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中,瘋牛隻感覺到頭頂殺氣凜冽。
連頭都沒有擡的他,一擡手,手中那渾厚的砍刀直接向着頭頂砍去。
雲天雙刺向下,擋住對方的砍刀,同時身體凌空一腳,踢在了瘋牛的胸口上。
瘋牛被這一腳,踢得倒退了三四步,而摔在地上的雲天,則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雙手緊握着雙刺的他,擦了擦被大雨淋溼的臉龐,寒冷的雨夜,一場惡鬥即將展開。
“小子,只會偷襲,你算什麼男人!”
藉着天空中的驚雷閃過,瘋牛看着站在五米開外的雲天。
自己的雙手就是被他廢掉的,仇人見面可是分外眼紅。
“你偷襲我們基地的時候,又算是男人所爲嗎?”
雲天看着那瘋牛手上的繃帶,這個傢伙受傷這麼重,竟然還敢單槍匹馬的衝過來。
那伯爵現在又去那裡了呢,這傢伙衝上來又所爲何事呢。
“你守我攻,這本就是自然法則。”
瘋牛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砍刀,淡淡的對着雲天說道。
“那今天就換我攻你守!”
看着瘋牛那猙獰的笑容,雲天懶得和他廢話。
必須要儘快結束戰鬥,然後再追追擊伯爵他們,畢竟這裡距離邊境線已經不遠了。
所以雲天揮動雙刺,直接衝了上去,暴雨之中,腳踏水花下,雲天猶如猛虎下山。
“那可不一定!”
看着衝過來的雲天,瘋牛可是抱着必死的準備。
所以他更加無懼,疼痛又怎麼可能比死亡更加可怕呢。
一晃手中足有半米多長的砍刀,他也迎了上來。
右腳腳尖一踢那渾厚的刀背,砍刀至下而上的看着雲天撩了過來。
腳力的加持,讓那刀鋒更快,放佛可以劈開雨點的刀鋒,更是向着雲天的肚子襲來。
原本雲天以爲,對方砍刀厚重,所以準備在速度上簡單直接的結束戰鬥。
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這一招。
於是急忙止住前撲之勢,身體原地一個打轉,卸掉慣性後,向着右側避讓開。
那凌厲的砍刀貼着雲天的胳膊撩過,帶起一陣勁風。
一擊不重的瘋牛,另一隻手也抓在了左手上。
借勢一個轉身,雙臂再加一份力道,那渾厚的砍刀,再一次向着雲天襲來。
這就是他引以爲傲的戰鬥方式,厚重的砍刀足有十多斤重。
再以腳力輔助下,掄起來猶如千斤大錘一般的戰鬥方式,讓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當初最勝之時,他一刀就將人攔腰斬斷,大風車一般的揮刀,更是帶着無往不利的霸氣所在。
如此的戰鬥方式,讓雲天一時措手不及,第一次見到有人,把砍刀揮成風車。
連續避讓下,雲天雙刺的靈巧陰柔之力,被對方死死的壓制着。
再加上完全不顧生死的戰鬥方式,讓雲天一時寸步難行。
山風撲面,夾帶着寒冷的雨水不斷落下,但是兩個人卻沒有一絲寒意。
天空中的陣陣驚雷,猶如閃光燈一般。
雨水之中的兩人,不斷的打着轉,面對着瘋牛那凌厲之勢,雲天只能不斷的避讓着。
左右搖晃,砍刀以力敵萬鈞之勢,將兩個人的距離一直保持在一米左右。
無法近身的雲天,面對着移動非常迅速的瘋牛,也猶如雄獅遇到刺蝟一般,無從下嘴。
這大開大合的打法並不算是什麼精妙的戰鬥方式,可完全不防守的瘋牛,明顯就是爲了同歸於盡。
一再的避讓下,雲天不進反退,看着那好似有無窮之力的傢伙,雲天也漸漸明白了。
這傢伙現在打定主意,就是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纏住雲天,好讓他的隊友逃脫。
所以這大開大合的打法很消耗體能,但是他依舊是虎虎生威。
雲天要想贏,只需要一直避讓,等到他後力不濟的時候再動手就好了。
可一旦那樣的話,最少也會被他耽擱二十分鐘以上,這是雲天不能消耗的。
一貓腰,雲天向前一竄,就地翻滾的他從下路向着瘋牛撲去。
那貼着他頭皮砍過的利刃,帶起的勁風颳得雲天腦袋生疼。
險中求勝,雲天必須要儘快結束戰鬥,他們本就比對方少一個人,火力上,更是落後很多。
再加上他們本就是堵,而對方是逃,在這片茂密的叢林中,逃跑可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避開對方一擊,雲天雙刺前探,向着瘋牛的雙腿刺去。
廢去他的雙腿,他可就無法動彈,到時候即便是不將他斃命,他也無法干擾自己。
可就在這時,雲天突然感覺後背生風,瘋牛竟然完全不理會自己的雙腿,砍刀直接向着雲天的後背劈砍下來。
這就是魚死網破的打法,如果雲天不收招的話,即便是他廢掉對方的雙腿,也會被砍刀劈中。
那渾厚的刀身本就很沉,再加上對方手腕之力,一旦擊中必定重傷。
無奈下,雲天只能向着側面一個翻滾,再一次避讓開對方這凌厲的攻勢。
雖然狼狽,但是看着那砍刀深深的陷入泥土之中,雲天算是躲過一劫。
不過此時那瘋牛卻再一次提刀撲來,依舊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幾次近身,都被對方的同歸於盡逼退,雨越來越大,雲天心中也越來越急。
這個瘋牛的速度不減,尤其是那用腳踢刀背的方式,更是讓刀鋒更加的凌厲。
“小子,老子當年上戰場的時候,還沒有你呢!”
