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府上,燈籠大掛,而夜空之中一輪圓月,倒是分外應景,而在圓月之下,正是曹操等人宴飲!
曹操居於主位,而高飛與馬騰居於兩側,當時馬騰倒是以爲不妥,以爲以高飛左丞相之貴,不應與自己同位,高飛倒是大笑不已,“馬騰將軍此言差矣,身在孟德府上,你我便是客,倒是應該客隨主便!”。
當時馬騰略微自解道,“官場尊卑不能忘,馬騰不敢與左丞相同位!”。
這個時候,高飛倒是略顯嗔怒起來,“酒桌之上無君臣,何談官位?”。
馬騰一旁的馬超倒是說道,“父親大人不必介懷,既然左丞相已經發話,父親大人遵從便是!”。
高飛眼光落在馬超身上,果然是一位少年英雄,十八九的年紀,面朗神清,身長手寬,一看便是個練家子,而且英氣逼人,,令人難以相信就是這麼一個少年郎,已經殺戰疆場五六載!
落座待定,酒肉齊上,高飛倒是舉杯相邀於馬騰,馬騰亦舉杯一飲而盡,高飛倒是大笑道,“高飛素聞西涼人皆善於飲酒,今日得見將軍,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不知道一杯能飲,一罈能飲否?”。
高飛命人擡出一個碩大的酒罈子,只見到兩個壯漢,橫着一根橫木,方纔把那半人高的酒罈子擡上來,而當時馬騰見狀,倒是面色陡變,“不知左丞相乃是何意?”。
高飛神色自若,“只是與馬騰將軍飲酒而已,還會有什麼深意嗎?”。
這個時候,曹操倒是說道,“高飛大人打趣而已,這一罈子好酒,乃是瓊漿玉液,豪飲不得,需要慢慢細品,方能品出其中滋味!”。
高飛說道,“來給馬騰將軍斟酒!”。
酒宴之上,有數個女婢,專門爲各位大人斟酒,而聽聞高飛之話,那馬騰面前的酒杯便被斟滿!
馬騰雖然有慍怒之意,但卻沒有發作,在連飲三杯酒水之後,那高飛還在命人斟酒,馬騰便說道,“高大人究竟有何意?”。
高飛並未說話,倒是自顧自的吃菜喝酒,而馬騰喝下多少杯酒,高飛亦舉杯而盡,當時馬超見得父親大人已經難以再飲,便奪過其父手中的酒杯,倒是說道,“既然高大人想要飲酒,便由我馬超作陪!”。
高飛面色微動,“有子如此,夫復何求,且給孟起斟酒!”。
高飛以爲這樣的杯子已然喝的不盡興,便命人換上海碗,一碗酒水足足有一斤之數,而高飛率先仰頭盡飲三碗,隨即說道,“請孟起!”。
馬超字孟起,乃是馬騰的三兒子,其上還有兩位兄弟,不過馬騰此行,只攜馬超隨行,他的兩位兄弟坐鎮西涼!
馬超面不改色,退去裹身鎧甲,接過海碗,單手舉起,仰頭豪飲,“咚咚咚”三聲而下,便倒置海碗,示意道,“已然飲盡!”。
高飛大笑不已,“不想孟起兄弟少年英雄,酒量亦非常,不知還能喝否?”。
馬超並未示弱,便說道,“能飲!”。
高飛又斟酒三碗,一飲而盡,而在臉面貼上酒碗之時,高飛面部露笑,喉嚨一緊一收,三碗酒水便入了腸胃。
馬騰到底不知高飛何意,但是此時的氣氛卻不大對勁,而且曹操身爲府院主人,亦沒有起身阻止,這馬騰還真的有點糊塗了!
馬超再飲三碗,面色未改,但是眼睛已經變紅,而高飛的狀態亦沒有太好過,酒不是這種喝法的,尤其是中國的白酒,白酒不比啤酒,度數更大,酒勁也更大,而且中國之酒,講究是細酌慢品,不可豪飲,而今日之高飛與馬超兩人,已然犯了喝酒的忌諱,喝酒最忌快,最忌猛!
兩個壯漢才能擡動的大罈子,已經見半了,而高飛卻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命婢女斟酒,而此刻的馬騰已經狐疑的很,這平白無故的斗酒,究竟爲何?
