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肖楚便已經朝遠處的黑暗中砰砰地打了兩槍,緊接着便傳來聲音,一瞬間他們就反應過來這是被包圍了。
所有人顧不上發愣,全部都拔出槍彼此背對着圍成一個圈,把肖楚包圍在最裡面,向四周不斷的開槍,很快那邊也有子彈不斷射來,槍聲、火藥味瞬間在這裡瀰漫,地上灑落的都是彈殼,慢慢的開始有血腥味傳來,愈來愈濃重。
嵐棹心底裡一涼,心道紅狐這可不是隨便鬧一鬧,自己搞不好也得死在這裡。但此時已經容不得他退縮,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往遠處黑暗中亂射。
對方人數似乎也不少,彈藥充足,而且能夠看清他們的位置,怎麼看都是有利的。他們就不一樣了,先是白天一天耗費了不少精力,另一方面完全沒有意料到地點會被泄露,現在又看不清對方的確切位置,情況十分的不利。
嵐棹身上出的汗越來越多,汗順着頭髮往下滴,血腥味漸漸的濃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先下四處都有子彈掃來,他們的人在不斷的倒下,他沒有閒暇扭頭去確認倒了多少人,胳膊已經完全麻木,只知道不停的射擊、上膛、裝上子彈。
又有幾顆子彈從他身邊擦身而過,他身邊倆人都倒了下去,他感覺有點撐不住了,會死嗎?還是重來這個遊戲?這該死的系統!
巨大的槍聲讓嵐棹的聽力已經有些模糊了,他舔了舔乾澀的脣,從兜裡掏出最後一條彈匣,裝了進去,繼續麻木地往遠處射擊,不同的是此次他動作慢了很多,對面射來的子彈也少了很多。看來對方也有不少損失。雙方火力慢慢離最開始越差越遠,但沒有一個人敢放鬆絲毫。嵐棹突然感覺胳膊一陣劇痛,手上的槍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摔了有五六米遠,粘稠的血液汩汩地流淌下來,他疼的渾身青筋暴起忍不住地吼了出來,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地上捂着胳膊。胳膊上的肉似乎被射穿了,還燒焦了一塊,他只能捂着流血的地方,爬過去把槍拾起來,趴在地上換隻手繼續射擊。
不多時那邊漸漸沒有了火力,嵐棹的彈藥也用完了,所有人也放鬆了下來,他換上匕首,一邊捂着胳膊一邊看着四周。他數了數,倒下的人約莫有十j□j個,不算受傷的,不算少。他咬着牙慢慢走過去,肖楚完好無損地站在中間。
“太子……”嵐棹咬着牙忍着痛和怒火喊道。
月光下可以看出肖楚整個臉鐵青,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副要殺人的表情,他沒有理嵐棹,一個人拿着槍向遠處黑暗中走去,還活着的人也都跟了過去,嵐棹夾在中間,也緊跟着肖楚。走過去了纔看清,是條子!數來數去對方也不過十個人,他們卻死了十j□j個!這還算對方沒有使出全力。肖楚咬牙切齒道:“我倒要看看是誰泄露了消息!我要他生不如死!”
之前那大漢早在火力稍微減弱一點時就突擊逃跑了,奇怪的是警察並沒有追過去,目標竟是肖楚他們。
嵐棹在肖楚後面旁邊,小步小步地往前走,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四處張望着,他也四處看着,以防突如其來的攻擊。
這時嵐棹不知道被誰給狠狠地推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肖楚身上撲去,緊接着一聲槍響,他胸膛傳來劇痛,血噴涌而出。他整個人無力地倒向肖楚,眼皮疲倦地合上,陷入了昏迷。他大腦裡最後的印象就是:草!被黑了!
