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命人端來一個紫金匣子,然後把手中的傳國玉璽置於其中,方纔念念不捨的說道:“既爲天下,當與高飛合作,或許這一場好戲,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荀彧深以爲然,當即之下,似乎還有他言要講,而曹操見狀,倒是說道:“文若有何言說,不必遮掩!”
荀彧聽令,當即便說道:“文若卻有話說,只是事關私事,那程昱先生已經辭別袞州,告老還鄉去了!”
曹操大愕:“仲德先生方纔年紀幾何,便告老還鄉?”
荀彧答言:“程昱先生剛及而立之年,只是因爲昨夜之事,幾欲葬送了主公家業,雖主公不曾有降罪,但是程昱先生卻心思難掩,自知謀算失當,所以方纔藉口告老還鄉,實則是自罪矣!”
曹操聽聞此言,倒是大笑一聲:“原來是此事啊!快快給孤家備上一匹快馬,孤家要親自去仲德先生,國之社稷,豈可缺少肱骨之臣,吾不可失仲德矣!”曹操幾欲奔身而走,倒是又在荀彧面前交代一句:“撤掉許都之外的兵馬,孤家還要與高飛有大事相商,這般爲難夥人,倒是顯得孤家沒有誠意!”
荀彧知曉自己主公意思,已經去軍中交涉,不出半個時辰之後,那圍住許都的全部兵馬早都撤去。
高飛端坐許都城內,其身邊奔來一個小兵,附在高飛耳邊細語數句,那高飛的眉目,便陡然挑開了。
趙雲立在高飛身旁,見主公情緒有異,便問道:“難不成是曹操退兵?”
高飛點頭道:“曹操既退兵而去,接下來的好戲便應該由我來操縱了!”
高飛率領許褚、趙雲二將,及着高順的陷陣營,順順利利的走出許都,並無一點阻力,而而且獻帝與伏皇后也裹挾其中。
曹操的手裡握有傳國玉璽,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想那袁術便是玉璽在手,天下我有的思想,比及失敗身死之時,那傳國玉璽倒是早就被袁術送到了自家兄弟袁紹的手裡。袁紹似乎沒有他的大哥袁術那麼蠢笨,但是也不是一丁點的野心也沒有,只不過還在其未萌芽之時,便被曹操這隻黃雀,捕了那螳螂。
所以這傳國玉璽便落在了曹操的手裡,相較於曹操手中的死物,高飛倒是更加看重現在手中的獻帝,畢竟死物不及活物的能量大,所以算是爲了相互鉗制雙方的勢力,各有相讓,便成了現在的局面,傳國玉璽落在曹操手裡,而獻帝及伏皇后二人具在高飛陣中。
冀州大水,也算是高飛自導自演的一出苦肉計,不過這場戲的實際導演,卻是一直坐鎮幕後的“鬼才”郭嘉。
其實按照郭嘉的計策,在張遼一方先行得手,取下青州之時,郭嘉便已經把冀州城內的所有百姓與物質,均轉移到青州之內,然後方纔有水淹夏侯淵及樂進大軍之事!
高飛一衆出得許都之內,並沒有直奔冀州,反而是往青州走去,因爲現在冀州地界,盡皆一片汪洋,死屍浮沉,約有萬衆!
高飛初進青州城,便有張頜、張遼等將領列陣迎接,還有城內從冀州遷移而來的百姓,基本上冀州勢力範圍內的文臣武將,全都出列,卻獨獨不見郭嘉其人。
高飛知道郭嘉病重,所以未見郭嘉,也不以爲怪,在面見原冀州長史辛昆之時,高飛卻在辛昆的臉上,察覺到了異樣之色。
“長史面色不從,莫非有事隱瞞?”高飛察覺異樣,當即喝道。
長史辛昆本就是一個極爲周正的人,丁是丁卯是卯,撒不得謊,所以面見自己主公之厲問,當即便跪立在地,慌張說道:“請主公降罪,臣有事隱瞞,郭嘉大人已經於昨夜子時,於府院之內病逝而終!”
晴空陡然落下一道霹靂,簡直讓高飛不敢相信,昨夜之時,竟是郭嘉病逝之日!雖然說郭嘉身體患病,日益嚴重,隨時都可能有性命之危,但是陡然聽到這個噩耗,高飛還是有點頓目難視!
眩暈之感乍現,高飛突然感覺昨天淋了一夜的雨水,陡然襲上心頭,莫名的寒冷遍佈周身,似乎腳底不穩,頭頂搖晃。當時之際,許褚察覺自家主公異樣,瞬時出手相扶,方纔攬住高飛幾欲傾倒之勢。
長史辛昆見狀,枉自懊惱:“此番主公若是有失,我的罪過便大了!”
高飛醒來之時,只是感覺身邊站立着一個六七十歲的大夫,那白髮老者見狀,面有喜色的說道:“大人已醒!”