瘋牛越打越興奮,把這一戰當作最後一戰的他,潛能爆發。
這一瞬間,他放佛有回到了二十歲的那些年,一身孤傲的加入傭兵團,四處征戰。
隨着戰鬥越來越多,傷勢也越來越多,作爲老兵,他也更加的知道如何在戰場上保全自己。
身爲狙擊手,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肉搏戰了,這可是他當年最喜歡的戰鬥方式。
最後一戰,他終於可以再一次和當年一樣用刀拼殺了。
這把精鋼打造的砍刀,可是陪了他太多年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雲天,渾身上下早就溼透,看着又一次衝來的瘋牛,他現在就是瘋子。
鮮血早就溼透了他手上的紗布,鮮血更是不斷的滴在地上。
十指連心,可以忍着如此劇痛拼殺的傢伙,真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
而此時他只想同歸於盡,完全就是準備要死在這裡了。
如果是平時,雲天當然尊敬這樣的對手,可現在,他是自己的敵人。
他們的手上,沾滿了自己戰友的鮮血,所以這種人不需要尊重。
砍刀閃爍着寒光劈來,雲天雙刺去擋,火星四濺間,雲天虎口生疼。
趁着疼痛,雲天試圖鉗住他手中的砍刀,可瘋牛那一身的肌肉疙瘩,絕不是白長的。
“小子,要是當年,你早就死了!”
看着年輕的雲天,瘋牛冷笑着說道,歲月不饒人,他真的老了。
否則就憑雲天的雙刺,有怎麼可能攔得住他的砍刀呢。
“你已經過時了!”
連退數步,雲天這才站穩,死死抵着那砍刀的雲天,雙腳深深的陷入泥土。
這傢伙的力量真大,雲天雙臂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不過那一雙眸子,帶着無盡的殺意。
“哈哈哈,好了,那今天就讓我這個過時的老頭,帶你上路!”
瘋牛冷笑着,雙臂不斷的用力,雖然越是用力他的雙手越疼,可這疼痛反倒刺激着他的潛能。
雙方正面交鋒,現在成爲了力量的對碰。
死死抵着對方砍刀的雲天,雙眼佈滿血絲。
交叉的雙刺,和那砍刀間的拉鋸戰越發的猛烈,不過形勢對於雲天非常的不利。
對比起強橫的瘋牛,雲天顯得瘦小許多,若不是率先傷了他的手,恐怕形勢會更加惡劣。
不斷後退的雲天,緊咬着牙關,溼滑的地面,無法帶給他更多的摩擦力。
“砰!”
終於,一棵大樹阻斷了雲天的退路,雲天急忙右腳頂在那大樹上,硬撐住對方的砍刀。
看着雲天退無可退,瘋牛更是興奮,雙臂用力下,那鋒利的砍刀一點點的向着雲天靠近。
絕對的力量,再加上砍刀的槓桿,這力道之大無以倫比。
此時不僅是刀鋒的撞擊,就連兩個人的臉,也距離的非常之近。
瘋牛那因爲疼痛而越發猙獰的臉龐,更是在驚雷中清晰可見。
“噗!”
可就在瘋牛全力以赴的準備將雲天頂在樹上的時候,突然間雲天雙手一鬆,整個人趴在地上。
失去了阻力的砍刀,根本來不及收回,直接硬生生撞入了那結實的大樹,鑲嵌在樹幹上的砍刀,也不需要在拔出來了。
雲天的魚腸劍已經在瞬間擡起,鋒利的利刃,更是勾在了瘋牛的肘部。
隨着雲天一個前翻,瘋牛傳來了一聲慘叫,結實的左小臂,頓時和身體分離了。
“都說了,你已經老了!”
就地一個翻滾的雲天,再一次站起身來,看着那失去一隻胳膊的瘋牛,淡淡的說道。
誘敵深入之計完美獲勝,失去了小臂的瘋牛,現在已經是廢物了。
“我還沒死,戰鬥沒有停止!”
鮮血不斷從左臂噴濺開來,而瘋牛卻右手一拉那嵌入了樹杆的砍刀。
怒吼着的他,又怎麼會讓雲天輕易走掉,再次揮刀砍來,此時天空中正好劃過一個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