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數萬兵馬置於青州城下,而爲首將軍,乃是三人,中間立於馬上者,乃是華雄;左邊張遼,右邊張頜。
其時,數萬軍馬攻城不已,張遼立在城下,正好看到一人在城牆之上作張望狀,張遼乃暗笑道:“看我一箭!”
只見到張遼左手搭弓,右手拉箭,“颼颼”一聲,一隻羽箭飛出,正好射中那人左胸之上。
一旁張頜左右迎戰,見到張遼之勢,便問道:“不過一小將,何勞文遠動手?”
張遼倒是笑道:“張頜將軍有所不知,文遠曾經在許都城內見過這青州刺史劉岱,適才那鼠目之人,便是劉岱無疑!”
張頜倒是笑道:“這麼說,那劉岱是必死無疑嘍!”
張遼大笑不已:“難道你還不相信兄弟我的手段嗎?”
一陣笑聲傳出,而在青州城內,早有數個兵士攙扶一人回到刺史府上,只見一個肥大扁胖之人,口中哀嚎不已,當時便有府內的管家喝聲道:“快快尋來大夫,恐我家大人不久矣!”
中箭之人,正是劉岱,這劉岱在夜色之中,聽聞城外聲音大作,便尋來左右之人問道,“深更半夜,發生了什麼事情,擾本大人清夢!”
左右之人也不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正在捉急之時,倒是有兵士闖到刺史府上,慌張說道:“有強兵攻城!”
劉岱陡然從睡夢之中清醒,大呼道:“壞了!壞了!壞了……”
劉岱意欲問出是誰人攻城之時,那兵士倒是語塞道:“夜色深沉,難以明察!”
“廢物!一羣廢物!”劉岱大怒不已,現在這個時候,高飛與曹操二人盡皆帶兵出征未歸,而除此之外,又有誰人敢來打青州的主意,劉岱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究竟是何人所爲,不過如此想來,這來攻青州之人,應該不會是什麼大來頭,相比於高飛與曹操二人,現在北方之地,也真的沒有幾個能稱得上有勢力的人物了。
念及此處,劉岱倒是想要上城牆之上看一看,或許只要劉岱喊出高飛與曹操二人的名號,對方定然會知難而退。此時之計,劉岱料想,對方不過就是一幫子人多勢衆的土匪山賊而已,不必忌諱。
劉岱雖有一點小聰明,倒是此種時刻,就算是用腳趾頭去猜測,也不會有一衆山賊土匪會敢去攻打一座青州大城。
夏禹治水,後而爲王,喝令天下,萬民臣服,遂將天下分爲九州,而這青州,自古以來,便是天下第一大州,爲北方之糧倉,不過後來爲張角所亂,始見頹敗。
青州之地,地廣人多,開墾之田地,更是多如牛毛,不過後來黃巾肆虐,百姓逃散,北方糧倉之名,方纔被人漸忘。後來等到劉岱接手青州的時候,情況亦不見好轉。
按理來說,以劉岱之能,壓根就守不住青州城,而高飛與曹操二人皆不取,一直留到現在的原因,其實是因爲高飛與曹操二人在之前壓根就沒有心力再去計較這個青州城,袁紹、公孫勝、呂布之流沒有除掉,取下青州,也不過就是徒增一個累贅,不過現在卻是不同,北方的局勢已經初見端倪,高飛與曹操必須要決出一個勝負來。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而高飛與曹操這兩隻老虎,畢竟仁忍了這麼長的時間,所以高飛今日之出手,倒算是意料之中。
其實留着青州倒沒有什麼壞處,至少有高飛與曹操二人在此坐鎮,旁人是斷然不敢打青州的主意的,不過曹操沒有想到,這青州倒似乎是給高飛留下的。
青州城內,刺史府中,未及大夫奔來之時,那劉岱便一命嗚呼,雙眼緊瞪,似乎臨死之前,也不敢相信這攻城之人,竟然是冀州高飛所部!
劉岱是死在自己消息不通之時上的,他壓根就不知曉此時的高飛已經回身於許都,而且對於北方之地,高飛已經成竹在胸!
劉岱嚥氣之時,青州城內早就亂作一團了,刺史已死,青州之內早就六神無主,而城外攻勢猛烈,青州之內一貫養尊處優的兵士,哪裡承受的住,當即便潰敗不已,城門大開。
華雄高喝一句:“軍士們,隨我攻入青州城!”
張遼倒是大喝道:“劉岱已死,青州當投,擔有抵抗者,休怪本將軍長槍無眼!”
城內還有一衆兵士,早就戰慄不已,猶豫再三,便舉械投降。
張遼笑道:“青州已破,主公之計無虞矣!”
華雄引領一衆兵馬,衝入城內,撞進劉岱之刺史府上,但有不降者,盡皆砍殺!
