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之間,入得漁陽城內,但是出乎高飛意料的是,這田楷竟然會使出如此狠辣之招數,全面封鎖漁陽城,簡直把高飛與哥舒玲瓏兩人置於一座死城之中!
夜色已經降下,整個漁陽城內有如人間煉獄,只見到城內千萬戶百姓盡皆殞命,屍體橫陳,白晝之時,高飛懷抱哥舒玲瓏,在衆多軍馬之中躲閃,但是全城百姓如何能夠躲得掉,盡皆被撞入的軍士,砍殺殆盡!
衆多百姓不明所以,見到昔日城內的軍士今天竟然對自己刀劍相加,紛紛睜大着雙眼,似乎不敢相信,但是刀鋒落下的時候,一腔熱血灑出,便不由得衆人不信!
高飛躲在暗處,亦看得分明,自言自語道,“我高飛連累城內之百姓,實在是愧對!愧對!”。
時間轉換,日頭在中空,變爲落下西山,而百姓之哀嚎亦漸漸消失,因爲熱血已經變成冷血,都做孤魂野鬼了,不過轉瞬之後,那冷掉的血忽然又變的熱了起來,因爲田楷已然下令焚燒漁陽城!
先殺城內百姓,以絕高飛後路,再四面焚城,以確保高飛必死!果然夠毒辣,高飛念及此處的時候,亦欽佩這田楷之人,竟然肯以一城之百姓爲高飛作陪,真是氣魄的很!
城外已然堆積數堆薪火,火油淋遍,硝石圍城,而當時田楷率領衆位軍士,一把火苗扔進了漁陽城內,只見到一道火光乍然竄起,如一條蜿蜒火龍咆哮之勢,飛騰入得城內,而早在白晝期間,田楷便下令軍士衝入城中,見人殺人,見房燒房,已然把城內霍亂殆盡,而田楷此法,亦不過想要之高飛於死地罷了!
漁陽城內,亦被田楷安排好了薪草硝石之類,只要這火勢一起,漁陽城便是一座活生生的蒸籠,就算是高飛插上翅膀,亦難以逃脫!
田楷見得火光大起,臉上露笑,對左右之人說道,“這城內的百姓也休要怪我田楷心狠手辣,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今日我便要燒死這高飛,爲大帥除掉一心腹大患!”。
田楷從右平城歸來,自然知曉公孫瓚在賀蘭山後的敗績,亦知曉公子的死訊,公孫瓚把一切的事情都推在了高飛和哥舒玲瓏的身上,雖然事實上也都是他們倆乾的,所以這公孫瓚在被高飛以詐兵退回的時候,大怒不已,而往河北袁紹之處送的信件,亦沒有什麼消息,所以這公孫瓚才坐立難安,急招幽州諸境大小將領一十二人,往右平城議事,而田楷便在其中!
面見大帥公孫瓚,田楷便建議發兵賀蘭山,夷平羌族,鏟蕩賀蘭山,而公孫瓚對高飛總是有顧忌,乃道,“緩兵之計,不可強攻,傳令幽州全境,嚴防緊守,本將軍要伺機與哥舒玲瓏等人決一雌雄!”。
田楷領命,乃從右平城而回,不想竟然在自己所轄治所漁陽,發現高飛及哥舒玲瓏二人,這田楷當時便大喜過望,“此乃天之將我立功也!”。
而高飛與哥舒玲瓏二人倒是頗遂田楷其意,慌忙之間,逃入漁陽城內,正中田楷下懷!
當機立斷,只要能殺高飛,田楷可以不計後果,所以便有這竭澤而漁之計!
當時高飛與哥舒玲瓏二人具在城內,乃見火光,都有驚訝之色,不過高飛的反應倒是比哥舒玲瓏小上一些,因爲高飛早就識破了田楷之毒計,只不過是高飛沒有預料到,這田楷竟然行事如此急促,既然不給自己反應的時間!
哥舒玲瓏一直躺在高飛的懷中,方纔清醒了片刻,便見得城外滔天的火勢,乃有懼怕之色,說道,“怎麼回事啊?”。
高飛故作笑意,把入城的事情說了一遍,而言之田楷縱兵殺民,哥舒玲瓏亦有怒色,“此人怎麼可以無恥!竟然肯殘殺一城之百姓!”。
時值午夜,一輪圓月當空,分外皎潔,不過已然被這漁陽城的煙火遮掩住了光芒,高飛倒是昂起頭顱來,似乎在觀察着什麼,在聽到哥舒玲瓏之話的時候,高飛倒是遲疑了片刻,乃說道,“成王敗寇,你我現在也只能說說這田楷的心狠卑鄙了!”。
哥舒玲瓏傷勢漸緩,已然從高飛的懷抱之中掙脫出來,卻問道,“現在如何是好,難道要在這城裡被烤成焦屍嗎?”。
高飛收回向上的目光,手上有一個砂煲,不知什麼時候裡面已然充滿了藥材粉末及清水,而高飛又找到一塊房樑上的斷木,引起火來,用砂煲煮着藥!
