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靜悄悄的,唯有陽光照進去,透過清澈的玻璃,散了一地。雪白的窗簾隨着空氣慢慢地依附在清澈的玻璃旁。
一個少女睜着大眼睛,好看的眼睛裡轉着黑色的眼珠,她有着長到腰的黑髮,烏黑得很,她神情地望着前面掛着晶瑩屏的電視,是海信品牌的。屏幕漆黑的很,沒有顯示活躍的節目。
她今天很憂傷,不知要怎麼發泄呢。
一個少年的腳步卻來卻近,少女猛地轉過頭一看,推開門,來的是遲暮冬。他手裡提着菜飯的,是給她吃的午飯。
“你怎麼來了?”晴純那語氣變得哀傷,很不情願見到他這樣突然地出現,說走就走,何必來找她。
遲暮冬看着她,沒有回答,直到放好桌上,他纔回答,“純,我們在一起吧!讓我照顧你吧!卻不是假的,是真的。”
“不是吧?”晴純望着他,有點怔住,有點自嘲,“我怎麼相信你,你一開始傷害我,現在怎麼變成要和我在一起,暮冬,你當我是傻子,看不出來你的心思啊,暮冬,別勉強自己好嗎?不願和我在一起,我自然會走,大不了光明正大地走,何必苦着自己要和我在一起。”
“純,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麼我和你在一起吧,因爲我需要你回到我的身邊,我們回到原點吧。”遲暮冬的話變得很有真誠,看起來他真的很希望。
晴純望着他,“你說的話是真的嗎?哪天你反悔了呢?”
“不會的,真的不會的。”遲暮冬搖着頭地說,“吃飯吧,你餓了,快吃飯吧。”
他細心地把飯菜端在牀上的小桌上,看着晴純開心地吃着,心不由得微痛起來,這可不是他自己的性格。
純,讓我好好照顧你吧!
看着晴純一口氣地吃完,她帶着興奮的眼神說,“暮冬,我是在做夢嗎?我們好像正在慢慢地回到原點,又是在一起了。暮冬,我怎麼覺得我的幸福來得突然。”
“傻瓜。”
淺淺的笑意。
好像心臟瞬間驟起,苦笑瀰漫着他的嘴角邊,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UNTIL3
莫紀和白純度蜜月之後回到中國,白純送莫紀回家,站在家門口,白純親吻了莫紀的嘴脣,“小紀,我好開心。”
“傻瓜。”莫紀輕輕地撫摸着白純的臉,她心裡默唸着,純是個好丈夫,他這麼疼她,一定會幸福的。
可是……
心臟卻很疼很疼的。
“小紀,我之前買好了新房,明天來我家和我一起住怎麼樣。”
“好。”
莫紀點着頭地說,“你想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
“小紀。”
白純的心卻不自然地難過起來,他什麼時候變得敏感,現在的莫紀卻來卻不像現在的莫紀。這是他的錯覺嗎?
“晚安。”和白純說聲之後,莫紀走進去,看到一個少女和一個少年在廚房裡燒菜,他們那溫馨的語氣,瞬間如冰冷凍死她的心。
正好同時——
白純站在外面,望着冰冷的門,心卻微痛起來。他可以感覺到莫紀根本沒有愛着他,其實把他視爲名義上的丈夫和男友而已。
小紀啊小紀啊!你叫我該怎麼對你好呢。
“暮冬,你還記得嗎?你給我做的那意大利麪,很好吃,暮冬,現在給我做嘛。”
“好啊,明天給你做怎麼樣。”
“不要嘛,人家現在要吃,快去買吧。”
“好了。真拿你沒辦法。”遲暮冬在她的鼻翼上輕颳了一下,然後轉身,一看到站着的莫紀,微微怔住。
她在凝視着他,眼神變得哀傷,與無窮的難過。
遲暮冬看着她,被她的眼神征服,無法走過去,他的心也在痛,痛的厲害。
“是妹妹來了的吧?小紀,你度蜜月好了?”是晴純看到了,上前熱情地拉着莫紀,“暮冬啊,是我男友,我是住下這裡,沒介意吧?”
“沒事。正好我明天去他家住,你們慢慢聊,我去休息了,”莫紀淡淡地一笑,別開凝視遲暮冬的眼神,轉身走上樓去了。
“小紀啊!你要吃水果嗎?我
送過去如何?”