當時曹操倒是笑道,“這高大人最喜少年英雄,想必是見到令郎歡喜不已,方纔以酒會友,不礙事!不礙事!”。
曹操神色自若,倒是問道馬騰,“楊奉之死,壽成如何看法?”。
馬騰表字壽成,所以曹操直接稱呼其爲壽成。
馬騰倒是並未醉酒,所以他自有分寸,乃答道,“楊奉之事,壽成亦有聽聞,刺殺當朝丞相乃是重罪,死不足惜!”。
曹操倒是笑道,“壽成真的這麼以爲嗎?”。
馬騰稱是,而曹操倒是唏噓道,“當年我爲洛陽執戟郎之時,便相識於壽成,而今已經有十餘年,如今我爲丞相,壽成爲西涼刺史,倒是頗有滄海桑田之感!”。
曹操提及舊事,那馬騰倒是也唏噓起來,“若是董卓不死,難有我馬騰執掌西涼,若無董卓之禍,漢室天下亦不會如此分崩離析!”。
曹操倒是說道,“壽成之言有理,十年之前,你我決意輔佐漢室,再興天下,而今之日,雖然你我各掌一方大權,但是漢室不興,已然是事實,實在……”。
馬騰見曹操之狀頗爲爲難,便說道,“我馬騰爲漢室之臣,雖然擁兵於西涼,但是亦尊崇於天子陛下,只要天子但有命令,我馬騰萬死不辭!”。
國人好吹,這是一種秉性,與生俱來,而有時候吹大了,也容易閃到舌頭,而這馬騰就把自己毀在舌頭上了,當時曹操聽聞馬騰之話,便拍案說道,“孟起之言不假?”。
馬騰話一出口,便意識到的確是把話說滿了,不過話已出口,只能應承下來,便說道,“此言不假……不假”。
曹操倒是說道,“今日在許都城下,便欲與壽成言說此事,只是不知道壽成兄弟心意如何,此時倒當講之!”。
馬騰自知不會是好事,便怯問道,“不知孟德兄弟欲說者何?”。
曹操笑道,“如今中原難平,北方未定,漢室基業不穩,而爲禍者,當是此人,河北袁紹!”。
馬騰不解,“袁紹其人,關乎天下?”。
曹操點頭,“天下姓劉,而袁氏四世三公,不可小覷,先有袁術在淮南稱帝,雖然被誅,但是傳國玉璽卻在袁紹的手裡,其心必異,而且北方之地,勢力最大者,便是袁紹,只要袁紹能平,北方便定,到時候漢室天下方能安穩!”。
“那麼孟德之意,是想要我馬騰幹些什麼?”,馬騰小心翼翼的問道,當年李傕郭汜二人把持長安的時候,他馬騰便曾經發兵而去,不過當時他的心裡可不是爲了什麼漢室天下,而只是想要分一杯羹而已,不想卻是沒抓到狐狸反惹了一身sao。
時間會改變人的,十年之前在洛陽城裡,他馬騰與曹操二人具是初出茅廬的少年,理想豐滿,現實骨感,等到十年之後,這兩人都已經變了,曹操是深謀遠慮的狡詐政客,而馬騰亦是匹夫之志,市儈之心!
曹操一字一句的說道,“請壽成兄弟起西涼之兵馬,攻打河北袁紹!”。
當時馬騰聽聞這句話,便半張嘴巴合攏不上,而曹操見狀,倒是問道,“難道壽成兄弟有難處?”。
馬騰正待回答之機,一旁的高飛與馬超二人已經酩酊大醉,而馬騰視之,那一罈子酒水已經一空!
馬騰便問道於曹操,“高大人醉成這樣,不會有事吧!”。
曹操不以爲意,“高大人海量,這點酒是不會醉的!”。
在曹操說出這句話之時,高飛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而馬超其人倒是對婢女喊道,“再斟些酒水來……怎麼沒酒了……怎麼沒酒了!”。
當時馬騰意識到馬超的醉態,便向曹操請罪,繼而便喝道於馬超,“丞相府上,安敢醉酒?”。
那馬超已然醉意十分,便不聽馬騰之言,不過剛纔的時候,倒是聽說曹丞相與家父之事,便對曹操說道,“曹丞相勿擾,河北袁紹而已,我馬超馬孟起一人便可破之……便可破之!”。
馬騰不禁眉頭大皺,嗔怪之,“要壞我大事,要壞我大事!”。
曹操倒是不以爲,“孟起侄兒醉了,不可當真,不可當真!”。
這個時候,癱在桌子之上的高飛,陡然起身,對着馬超便說道,“今日斗酒未完,再來!”。
面對此情此景,馬騰方纔反應過來,這可不是一頓簡簡單單的宴請而已,處處都有陷阱,處處都有鉤子,馬騰已然叫苦不迭!
高飛又命人擡上一罈子酒水,再與馬超斗酒,而曹操與馬騰二人亦相談甚歡,不過這馬騰已然在心裡把眉頭都擰成了麻花,因爲很有可能今晚一過,他便要揮師往河北而去!
圓月漸稀,宴席正酣,高飛與馬超二人斗酒斗的不亦樂乎,而在兩罈子酒水見光之後,這高飛與馬超二人便倒地不起,鼾聲呼呼!
酒宴既散,馬騰一衆被安排在曹操府內,而曹操倒是安排了轎子把高飛護送回冀州!
一出曹操的丞相府,府外早有一衆人馬靜候,正是高飛的冀州勢力,而爲首者,便是趙雲,趙雲攬住主公高飛,便送進自己備下的一頂轎子裡,命人擡起往冀州而去!
高飛入得自己的轎子裡,原本發紅的眼珠子突然睜開,輕咳了一聲,暗叫道,“差點被這個馬超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