哥舒玲瓏見狀,雖然搖頭,卻有欣喜,“都快要死了,還喝什麼藥啊?”。
哥舒玲瓏說話的時候,肺腔用力,便抻到了脊背,而後背之上的傷口微微顫動,這哥舒玲瓏便是一陣刺痛!
高飛見得哥舒玲瓏有痛苦之狀,乃說道,“喝了這碗藥,就不會疼了!”。
哥舒玲瓏突然想要發笑,但是說什麼也笑不出來,而此時高飛倒是問道,“你爲什麼要騎馬救我,繼而活生生的接下了田楷的那一槍!”。
哥舒玲瓏倒是沒有回答高飛的問題,反而反問道,“那你現在又爲什麼要給我熬藥,不去想逃生之事!”。
高飛笑道,“逃出漁陽城的最佳時機已然錯過了,當時你還在昏迷之中,爲了表達我對你平白無故遭受田楷一槍,所以我決定和你一起留下來了,不過看現在這個架勢,火光滔天的,估計你我是出不去這漁陽城了!”。
此時高飛手中的湯藥已經到了火候,而高飛等着湯藥涼了下來之後,方纔遞給哥舒玲瓏,“這藥對你有好處,快喝了!”。
現在的情況是,高飛與哥舒玲瓏兩人在內城之處,左右人家盡毀,而從外城一路燒過來的火光,已然迫近高飛兩人的所在地,用一句話來形容,馬上就要火燒眉毛了!
哥舒玲瓏接過高飛的砂煲,倒是以一個豪爽的姿勢,咕咚咕咚的把整個砂煲,一飲而盡,倒是把高飛看的笑了,“這是藥,不是酒!”。
哥舒玲瓏抹着嘴角,已然感覺到了周圍火光的迫近,渾身zao熱不止,眼見得便要與高飛葬身火海,這哥舒玲瓏倒是突然笑了,笑意闌珊!
高飛不解,問道,“死到臨頭,有什麼好笑的?”。
哥舒玲瓏倒是說道,“你知道爲什麼下得賀蘭山之後,我說羌族人的規矩,乃是男人騎馬在前,女子緊隨其後,你知道這其中有什麼緣故嗎?”。
高飛搖頭,不過哥舒玲瓏倒是扭捏的說道,“羌族人之中確實有這種規矩,不過這卻是夫妻之間的規矩,夫君者爲天,要在面前,人qi者爲地,乃爲身後……”。
在火光的映襯之下,那哥舒玲瓏的面色陡然變紅,而額頭之上,已經有密密的汗珠滲出,雖然此種情形之下,倒是頗顯得這哥舒玲瓏的女性魅力,但是高飛卻也知道,實在是熱火逼來所致!
高飛止住哥舒玲瓏繼續說下去,反而擡頭看着半空的隱月,而哥舒玲瓏倒是不解道,“你看星星月亮幹什麼?難道會救我們出火海嗎?”。
高飛搖頭,不過這哥舒玲瓏倒沒有什麼失望之色,反而說道,“想來今日便要與高飛大哥同死於火海,玲瓏倒是沒有什麼心之不甘,能與高大哥葬身一處,倒也……”。
這次高飛又打住了哥舒玲瓏之話語,乃說道,“今天你我未必會死,白晝之時,我在城內觀察了許久,發現城內還有一處小湖,就在此地之北,想必那個方向上還沒有火勢蔓延,你我可以躲在哪裡,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未及哥舒玲瓏表態,高飛已然抱着哥舒玲瓏在懷,往身左之處疾馳,而高飛身後,火借風勢,已然如瘋狗一般,惡撲而來!
高飛身形晃動,已然落身於一處小湖之處,而當時哥舒玲瓏在高飛之懷,略有欣喜,但是當她看到周圍之景之時,神色亦有慌張!
高飛察覺到哥舒玲瓏的異樣,乃問何故,但是哥舒玲瓏倒是在思慮片刻之後說道無事,當時火勢已有燎原之勢,高飛迫不得已,便抱着哥舒玲瓏,跳入了那湖水之中!
說這個地方是個湖泊,倒是有誇大的嫌疑,不過就是一方池塘罷了,不過這池塘倒是比高飛想象的要深很多,以至於高飛落水之時,差點以錯誤的估計,令哥舒玲瓏嗆水!
池塘的一般深度,換成高飛容易理解的單位來算,有一兩米也就罷了,不過這個池塘以高飛入水之後的感觸來算,少說也有四五米,按照古代的長度單位來換算,也有了將近兩三丈深,這倒是出乎高飛意外!
不過這水深便有水深的好處,只要有足夠的水,高飛與哥舒玲瓏二人便能躲過此劫!
念及此處的時候,高飛便問懷中的哥舒玲瓏,“你會水嗎?”。
哥舒玲瓏搖頭,所以高飛緊緊的抱着哥舒玲瓏的身軀,生怕她溺水,而哥舒玲瓏生長在塞北之地,善於騎馬卻不會游水,倒也是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