“好的。”莫紀累的真想上樓去休息,她邁上臺階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到遲暮冬大步的走出外去,晴純興高采烈地進去廚房做飯去了。
他們之間如此很配,一想起來他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嘛?看來遲暮冬愛着的女生是她吧,肯定不是自己。
這麼多年來,遲暮冬回到了和一個喜愛的女人在一起,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吧!
想着,莫紀苦笑地罵了自己,“小紀啊小紀啊,你何必在乎遲暮冬呢。”她走進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晴純切好火龍果和橘子,端上樓,走去莫紀的房間,看到莫紀已經累的呼呼大睡,嘆息地不願打擾她,悄悄地把盤子放在化妝臺上,悄悄地離開了。
她下樓的時候看到遲暮冬買面回來,興奮地撲入他的懷裡,“暮冬,買好了啊?現在一起做如何?”
“我妹妹呢?”
“在休息,哼,你這麼關心自己的妹妹。”晴純看着他,不高興地說,“你妹妹比我這麼重要嗎?”
“好了,別胡鬧,快去做吧,你不是肚子餓了嗎?”
“說的是。”晴純那表面是笑臉,可心裡卻很痛,她看出來遲暮冬根本沒愛她的意思,他愛的女生是莫紀,可爲什麼他們沒有在一起?
她轉身去做意大利麪,身邊的遲暮冬在輔助。
第二天。
莫紀醒來發現化妝臺上放着盤子,上面有火龍果和橘子,難道她昨晚來過了?莫紀舒展四肢,手機卻震動起來。
來的短信是白純,他發來:懶豬,快起牀了,我已經在你家裡,快下來吧。
莫紀一看,猛地跑去下樓,果然看到白純和遲暮冬,晴純三人在吃早飯,唯有她最懶,懶得像豬。
“原來你們比我這麼早啊!真是的,沒人叫我起牀呢。”
莫紀嘟着嘴巴下樓,晴純不好意思地說,“妹妹啊!很抱歉,剛纔本想叫你起牀,可純叫我不要去打擾你睡覺,讓你好好睡,看人家對你多好,真叫人羨慕。”
“這樣啊,純。”莫紀對着白純淺淺地一笑,然後坐在白純一旁,很不巧的是對面居然是遲暮冬。
一下子讓莫紀變得尷尬起來。
四人沉默地吃着,發話的是白純,“小紀啊,吃完早飯,你去準備一下衣服,來我家住吧。”
“好。”莫紀點着頭,吃完早飯,跑去上樓整理衣物,誰知晴純走進來,她緊緊地握着莫紀的手,“我的好妹妹,可不可以以後別來這裡,我真的好想和暮冬一起,過着好日子。”她的話……
莫紀怔了怔住,遲暮冬愛的女人是她,怎麼會不放心呢。她淡淡一笑,“以後不會來這裡,你好好和我哥哥相處吧,說不定成我嫂子,我肯定會開心的。”
可是說到這,莫紀的心卻如針刺得很疼,明明她可以反抗,說你不可以和遲暮冬在一起,我要把你趕出,可是她沒有開口。
她不肯定遲暮冬愛的女生是誰,其實她不想知道。
白純這麼好的男人,她很捨不得離開。
“謝謝你,小紀。”晴純激動地感激。
“沒什麼。”莫紀搖着頭地說。
下面。
遲暮冬和白純對視着,遲暮冬望着他,“幫我好好照顧我妹妹,這是我替父親來說的,”
“知道了,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她的,而且用生命去愛她。”白純看着他,眼神變成笑意。
“嗯,祝你幸福。”遲暮冬站起來,轉身去廚房去了。
“看來傻瓜都捨得去,暮冬,這是你膽小弱小嗎?”白純嗤笑地說。
“純,我們走吧。”莫紀提着行李走到白純面前,白純說好,幫忙提着,兩人坐車離開了,然後出來的遲暮冬,望着,心臟卻很疼,痛的厲害。
離開的時候,莫紀的身體開始不舒服,老是肌肉痛,高熱。她難受得要死了,暈倒了。正在開着車的白純毫無意識。
車一開到家裡,白純喊着,“下車了,小紀。”可是後面沒人迴應。
他覺得不對勁,回頭看到莫紀暈倒在座位上,焦急地上推着,“小紀,小紀,你沒事嗎?”
