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看見眼前的這條粗莽漢子,竟然跪在自己面前,有點無以爲繼,雙手扶起了張文遠。
“我雖有爭取天下之心,但是苦於沒有根基,況且自己資歷尚淺,先容我幾年時間,歷練一番再說吧,約定三年怎麼樣,等我有了根據地,必定前來請文遠兄隨我左右,馳騁江山!”。高飛強按下自己心裡的喜悅,這個張文遠就是張遼啊,三國時期的猛將,文武兼備,先後侍奉過幾個主公,但是都不得意,最後歸於曹操,幫着曹操打下了半壁江山,看來此刻已經被高飛給截胡了,但是他打着算盤,現在的自己的確和外面的流民沒有什麼區別,怕這個張遼現在跟了自己,到時候吃不了苦頭,三天兩頭就跑了,那就真是失去一個人才啊,並且厚此薄彼,損失的就不是一點點,這種險,高飛不能冒。
張文遠沒有起身,而是雙手抱拳,“主公心懷大志,張某實在佩服,願意全力支持,這個青州城門官也不做了,主公式微,文遠更當鼎力相助,願隨馳騁,不復怨言!”。
高飛看這個張文遠也是一條真性情的漢子,也不好在做推遲,否則傷了人家的情誼,倒是顯得高飛不通事故了。
“也好,有文遠在左右,大事可成,但是現在還並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董卓勢大,不可與之爭鋒,需得小心謹慎,文遠還是且去城門,待我謀劃一番,再做打算,還有自己的感冒,哦,是風寒啊,並未好轉,還得在你這裡住上幾日,須得擔待一下!”。
“主公放心,且安心養病,以後再做圖謀,文遠阿妹精通一些醫術,再給主公調理幾天就可痊癒,那我先退下,請主公休息”,張文遠轉身離了屏風退將出去。
“那個你妹妹叫什麼名字啊?”,高飛最後一刻還是沒有板住自己的好奇心。
“阿妹喚作子衿”。
高飛在嘴裡念着名字,感覺心情大好,但是身上依舊睏乏一些,而且剛纔喝了一碗不知道是啥的東西,苦的要命,而此時的高飛病痛加上疲憊,已經又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了,腦袋一栽躺在牀上,但是古代的牀板不比席夢思,有點生硬,不過很快還是見到周公了,但是在恍惚之間,高飛感覺到周圍有人,而且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傳入口鼻,但是依舊眼皮昏沉,擡不起腦袋,高飛已經猜到是誰了,並且有點夢幻的意味。
高飛完全清醒的時候,聽到一聲雞叫,或者說,一聲雞叫叫醒了高飛,休息了不知道多少時間,高飛感覺渾身舒暢,伸伸懶腰的時候,看見張文遠的妹妹走來,不過這次不是端着藥碗,而是早餐。
一個紅木的盒子裡,有三四個碗碟,拿近高飛的牀榻,細看一眼,大概是什麼穀類的一碗粥,還有一個饅頭,一碟鹹菜,高飛也不管什麼禮儀之類的,上手就是吃,右手託着粥的碗底,咕隆咕隆的就喝下去了,旁邊的子衿看的傻眼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拘小節的人,“那個,還有飯嗎,在給我盛點唄,還有就是這些太素了,有肉沒?”,子衿止住自己的驚訝,急忙跑了回去,一會之後,又拿來了些飯菜,還有醬肉,高飛大快朵頤,風捲殘雲,吃的差不多少的時候,又問,“妹子你吃了嗎?”,對方搖頭,高飛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咋還沒吃呢?”。
“客人先吃,客人之後,子衿再吃”。
“這都是典型的封建思想,什麼男尊女卑的東西都是狗屁,過來一起吃,咋倆正好湊一塊”,高飛遞給子衿筷子,“這個我沒有用,都是手抓的,你就用這個吧!”。
子衿有些猶豫,因爲眼前這個男人所說的一些話簡直就是駭人聽聞,但是感覺這番話說的卻並不像些別的市井之徒一樣驕橫無理,細思慮的時候,雖然離經叛道,但是恍惚間也有些道理,子衿倒是笑了,尤帶着一點扭捏,因爲女孩子和別的男人如此近距離的貼在一起吃飯,只能是自己的相公纔可以,而高飛看到了子衿緋紅的臉龐,可能感覺有點不太合適,匆匆的結束了吃食,立在一邊,搭着話茬,“你哥呢?”。