這個時候,一般文武大臣盡皆圍到了那老大夫的身邊,繼而面向高飛所在的牀位,高飛在隱約之中,只是略感啞然,“難道我已經如此不堪了嘛,奉孝之死……”念及此處的時候,高飛口中不住的咳了一聲。
許褚及趙雲二人附在高飛牀榻之下,方纔問道:“主公無恙,只是受了些許刺激,加上昨夜雨水風寒,便於府內傾倒!”
高飛知道這是這兩位大將在穩固人心,當即便說道:“我已經無恙,且扶着我下牀!”
許褚及趙雲二人面露難色,不過自家主公實在堅持,便攙扶高飛起身。高飛面見羣臣文武,當即便喝走那個老郎中,繼而對羣臣說道:“我已無恙,爾等無須憂心,只是乍聽奉孝之噩耗,一時難以接受,方纔導致急火攻心!”
長史辛昆引領一班文臣,許褚及趙雲二人作爲武將之首,盡皆稱諾,而高飛面色嚴峻之後,便說道:“既然無事,汝等暫且退下,着辛昆、許褚、趙雲三人留下,有事相商!”
羣臣退下,整個房間之內,只剩下高飛等四人。高飛環顧左右,發現這房間雖然是效仿冀州刺史府而建,但是神韻不似,高飛只道:“這便是青州之內!”
高飛的所有軍馬糧草、糧草輜重,具從冀州之處轉移到了青州之所,而高飛的家眷也是如此一般,不過暫時之下,高飛倒是並未見得自己府中的家眷。
留下長史辛昆,將軍許褚及趙雲二人,高飛本來挺立的身姿頓時弓成了一隻蝦米,口中輕道:“吾感覺自身情況差矣!恐怕青州大事不能自斷!還請三位替高飛分擔!”
說出此番話語的時候,高飛已經顯得有氣無力,被許褚扶在牀榻之上。
辛昆的心裡早就翻騰如海,當時他就不應該把郭嘉先生病逝的消息告訴自家主公,這個消息絕對應該隱瞞下來的,否則也不會至於此種地步!
許褚及趙雲二人臉色嚴肅,似乎對高飛的話頗爲倚重,當即便跪立在地,齊呼道:“我等定當盡心竭力,青州大事,必不會有失!”
高飛暗哼幾句,又斷斷續續的說道:“還有我病重的事情,絕對不能向外透漏半句……此時正是我大計的緊要時刻……絕不容有失!”
話語落地,高飛便示意自己需要休息,而辛昆三人,也告辭退去。
出得高飛房門,那辛昆的腦門上早就汗如雨下,當即便向周圍兩位將軍呼道:“這事情怎麼會至於如此?想來我主的身體一直健康的很,怎麼就會因爲郭嘉先生病逝的消息而……”
許褚神色無奈,只是說道:“是我主過於看重郭嘉先生,纔會至於此等,你我爲臣子的,也只能輔助主公大業在此期間,無容有失!”
趙雲亦附和道:“主公以大業託付我等,還希望我等盡心竭力!”
辛昆心情難擋,只好搪塞數句,便匆忙回府,繼而替主公號令文臣,至於許褚及趙雲二人派兵佈防之事,亦不在話下。
且說這辛昆在回到府上之時,神色難掩,正好見到自己的弟弟辛評身在府中。那辛昆也沒有什麼好脾氣,便不顧自己這個弟弟。
辛昆其人方正,所以纔會受到高飛的重用,而郭嘉之所以肯在臨走之時把大事交代到辛昆手中,也暗中說明這辛昆頗得郭嘉信任,想來高飛與郭嘉二人,是不會一起看走眼的!
辛昆雖周正,但是他的弟弟,卻不大安分。早些年間,辛昆的賢明便聞達於諸縣,而經過縣府舉薦,這辛昆便被薦到當時的冀州刺史韓馥的面前,這韓馥雖然沒有什麼愛才之心,但是左右舉薦,也就給這辛昆安排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差事。後來韓馥身死,這冀州城亦被高飛所佔,而辛昆之人,便顯露在高飛面前,高飛以爲可以重用,便留在左右,任命爲冀州城內長史,爲文官之首。
隨着辛昆一人得道,還有一個隨着雞犬升天,那便是辛昆的弟弟辛評,仰仗哥哥的賢明,這辛評的官職也不小,不過這辛昆對他的弟弟,倒是不太屑一顧。究其原因,還是因爲這個人不太安守正業。
辛評見到自家大哥歸來,便笑嘻嘻的問道:“大哥在刺史府中議事,其他臣子都回來了,怎麼大哥卻這般遲緩,莫不是路上遇到了什麼堵塞?”
辛昆不置可否,便說道:“此等事情,不是你可以知道的,休要再問!”
辛評依舊笑嘻嘻的,似乎不太受他大哥的影響。
辛昆見狀,倒是略有怒氣,叱道:“冀州遭遇如此大事,我主在庭前昏厥過去,汝竟然在這裡嬉皮笑臉,你還有沒有君臣之心?”
這句話一出,那辛評嬉笑的臉上陡然驟停,不過這一停頓的表情卻是不爲辛昆所見。
就在辛昆喝道之時,卻不見身後的辛評有所反應,待到回身看時,卻不見了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