張頜亦引領一軍,佔據城內要塞之所;而張遼其人,倒是正在給身在冀州之內的郭嘉發信,言說青州已佔。
原來在高飛半路聞訊闖入許都之後,華雄等人便調轉方向,暗中朝着青州奔去,時間算好,待到青州城下之時,正是夜色深沉之際。而郭嘉其人,以爲身體有恙,所以早就被送回冀州之內,調養生息去了。
在高飛之預料之中,有郭嘉坐鎮冀州,他倒是放心的很,所以即使此刻身在許都險境之內,高飛亦不犯難。
許都之內,高飛依舊停留在校場之內,此時正值午夜,月光不明,所以高飛並沒有輕易的轉移陣地。有道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不過這句話在高飛這裡,倒是並不適用,許都之內,也就這麼大點地方,高飛是躲不過程昱的眼線的,而現在之勢,高飛倒是要把自己暴漏在程昱的勢力之內!
大殿之內,程昱暗中調譴兵馬,乃對樂進說道:“劉岱其人,不可堅守,想必此時此刻,青州已破,既然高飛想要取下青州,我便送他一個青州,我倒要看一看,高飛啃得下骨頭,有沒有一副好牙口嚥下去!”
樂進得到程昱之令,當即便呼道:“謹遵先生之意!”
程昱暗道:“文則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時值午夜,一陣大風吹過,原本陰霾沉沉的天空,陡然現出一絲清明,而月色似乎也明朗了不少。
當時高飛見到天空之異,乃暗道:“怕是要下雨了,而且還是大雨!”
趙雲在一邊附和道:“驟雨將來之時,總是先有一陣恬淡的平靜,誠如主公之料,即將有一場血雨腥風來臨!”
高飛不以爲意,乃說道:“既然是血雨腥風,想必定會有膽怯之人,不知……”
趙雲笑道:“我趙雲趙子龍,一貫風裡來雨裡去,未嘗害怕血水白骨,得主公知遇之恩,雖千萬人吾亦往矣,但隨主公之步!”
許褚亦朗聲大笑:“天地不仁,視萬物爲芻狗,什麼驟雨狂風,什麼血水白骨,我許褚通通不懼,主公對天下之執念,我許褚定然要爲主公打下一片可以施展宏圖抱負的錦繡江山!”
高順亦走過來,乃說道:“但得主公一令,我高順拋頭顱灑熱血,亦在所不惜!”
這個時候,一陣朗聲說道:“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破陣斬將,亦如反掌,我陷陣營全軍,願隨主公,征戰天下!”
高飛回頭看去,確是陷陣營全部軍士,乃笑意道:“有將帥如此,有兵士如斯,實乃我高飛之大幸也!”
一旁之處的獻帝及伏皇后二人早就看的傻眼了,獻帝乃尋思道:“這高飛究竟有什麼本事,能讓這一干兵士如此死心塌地的爲他賣命?”
伏皇后倒是咂舌道:“有敵如此,我大漢江山難復矣!”
一時之間,天空之上陡然滴下數點雨水,淅淅瀝瀝,似乎雨勢不大,衆人皆勸諫高飛入帳歇息,而高飛倒是笑道:“狂風驟雨即至,我高飛願意與衆將士同擔當,共榮辱!”
獻帝倒是不堪雨勢,早就拉着伏皇后要躲進營帳之內,而伏皇后見狀,不得已暗歎一聲,倒是不爲獻帝察知。
冀州之內,郭嘉輕咳數聲,乃對府內僕人說道:“外面下雨了嗎?”
一僕人正在爲郭嘉先生讀書之燈,添加燈油,聽到郭嘉先生有問,便出身去看,繼而輕聲說道:“雨勢漸起!”
郭嘉笑意道:“看來我之所料,完全無錯!”
僕人聽聞自家大人如此之所,便想要詢問其事,但是僕人有僕人的規矩,他一個低下之人,怎麼可以打探大人之事!
郭嘉露出笑色,便說道:“你可想要知道吾所言之事?”
僕人搖頭,示意這不是自己可以好奇與關心的。
郭嘉倒是不以爲意,乃說道:“數月之前,主公從幽州初回冀州,見到城內一衆百姓,盡皆被我調去修葺一處溝渠,你可知道那溝渠有何作用?”
僕人搖頭,示意不知,而郭嘉倒似打開了話匣子一般,乃說道:“今夜之雨,便是溝渠之用!”
僕人不解自家大人之意,而那燈油已經添滿,僕人意欲回身在房外靜候,像他這種身份的人,知道的事情越多越有害,所以那僕人已經禁錮了自己的好奇心。
在那僕人擡頭之際,陡然見到自家大人嘴角之上,流出一道猩紅。
“大人且等,我這就去喚大夫前來!”僕人已經有點驚慌失措。
郭嘉輕咳一聲,輕聲說道:“不必了,我的時日不多了,在這最後之際,我要把一件事情交代給你,切記!此事關乎冀州,關乎我主高飛之身家性命……”
僕人神色難具,倒是附耳在郭嘉嘴邊,未及半句話吐出,那郭嘉已然一口鮮血噴出,雙眼翻白,而他的手中,倒有一封信,塞到了僕人的手裡。
僕人見狀,驚呼不已,本能的在郭嘉胸前順氣,而郭嘉倒是斷斷續續的說道:“非我無力……實是……天命難違……咳咳……”
僕人伸出手指,在自家大人鼻息前試探,久久方纔收回手指,暗念一句:“郭嘉先生,歿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