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辦公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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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辦公

56.辦公

鬱承與她恰是面對面, 最遠的直徑,但懷歆卻覺得他此刻的眼神令人難以忽略。

她舔了下脣,抿脣笑着否認:“哦,那個不是的, 只是我的一個學弟。”

嗑cp是人類本能, 陶總頗爲可惜地嘆了一聲:“我還以爲是呢。”

懷歆挽了下脣, 沒說話。

李施文好奇地問:“那歆歆有沒有男朋友?”

“這個……”懷歆眨了眨眼, 刻意瞥向鬱承的方向, 直視了他須臾才悠然笑道, “沒有啊。”

男人與她對視片刻, 垂下眼簾,舉起茶杯輕啜一口。

文總在一旁笑着開腔:“那大家有什麼優秀資源都可以給小懷介紹介紹。”

懷歆彎着眼道:“那我就提前謝過領導們啦。”

吃完飯後大家三三兩兩地走回辦公室。懷歆在後面, 聽見文總說一會兒要和鬱承、徐旭一起開個會。

在人羣中鬱承總是顯眼。她凝視着他筆挺的背影, 寬肩窄腰,雙腿修長,嘴角稍微翹了一下。

和他擁有一個共同秘密的感覺超乎預料的刺激。

他對於別人而言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可她卻真切瞭解與他接吻是何種滋味。

一般開會需要一兩個小時, 懷歆回到座位上之後開始心無旁騖地工作。

等到手中的活告一段落,她去茶水間接了杯水回來, 看到微信彈出一則新消息:【來我辦公室。】

懷歆無聲笑了下,多此一舉地問:【什麼時候?】

鬱承秒回:【現在,馬上】

懷歆:【哦】

她重新給自己上了個漂亮的口紅,這才施施然起身, 走到鬱承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沉穩傳來一聲“請進”。

懷歆便推開門進去。

剛關上門轉過身, 她便被人按在外面看不透的磨砂玻璃上親吻。

懷歆掙扎着唔一聲,卻在脣半啓的時候給予他可趁之機。鬱承一邊將她帶向房間裡, 一邊將她抱坐到一旁較矮的立櫃上面。

他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微仰着頸傾近過來。

過了片晌,鬱承短暫鬆開她。但眸子卻仍緊盯着她,輕笑:“幾天不見,就和別人好了?”

他的眼睛裡有未散開的情意,纖長睫羽斂着,半眯着眼看她,眸中意味晦暗不明。

懷歆垂眸,迎着他目光,懶懶問:“如果我說是呢?”

鬱承稍頓一瞬,勾脣笑了。

“不許。”

他扣住她一側纖細手腕,再度傾身過來。

鬱承吻技頗好,吻了好一會兒,直到懷歆快喘不上氣無意識推搡他的時候,鬱承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須臾眯着眼道:“好甜。”

懷歆忍不住低下頭,幾乎想鑽到地底去。

“討厭死了。”她小聲,“動靜那麼大。”

鬱承挑了挑眼尾,湊近她勾脣問:“誰討厭?”

“你!”

他低低地壞笑:“剛纔接吻的時候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

懷歆推開他,跳下矮櫃往外走:“我要回去了。”

“這樣回去可不行。”鬱承從後面抱住她,慢條斯理地笑,“不然大家都會知道我欺負過你了。”

懷歆瞠眸,接過他遞來的鏡子。

好傢伙,這口紅都花得不行了……

也太過分了吧剛纔。

你也知道是欺負啊,她瞪了他一眼,還笑!

認認真真地拿紙巾擦掉,重新塗抹一遍,懷歆這才鬆了口氣。一轉眼又看到鬱承英俊的面容,她紅着耳朵,又拿乾淨紙巾替他擦拭嘴角。

一切全部恢復原狀之後懷歆就想溜,卻被眉眼含笑的男人擒住手腕。

他掌心的溫度有點燙,懷歆難得結巴了一下:“鬱總還、還有什麼事?”

鬱承把她擁進懷裡,垂着眼,似笑非笑地道:“帳還沒算完就想跑?”

“什麼賬?”她睫毛撲閃了下,無辜問。

他稍頓片刻,情緒不明地壓着嗓音提示她:“高高瘦瘦,陽光白淨,年輕,又帥又開朗。”

這樣仰着頭說話讓懷歆有種被壓制的感覺。她試圖推他,但沒推動,憋了一下笑,便就着這個擁抱的姿勢回答:“就,我弟弟的一個好朋友,剛認識的。”

“剛認識就聊那麼開心?”

懷歆歪了下頭,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片晌她悠悠然開口:“哥哥這是醋了?”

