗,貪官污吏橫行朝野,我以爲就是因爲君主昏庸放鬆了監管,從而導致吏治混亂。因此,都察院必須始終拿出這半年來的工作力度,始終讓各級官吏感到有一雙餓狼一般的眼睛緊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這樣他們的權力纔會有所約束,他們對朝廷纔能有敬畏之情,對百姓纔能有憐愛之心,做起事來纔不至於肆無忌憚任意妄爲,此是都察院之用,也是都察院之權。但人力有時而盡,都察院官吏也不可能事無鉅細皆洞察於心,法網雖然恢恢,卻難免有漏網之魚,此則是都察院之難。禰院長,我有沒有說錯?”

禰衡似乎呆了一呆,沒能第一時間迴應我。

“禰院長,王上問你呢。”王烈咳嗽了一聲。

禰衡恍然若醒,掬手向我一禮:“王上所言,正是都察院存在的理由!也確實說到了都察院做事之難。”

“都察院專管檢舉官吏,卻也未必敢說能在第一時間查出違法官員,何況還兼管諸多事務的吏部呢?”我終於表明了態度。

禰衡的態度也軟了許多:“王上教訓的是,是臣將此事想得過於簡單了。”他又轉向程昱,深深一揖,“仲德公,禰衡錯了。”

程昱看了他一眼,拱手還了一禮:“禰院長依律參劾,何罪之有?”

我笑了笑:“因而仲德先生依律選人無罪,正平院長依律察舉有功,便請吏部與禮部,爲正平及這數月來奔走勞碌的都察院有功官吏,擬出獎勵的章程,儘快報於本王。”

“王上英明。”殿中數百人,竟是發出了同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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