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慕總站在公司的立場堅持要深究,我當然要尊重您的意見,畢竟劉躍華的行爲給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響。”姜南思索片刻,口吻平靜地說,“但是,希望慕總不要因爲我個人的因素繼續深究。這件事確實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畢竟沒有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在我這裡已經過去了,沒必要擴大影響。”
姜南總是這樣公私分明,就是吃了這種虧,也還站在公司立場上和個人立場上一番分析,聽起來好像深明大義,可這話聽到慕銘耳朵裡分明就是委曲求全,他想不通有他出手她在顧忌什麼?
再往深處想一步,慕銘不由得就惱火。他拿她當自己人,纔會衝冠一怒。她卻給他來這麼一套,怕欠人情還是覺得他對她有別的意思?
這女人公事公辦的態度,比起他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倒是公私分明,只是少了點自知之明。”慕銘嘲諷的語氣毫不掩飾,”我向來公私分明,你也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姜南敏感地捕捉到慕銘的情緒,口氣緩了緩說,“我知道慕總爲手下人出頭,對此我很感激。這件事雖然不是因我而起,可怎麼說我也是當事人。直接責任人受到處罰就行了,犯不上牽連無辜,這樣傳出去對慕總影響也不好。”
慕銘心頭微微有些震動。無辜?這裡面有哪個人是無辜的嗎?他不覺得。
可他都發火了,姜南還是平和的口吻和態度,倒是不像假裝出來的格局和氣度。
按照他的經驗,輿論吵得沸沸揚揚,說什麼慕銘衝冠一怒爲紅顏,這正是姜南博眼球的好時機。或者她可以不做任何迴應,順着聲勢拉近和他的關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畢竟,和慕銘沾上邊,好處還是很多的。
偏偏這女人冷靜又公私分明的態度,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還真讓他刮目相看。
慕銘的口氣接着也柔和了幾分,“我說過,這件事我肯定會給你個交代。你也不用聯想那麼多,都是我手下的人,我自然會一視同仁。你也不用爲誰說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是他自己不檢點,裝聾作啞不處理傳出去讓人怎麼議論我?”
話說到這裡,姜南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同樣一件事慕銘有自己的處理方式和法則,更何況他表明了只是站在老闆的角度來處理。
作爲當事人,姜南只能表示自己的看法和想法,無權干涉老闆的行爲。
“謝謝慕總!你給的交代我很已經很滿意了,沒有委曲求全的意思。”姜南頓了一下又說,“謝謝慕總對下屬的保護,明天我就開始上班了,以後會努力工作不辜負慕總的期望!”
下屬?慕銘嘴角抽了一下。
這女人定力真的不錯,但願她始終如一,但願自己沒有看錯人。
慕銘沒作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姜南想來想去,儘快上班纔是正道。
慕銘之前放假給她,多半是讓她躲過處理涉事人員的風波。這固然是慕銘保護下屬的方式,但她不想一直躲在後面。
一來,她只是慕銘的下屬,沒理由接受他太多庇護,二來她內心坦蕩,這件事情錯不在她,沒必要躲着。
第二天,姜南如常上班。
已經打了卡,還每到上班的點,這一小段時間往往是最放鬆的,茶水間成了八卦的中心,每天的話題都不同。
姜南等候在茶水間外面,聽着裡面熱議的話題。
“田悠悠的事情都知道了吧?嘖嘖嘖,真是一夜之間從天堂到地獄啊,之前多少節目求着她上,她都愛答不理的,現在到好,一天之間紛紛解約,光違約金都夠她賠到傾家蕩產……”
“傾家蕩產算什麼,幾個億的違約金還有罰款呢,這輩子都翻不了身,據說賠不起還要坐牢呢!”
“看這樣子肯定是翻不了身了!她本來也沒什麼背景的,還不是攀上了……”
“噓!”
田悠悠是靠慕銘砸錢捧紅的,這在南城都不是什麼秘密。然而,上班時間在慕氏議論自己家老闆肯定不妥,除非不想在慕氏混下去。
那個“噓”,大家心知肚明。
“不知道田悠悠怎麼就突然落到這一步了?”
“還不是失寵了!聽說,她前一陣子都開始逼婚了,肯定是惹惱了唄!”
“新歡總是勝舊愛,你們別說不知道啊,她那時候跑到上班的地方,還打了那誰一巴掌呢!這口氣誰咽的下!瞅找機會還不得報復回來?”
“那誰?你要有本事就說明白點,讓咱們也聽聽,保不齊那天咱們也被一個巴掌打的上位了!”
“切!算了吧,也不看看自己長了那樣的臉沒有,還上位呢,臉打腫了你也夠嗆!”
“誒,你這個人說話怎麼不留後路呢?田悠悠都爆出來整容了,你知道那個姜南不是整出來的?我就差點勇氣,還有一張去韓國的機票!小心我哪天上位了給你穿小鞋!”
“哈哈哈哈……”
“……”
“切!
姜南拿着水杯,站在茶水間門口,裡面好半天才有幾個人一起出來。
看見姜南面色如常地端着水杯出來,那幾個人表情高度一致地嘴角抽搐兩下,貼着牆根邁起小碎步嗒嗒嗒地跑了。
姜南從茶水間出來端着水杯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照常聽徐冰安排工作。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徐冰才從外面回來,走到姜南辦公桌前面,拍給她一張紙。
姜南起身,開口打招呼,“老大!”
“看看吧,公司的最新安排!”徐冰臉上難得的帶了一絲隱隱的笑意。
“什麼意思?”姜南快速瀏覽了一遍那張紙,帶着點震驚從座位上站起來!
“不用問我,要問直接問慕總去!”徐冰衝她挑眉,“我也是剛剛拿到。”
消息太過突然,又是在這種風口浪尖上。
姜南不知道慕銘走的是哪一招。
猶豫了一下,姜南還是捏着那張紙過去敲了慕銘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