這一槍震驚了所有人,一部分人有素地迅速上前開始簡單地救急,另一部分人一邊走一邊砰砰的朝之前槍響的地方開槍,好一會,走過去,才發現是之前躲在死警堆裡面的一個警察,現在已經沒了呼吸。
肖楚被嵐棹撲倒之時迅速扭頭,緊接着嵐棹噴涌而出的血噴了他一臉,他整個人都受到了震撼。如果不是嵐棹這一撲,那麼倒下去的就是他了,好險。這麼想着,他心情複雜地看向嵐棹。
“怎麼樣?”等到那羣人停了下來後,肖楚焦急地問道。
“子彈穿過去了,右胸,現在頂多不像剛纔那樣噴血了,不過不抓緊治療,懸。嵐哥胳膊上也受了槍傷。”
這一番話讓肖楚更是煩躁,他一邊看錶一邊罵道:“他媽的,怎麼這麼慢!”之前他們一開火,他就聯繫了還在洛龍城的李斯隱、獨龍等人,讓他們盡最快的辦法過來。他們現在是在新臨,不是在洛龍,頂着槍傷無論如何是不能去醫院的,那麼只有等獨龍他們來想辦法了。不多時巨大的轟鳴聲從空中傳來,天上一下飛了許多架直升飛機,梯子掛了下來,他們每個人背一個人,趕緊爬了上去。
肖楚和嵐棹還有幾個人上的一架飛機,李斯隱也在,二話不說,趕緊開始看傷。嵐棹的上衣之前已經被扒掉了,露出胸口,被拿布給捂上了,現在布上全是幹了的血,還有血在慢慢溢出來,布和傷口連在了一起。李斯隱先是及其小心地把布給揭了下來,劇烈的疼痛讓昏迷中的嵐棹也忍不住悶哼。布一揭下來,就看見嵐棹光潔的右胸處有一個可怖的洞,子彈陷在最深處,旁邊的皮膚都是燒傷的痕跡。肖楚越看心中越是不安,乾脆別過臉不再去看。他冷靜下來,開始細細地思索這次的事來。
李斯隱見嵐棹已經完全昏迷了,就沒有再打麻藥,做完消毒後,開始拿起手術刀把那個口子化開,將子彈取出來,最後又把傷口縫上才鬆了口氣,開始處理別的傷口。這手術做完就已經到洛龍城了,飛機上的醫生們做這些事做的太熟練了,他們成天所面對的都是這些槍傷。等傷口差不多全處理完後,獨龍來見了肖楚。
獨龍看起來不到四十歲,一支眼瞎了,留着小鬍子,另一隻眼看起來也很小。他說道:“太子,這次損失了多少?”
肖楚此時已經差不多冷靜了下來,他道:“呵,交易失敗,死了十九個,受傷的就不說了,阿嵐還不知道能不能活。”
“阿嵐?”
“沒想到有個條子躲在死人堆裡,只剩一口氣了,愣是朝我開了一槍,結果阿嵐發現了,來不及了,他就幫我擋了彈。”說完,肖楚嘆了口氣。
獨龍聽完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地問道:“嵐棹?”
肖楚似乎也有些無奈地點點頭。確實,他們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嵐棹,卻不想嵐棹這一次做到這種地步,的確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是該說嵐棹忠心,還是該說他對自己夠狠呢?但不得不說,這件事過後,如果他有幸還能活着,他在幫裡的地位,在他們心裡的地位,那就不是簡單的提升一個檔次了。
肖楚沒回家,直接去了寫字樓。這一折騰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疲倦地紅着眼睛給李斯隱打電話問道:“阿嵐怎麼樣?”
李斯隱看了看牀上躺着的嵐棹,輕聲道:“還是發燒,不過應該沒大問題了。”
肖楚這纔算放了心地掛了電話。巨大的疲倦撲面而來,這讓他不禁有些想念那個女人的笑臉。這是爲什麼呢?但是隻要想想那個女人柔弱地喊他“楚”的樣子,就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另一邊李斯隱拉開被子又給嵐棹量了量體溫。說起來他也有些意外,他本來也覺得這人不是太可信,這次居然去爲肖楚擋彈,他沒想到這人對自己可以這麼狠,以後肯定是個狠角色,他正確的做法應該是任其傷勢惡化,讓這人在這次意外中死掉,但是作爲一個醫生,他不能。李斯隱注視着嵐棹的睡顏良久,他知道這個禍患是積累下來了,就算告訴肖楚,肖楚也聽不進去,畢竟肖楚是親眼看着這人爲他擋彈的。
想到這裡,李斯隱無奈地去給嵐棹換紗布,又看了看剛纔測的體溫,三十八度五,情況在慢慢好轉。本來最好的情況就是,他盡全力,這人依舊沒有活下來,現在看來,也許有上天保佑,這人還是活了下來。
這次的事說來實在不小,電視上到處都在報道,特大襲警事件。肖楚深知這壞事了,接下來肯定還有更大的劫等着他們。這次的事還沒查出來是誰泄露的。幫派裡大大小小的事忙的他焦頭爛額的。
一連忙了三天,他纔有機會回家,這一回家不要緊,徹底讓肖楚傻眼了。
管家苦着臉說道:“太子,您走那天晚上我們等半天也沒見夏小姐出來吃飯,於是就上去敲門,等了一晚上也沒人開門,第二天還是沒人,我們感覺不太對,就用鑰匙打開門一看,人不見了!想找您又怕誤了您的事!我們現在調了監控正在一遍一遍的分析,也派人出去找了。”
肖楚臉色鐵青,青筋暴起,幾乎要咬碎了一口牙低吼道:“那個女人……居然敢跑!”隨機他一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臉色更黑了,整個人彷彿剛從地獄中走出的惡鬼,他睚眥欲裂道:“她居然敢背叛我!”隨即衝他們吼道:“滾!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