“……”

“不要吃醋。”懷歆眨了眨眼,眼神無比嬌俏。她含笑湊過去,在他耳畔輕聲說,“雖然我現在還沒有男朋友,但他不如你贏面大。”

她似是故意,脣將碰未碰,撩撥般地,輕輕一觸就離開。

鬱承眯了下眼,繃着咬肌笑了。

“先回去工作。”他嗓音低沉微啞,警告似的捏了捏她柔軟的耳,“不然我不保證之後會不會弄出更大的動靜。”

-

此次香港之行的進展如鬱承預料中一般。

潘晉嶽六十九大壽,不是整年,再加之家族裡裡外外的各種小問題,也沒有很多心思大辦。

壽宴就在半山別墅舉行,宴請了諸位多年來的親朋好友,席間很是熱鬧。潘晉嶽對於鬱承的出現沒有什麼多餘的表示,照舊與他寒暄幾句,問候日常情況。

鬱承送的禮物是許琮準備的明.朝山水圖,在一衆賀禮中算是中上乘,對於他現在這樣的邊緣化地位來說卻是不多不少剛剛好。且許琮瞭解潘晉嶽的喜好,這是她特地尋來的佳品。

而潘雋送的則是藏傳佛教隨行供奉過的一尊小金佛,顏色昳麗多彩,很是貴重,也不知是從哪裡弄來的,也頗得潘晉嶽的屬意。

除此之外,鬱承還看見兩卷棋譜放在不起眼處,也不知道是出自於誰的手筆。

晚宴過後,賓客都在二樓飲酒盡歡。鬱承在長廊落地窗往下俯瞰,能看到後花園中的情景。

潘耀在歡快地盪鞦韆,旁邊站着一個容色沉雋的年輕男人。

小姑娘玩了一會兒,對着男人伸出粉嘟嘟的手臂,於是男人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大一小兩人笑着說話。

鬱承想那應該就是裘明帆,他並沒有見過父親的其他兩個兒子,原先是因上不了檯面所以一直把他們放在暗處,就像潘晉嶽曾經對待他那般。

不過今天裘明帆能出現在這裡,顯然並不是潘耀所說的“悄悄”進來那麼簡單。

這是父親默許了的。

鬱承低斂着眼凝視他們片刻,底下的男人似有所感,朝二樓上方回過了頭。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碰,裘明帆率先反應,嘴角微微一勾,頷首示意。

鬱承朝他回以一個淡淡的笑,不知怎麼就想到,其實裘明帆和他一樣,一開始都不姓潘,只是前者更識時務,認祖歸宗後一切都以潘爲重,所有身份認證上的名字也已經更改。

不像他,冥頑不化。

鬱承一直不隨潘性,他在家的時間太少,還沒站穩腳跟就被扔到了美國,幾年過去,潘晉嶽都快忘記了他這個人。

回國以後更是沒有一件事是和潘家沾得上邊的,許琮顯然沒有太指望他,所以對這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不過潘晉嶽對此事態度還算緩和,也許有一部分原因正是他這個生母。

聽說裘明帆的母親是滬圈某家的小姐,雖比不上世家大族,但還是要強過現在的潘太不少。這樣的背景還要給人做小,可見潘晉嶽的棋盤裡也不是那麼黑白分明。

鬱承不用改姓,是否還應該感謝父親對母親尚有深重情意,不然潘晉嶽怎會容忍他這般縱意。

真情?

他想到這個詞便覺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沒有過多停留,離開了玻璃長廊。

途中遇到幾個親戚,都是捧高踩低的,看見鬱承也沒有什麼好眼色,冷冷淡淡的。只有小叔潘晉崇親切地同他問了好。

他是潘晉嶽的胞弟,兄弟倆年紀相差近二十歲,一直未曾婚娶。潘晉嶽將潘家的酒店事業交給他來打理。潘晉崇頗有幾分經商頭腦,管理至今商業版圖一直穩步擴張,也頗得潘晉嶽信任。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就作別,鬱承從旋轉樓梯下去的時候碰到許琮裹着絲絨披肩上來,她妝容精緻,但興許是興辦宴會勞累的緣故,氣色難免有些憔悴。

雙方交換了眼神,許琮對他說:“隨我來,你父親在書房。”

書房內有談話的聲音,才甫一走進,裡面就有人出來,是一位世叔家的長輩。

“潘太。”對方問候一句,又朝鬱承淡淡點頭。

許琮端方回禮,鬱承也喚:“謝叔叔。”

待那位離開之後,許琮才敲了敲門,柔聲道:“老爺,是我。”

“進來吧。”

潘晉嶽書房內的擺設頗有講究,文房四寶一樣不少,蕉葉白石品的老坑巖端硯,細膩凝潤,比官窯瓷器還珍貴稀缺,壁上掛着一副明代文徵明的書法真跡,筆走龍蛇,氣概飽滿渾厚。

鬱承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待聽到談話內容轉到引子上了,他才溫和敲門。

“阿承來了?”

