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雞啼,斗大的一輪太陽從東邊泛起魚白,而在驛站之中,劉關張三兄弟倒是早起,當時張飛便說道,“容翼德去弄些早飯來!”。
昨夜楊奉登門而上,這張飛倒是不知道這廝究竟與他大哥說了些什麼,不過他大哥的房間,夜半之後方纔熄掉燭火,可見這兩人深談久矣!
張飛不敢去問大哥劉備,自己亦琢磨不出來個所以然, 便輕聲說道,“管它什麼鳥事,既然大哥不願意言說,便不該我相問!”。
張飛正在思量之間,碩大的身軀便要出門而去,卻正好撞上一人,倒是把對方撞個踉蹌,張飛正眼視之,不識其人,乃喝道,“汝是何人,竟然敢前來打擾我大哥!”。
那人稱笑,繼而說道,“吾乃高飛大人府上管家,劉季是也,特奉我家大人之命,前來給劉使君送上官服一套,午時三刻,前往未央宮內,覲見天子陛下!”。
張飛聞言,倒是略有喜色,正見得那劉季手中乃有漆盒,便問道,“官服可在其中?”。
劉季點頭,“正是!”。
張飛有把眼神落在劉季的另一邊,說道,“那這個是什麼?”。
劉季左手提着一件漆盒,右手倒是提着一個食盒,乃說道,“我家大人已經爲劉使君備下服飾飲食,只待正午時候,入宮覲見!”。
高飛大喜,一把接住劉季手中的漆盒與食盒,便說道,“我乃劉玄德之三弟,已然了得高……你家高大人之意,速速回去吧!”。
劉季略作遲疑狀,不過這張飛倒是看出了門道,繼而說道,“你家大人是不是說要親自把官服食盒交到劉備手中,回稟高飛,便說是我張翼德接下這些東西,你家大人必然不會相怪!”。
劉季迫於張飛之威,亦不敢說些什麼,不過在確定自己家大人所交代的事情無誤之後,方纔離身而去!
當時劉備聽見庭外有說話之聲,便走出問道於張飛,“你在與什麼人說話?”。
張飛攬着兩個盒子,笑嘻嘻的對劉備說道,“早飯來了,不單是早飯來了,連打個午時覲見天子的衣服也有了!”。
劉備視之,見得張飛手中有兩個盒子,毋庸置疑,一個是漆盒,另一個便是食盒!
劉備並未有驚訝之色,乃問道,“是高飛派人送來的嗎?”。
張飛稱是,而劉備倒是笑道,“看來高飛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未及先吃早飯,劉備倒是把高飛送來的官服抖落開,身材尺寸不用說,單是這衣服的樣式,便有莫大的講究。
劉備三兄弟風塵僕僕從汝南而來,一路簡單,並沒有什麼攜帶的東西,而覲見天子,乃是莊重之事,不可輕心,劉備的一聲尋常莽漢打扮,當然難登大雅之堂,所以纔會有高飛送衣裳而來,劉備並無官職在身,前者平原縣縣令實在是不入流,後者徐州刺史亦是自封,而且現在已經被呂布所奪,所以現在的劉備,除了自稱皇叔之外,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頭銜!
天子不見無名之人,好在劉備有個好祖先,託名於中山靖王之後,倒是劉備給自己貼上了一層鍍金,至於這段宗親的真假,倒是無從分辨,不過皇叔之命實在是給劉備加分不少!
高飛美其名曰,送來的乃是官服,倒不如說是一件蟒袍,何謂蟒袍,天子身着龍袍,俯瞰寰宇;諸侯身着蟒袍,雄霸一方,當劉備展開手裡的衣裳之後,倒是神態陡變!
張飛見狀,倒是不知何意,乃對劉備說道,“怎麼大哥一見這衣服,便神色不好,難道這衣服裡還有鬼怪不成?”。
劉備倒是啞然道,“龍袍繡龍,蟒袍繡蟒,龍蛇一家,蟒爲小龍,我劉備無德無能,豈敢身着蟒袍,倒是折煞我也!”。
張飛倒是笑道,“大哥就爲這事憂心,未免小家子氣了,管他龍袍蟒袍,大哥有什麼穿不得的,有我兄弟在此,大哥穿上龍袍也不是難事!”。
劉備大怒道,“此等言語,不可再說!”。
關羽亦告誡張飛,忤逆之言,不敢亂說,而張飛倒是堵上嘴巴!