可是她暈的不省人事了,他一碰到身體,發現她的身上有散發出熱,難道生病了?白純急着開車送她去醫院。
送到醫院,莫紀被白純抱去找掛號,好心的醫生看出一個少年抱着懷裡的少女,得了不是普通的病,喊叫護士來推車輪,讓少年把少女交給他。
很快莫紀被送去手術室,白純發覺不對勁,莫紀明明應該是得了發燒,怎麼還去手術室,難道她得了嚴重的病?
正好醫生走過來,他上前去問,“她怎麼了?爲什麼要進手術室?”
“你不知道嗎?她得了埃博拉出血熱,可說是急性轉染病,你怎麼搞得,她得了嚴重的病,居然怎麼沒發覺。”他的話如晴天霹靂,重重地劃在白純的頭上。
他的話,語氣變得嚴肅。
“醫生,告訴我,她的病還會危險嗎?”
“這個不清楚,讓病人去檢查再說,其實她不是去手術,手術室後面是CT,他們是走近路的,不耽誤病人的病情惡化。”醫生的話讓白純鬆了一口氣。
可是——白純有不好的預感升起,讓他的心變得脆弱起來。
他好像害怕莫紀會離開他。
等了一天的時候,到了晚上,莫紀嚴重地被推去安全的病房,那邊有消毒味,是不許誰進入,說進入會被感染的。
白純站在外面望着,透過玻璃看到莫紀沉睡在牀上,旁邊是儀器在突突地跳着。
老天爺,告訴我,莫紀還會不會有危險。
白純的心變得焦急加害怕,好像害怕得知不好的事情的到來。
小紀,你千萬不要出事。
醫生走過來,臉色嚴肅,“你,跟我來,有件事情必須給你說。”
聲音變得沉重,好像有什麼事情在等待他,他在心裡默唸着,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的。
他跟着醫生走進辦公室,坐下,聽到醫生髮話,“對不起,你那病人嚴重到無法手術,正在慢慢地惡化,請你做好準備後事吧,”
“醫生,我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居然叫我去準備後事,這是你醫生的本事嗎?閉嘴,醫生是救死扶傷,怎麼可以忽視病人的病情。”
“小夥子,別激動,坐下來,聽我說吧。”醫生無可奈克地說,“我來給你說吧,病人的病情確實是很少罕見,很少人得了這樣的病,我估計病人的病情早就在幾年前得過的,只是耽誤了幾年的時間,到現在變成了晚期。你那病人,一算還有兩個星期的生命,但是你不可以去碰觸,她身上有傳染性,不知可能性強不強,需要進一步調查。”
一句話沉重地讓白純陷入黑暗,他以爲和莫紀在一起,也許會白頭到老,也許會一輩子,他說好會疼愛她一輩子。
可是現實變得殘酷起來,讓他無法接受。
“小夥子,請你好好珍惜時間。”
“告訴我,有沒有辦法可以治好。”
“不可能,這是晚期,早期的話,可以在幾年前把她治好,她可以活下去,可是現在,小夥子啊,你要接受現實。不是所有醫生都是神仙,可以把誰都治好。”
醫生的話,沉重地打擊白純的心,這是無藥可救了,嚴重到程度了,可爲什麼白純好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注意到莫紀的變化。
白純走出,走在走廊上,痛苦地抱着自己,哭着,淚水從他的眼瞼落下,“小紀……你叫我該怎麼辦。”
他揹着冰冷的牆,淚水從他的眼眶裡打轉着,他知道這一切來得晚了,一切回不去了。
正好同時——
遲暮冬正在洗碗,可是心臟卻一痛,碗從他的手裡落下,落在盆子裡,重重的聲音,清脆的很。
“暮冬,你怎麼了?”聽到聲音,晴純擔心地跑過來,看到遲暮冬捂着心臟,一臉扭曲着。
“怎麼了?暮冬?”
“我的心臟好痛好痛。”遲暮冬捂着胸口,“爲什麼覺得心臟跳得好厲害,是不是出事了?”
在醫院那邊——
白純停止哭的衝動,他在告訴自己,不可以哭,他要笑着陪她度過兩個星期。
可他一想到有一個人的存在,也許改變了……他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