潘晉嶽喜怒不形於色:“進來。”

鬱承致禮,在一旁的偏座坐下。許琮瞥他一眼,微笑道:“今日的宴食可還鐘意?我瞧你吃得不多。”

“母親張羅的,自然是鐘意的。”鬱承也笑一笑,“只是魚膾鮑肉雖好,也不可多食。”

潘晉嶽倒像是感了興趣:“哦?爲什麼?”

鬱承擡眸直視他,不卑不亢地回:“凡事講求取之有道,用之有度,欲則生貪,貪則無厭。”

萃茶的水滴聲撲通兩下,他垂低眸,謙和道:“只是兒子的一點薄見罷了,阿爸聽過便好。”

潘晉嶽看了他片刻,神色比方纔進門時緩和不少。許琮不動聲色地觀察,停頓片晌,繼續同他講起方纔的事情。

潘晉嶽瞥了她一眼,沒有制止。

原是在講潘家北京置業的事情,住宅和商業地產都有,此次出問題的是潘雋負責的一處影視城綜合體項目,周邊四至有高端酒店和商業配套。

因爲綜合體存在建設違規的情況,大量商業單元面積未售,而已售出地產也未能竣工並及時驗收交付,最終導致資金鍊斷裂,致使公司嚴重拖欠負債還款。

潘家地產子公司早些年已經分離上市,如今新聞一出股價狂跌,百億多市值一夕之間化爲烏有。

許琮輕聲細語地爲潘晉嶽斟茶:“我看這事也不必太過憂心,十幾二十億的窟窿,大不了從其他地方再週轉一下資金,咱們文旅和餐飲的現金流一向很好……”

潘晉嶽輕輕緩緩地呵出一口氣,面上還是不顯,只不過思慮片刻,望向鬱承:“阿承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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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務之急是注入資金,解決標的項目的違建手續,完成後續復工建設並重振銷售。”鬱承稍頓一瞬,“不過我理解,阿爸擔心的是公司的信用危機。”

資金方面損失慘重只是其次,更關鍵的是聲譽一落千丈,其餘已交付樓盤遭到大量拋售,業主和供應商齊齊施壓,這樣下去信用風險敞口會愈發擴大。到時有可能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潘晉嶽慢慢地盤着掌心裡的沉香壽字佛珠,並不作聲,鬱承斟酌着說:“兒子在想,要不引入一些外來資金?”

潘晉嶽擡了擡下巴,以示鼓勵。

鬱承便繼續道:“找些大型民營私募的夾層部,用它們的牌子爲項目做背書(endorsement,指擔保)。”

許琮插話:“這倒也可以。”

“博源資本新募一期夾層基金500億,再找個國資系的共同組成劣後級投資,將不良資產進行債務重組,應當是可行的方案。”鬱承說,“如果阿爸需要,我可着手推動這事。”

夾層投資股債並重,尤偏債權,投資回報要求較高,大多投的都是地產公司。

國內私募不興搞這套,因此只有幾個大型資管機構有相關的夾層基金,博源是其中之一。

潘晉嶽垂下眼,不急不緩地飲了口茶。

“你有幾分把握?”他問。

許琮不着痕跡給鬱承使眼色,他卻沉吟半晌,才道:“七成。”

很保守的回答。許琮面色稍沉。

鬱承卻並不看她,只是眸光沉靜地等待潘晉嶽的決斷。

牆上的老式鐘錶緩慢轉動,秒針嘀嗒作響,待繞過一圈之後,潘晉嶽將佛串放下。

“那好,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鬱承恭謹應聲:“好。”

潘晉嶽不再看他,只是擺擺手:“阿承,莫要讓我失望。”

“好。”

鬱承頷首,待起身往外走的時候,他稍停住腳,道:“兒子也想同阿爸講一句。”

潘晉嶽睇向他。

“不管小輩們如何替您分憂都是應該的。”鬱承低斂下眼,溫和出聲,“只是阿爸諸事繁多,兒子還是想勸您仔細些身體。”

-

懷歆今日十分盼着下班,可惜今天幾位老闆都在辦公室,順帶着給她多佈置了幾個行業研究任務。有關於戶外運動服飾的國內外競爭情況以及併購案例,懷歆對此並不是特別瞭解,所以入手就花了一些時間。

因爲家住得近,也不用太擔心安全的問題,她一直工作到凌晨一點纔回去。

回家以後去陽臺看了一眼,鬱承家裡窗簾沒拉,燈都是黑的,他還沒回。

今晚是做不了什麼了,她同他道了聲晚安,便直接上牀歇息了。

一直想補上上週末欠下的會面,但是這幾日鬱承再度變得很忙,直到週五傍晚的時候,懷歆終於忍不住,心想着是不是要給他發個消息問一下。

這個念頭剛在腦中轉過一圈,Q.Q就彈出一條語音。

懷歆還沒聽到內容但嘴角已然預先上揚,點開,男人低緩磁性的嗓音在心尖悠悠轉過。

“Lisa妹妹,今晚我們去誰家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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