關羽乃問道,“大哥還要穿這件黑色蟒袍嗎?”。
劉備神色突然轉喜,說道,“既然乃是高飛送來,我劉備爲何不穿?”。
話說兩頭,卻在在袞州之內的相國府裡,曹操正在庭院之中舞劍。
庭院是四角小築庭,劍是長身青鋼劍,舞的是閒庭信步的招試,倒是頗爲自得。
正在曹操輕身舞劍之時,早有荀彧入得府內,在僕人引領之下,方纔到達曹操舞劍之所,荀彧倒是拍掌道,“丞相好劍法!”。
曹操知道是荀彧前來,便停身止劍,把青鋼劍交到佇立一旁的僕人之手,便示意道,“汝等退下!”。
荀彧見得庭院之中並無旁人,乃附身到曹操耳旁,說道,“高飛給劉備送去一件黑色蟒袍!”。
曹操笑意十分,“既然劉備要穿蟒袍覲見天子,我曹孟德也得身穿黑蟒袍,否則便是駁了高飛的面子!”。
荀彧倒是說道,“丞相以爲劉備會和楊奉等人聯手嗎?”。
“如果劉備不和楊奉等人聯手,那我昨晚的數罈子美酒豈不是荒廢了?”,曹操見荀彧頗有自信之色,便反問道,“難道文若已經胸有成竹?”。
荀彧笑道,“楊奉、董承之人,已然中計,此刻最成竹在胸之人,當屬此二人,即使是楊奉之流能夠殺掉朝中兩位丞相,但是冀州、袞州兵馬如何自處,恐怕楊奉在朝堂殺人,後堂便有兵變,所以以楊奉等人之立場,必須依靠一位有軍事實力者,方纔能鎮得住局面,此時此刻,劉備是不二人選,所以楊奉必然會想方設法說服劉備,到時候卻要看楊奉的口舌之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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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說道,“昨夜之時,楊奉已然入得劉備所在之驛站,文若以爲劉備會從楊奉之言乎?”。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但有好處,劉備不會不從,不過以劉備之謹慎,倒是未必會全盤信於楊奉!”,荀彧一針見血,倒是頗得曹操讚許。
曹操“咦”了一句,“你是說,劉備想要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計?”。
荀彧點頭,“楊奉但若得手,劉備必害之;但若失手,劉備必然脫身事外!”。
曹操倒是反問一句,“可殺劉備乎?”。
荀彧不置可否,只是說到,“當日在徐州城內,高飛被劉備所害,亦沒有下殺手,而且劉備乃是天下名士,圖之能成事,殺之能招禍!”。
曹操稱是,暗說道,“正午時分,未央宮內舉事!”。
與此同時,身在冀州的高飛,倒是清閒的很,既沒有練劍養性,也沒有深謀思慮,倒是在府內與一班姑娘佳人一起吃着早飯!
高飛居於主位,貂蟬在左,雙兒在右,惋心在後,而飯桌之上除了這四人之外,還空出了一支碗筷,乃是爲袁翎兒留的!
袁翎兒患傷,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而且神志盡失,恍如三四歲的孩提一般,高飛見狀,倒是心疼不已。
袁翎兒身體不便,高飛倒是爲她量身定做了一把類似於輪椅的東西,取松木爲輪,樺木爲椅,雖然需要人推動,方能行動,但是已經是窮盡高飛之心力了!
袁翎兒之情況,已然不能食用尋常食物,高飛乃命人在三餐之際,以米粥、牛乳、羊乳等好消化,不需要咀嚼的食物相喂,雖然袁翎兒性命無虞,但是卻消瘦無比!
之所以給袁翎兒預留碗筷,倒不是希望有一天袁翎兒能突然好轉,繼而同上餐桌飲食,高飛的想法很簡單,只是在表明,袁翎兒乃是一家之人,所以在有高飛的飯桌之上,必然會有袁翎兒的位置!
自從袁翎兒到了刺史府上,這府內的原先的三個女人,倒是消停了不少,而且她們三人輪流照顧袁翎兒,彼此之間的吵嘴也少了許多,這倒是出乎高飛之意料!
飯桌之上,高飛儘量保持着這三個女人的平衡,倒也不是爲了別的,只是想要儘量減少自己的麻煩!
吃飯之間,雙兒倒是問道高飛,“怎麼今日不上早朝嗎?”。
話說高飛每次出行,都要帶回一個女人來,不過這次幽州之行,卻沒有見到高飛身後有女人的影子,這雙兒倒是又問道,“幽州之地,民風彪悍,想必女子也是性烈的很,怎麼高大哥沒有看上一個嗎?”。
高飛啞然,“今日無早朝,正午時分,在未央宮內倒是有天子接見皇叔劉備,到時候卻有朝中大臣侍奉左右,至於你說的怎麼沒帶回一個幽州女人,想必你是猜錯了,我差一點就帶回來一個,不過……”。
這個時候,雙兒倒是嗔怒道,“你怎麼還敢有色心,難道府內之女子,還不夠你瞧的嗎?”。
高飛哈哈大笑道,“不過是念想府中屋舍不大夠用了,等我騰出空來,便要在重新修葺這刺史府,再多蓋出幾百個房間,到時候也好金屋藏嬌!”。
雙兒怒氣不已,惋心倒是嗤笑起來,就連貂蟬也忍住不笑出聲來,倒是隻有雙兒一人慍怒,這個時候高飛倒是笑道,“不開玩笑了,有你們幾個,我高飛久知足了,豈會再敢沾花惹草!”。
雙兒轉怒爲笑,反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我高飛什麼時候騙過雙兒!”,高飛神色自若,不過已經開始暗中叫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