“哥哥他今早執勤,早早的就走掉了!”,子衿不知道這個叫做高飛的人和他哥哥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看他哥哥的態度,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只有你和你哥哥一起居住嗎?”,高飛感覺自己像是個查戶口的,不過此時不扯些別的,估計這個姑娘是吃不下飯的。
“我和哥哥自幼孤苦,從小相依爲命,所以這個家裡只有我和哥哥兩個人”。
“看這不也是吃完了嗎?”,高飛打趣,而子衿也嗤的笑了,“看來沒有那麼難爲情嘛!”。
高飛感覺自己的病情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想要下牀活動活動,而子衿怕高飛有閃失,在旁邊攙扶着,兩個人感覺怪怪的,不過高飛倒是很享受這種氛圍。
觀察了幾下之後,高飛知道,張遼的家在青州城偏北的地方,離出城的北門簡直好遠,看來當時着實是迷離了,不過因果循環,結果還不壞,至少因緣際會,收了張遼這麼一個小弟,沒準以後還能把他妹也摟草打兔子,想到這裡的時候,高飛才反應過來問子衿,“自己在這裡多少時間了?”。
子衿說,“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
三天的時間不長不短,而他和雙兒約定回去找她的日子也差不多了,不過高飛現在的狀態還真是未必靠得住,“還是叫張遼去找雙兒吧!收個小弟白用不用!”。
子衿聽不太懂這個高飛的話,不過女人家話不能多的德行,子衿還是謹記的。
張遼的房子緊緊兩個房間而已,看來也是不太富裕的,而高飛自己就佔了一個,爲難這兩兄妹了,高飛也感覺不太好意思,不過世態如此,也只能先委屈委屈。
高飛想到了一件事情,問子衿,“識字嗎?”。
“認得一些,哥哥雖是武將,書也讀過一些,有教過我的!”。
“不太好意思!你高大哥是個文盲,不識字的,能不能教教我啊!”,高飛想到了《太平要術》,還有就是一個大字不識的主公,在這個時代怎麼混都丟臉啊!
“好啊!”。
子衿進到一間屋子裡,裡面有一張桌子,還有一些紙張書籍放在上面,高飛看到之後,略有感嘆,“雖然沒有見到張遼武藝如何,但是文韜武略裡面的文韜應該是不錯的,不愧爲儒將!”。
子衿拿着毛筆,在墨盤裡蘸一蘸,就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高飛看着都眼熟,但是就是認不出來,最後子衿揭曉答案的時候,高飛有點想罵操蛋,早知道今天如此,就應該生在香港的!
高飛圍着子衿轉了一天,小有收穫,摸到了一些簡體字和繁體字的竅門,子衿很是驚訝,因爲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在一天之內學的了這麼多的字,對這個自稱爲高大哥的人,更加佩服了幾分。
高飛賣弄着小聰明,糊弄糊弄了這個小姑娘,頗有意思。
天色轉黑,而張遼也沒有回來,高飛表示奇怪,而子衿到說不要緊,“哥哥在軍旅,時間不定的,不用擔心”。
夜色黯淡下來,不見張遼回來,高飛就鑽進了屋子裡,點着一個油燈,拿出了自己懷裡的一張人皮書。
人皮風乾,柔軟如膚,高飛拿出來人皮放在油燈面前,映着點昏黃的燭火,高飛看見三個大字,“太平道”,然後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跡,果不其然,一切都被高飛猜中了,“南華老仙絕對是個老狐狸,他可不是爲了什麼天下安定,而是爲了道門”,高飛料定這個南華就是太平道教的,而他所謂的夢中傳教無非就是變個戲法,弘揚教門而已,高飛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喜悅的表情,“看來這個張角命中無福,消耗不了這份天澤,如今就讓我高飛來替你完成未盡的心願吧,還有那個南華老頭的”。
一個白天的成績不錯,高飛已經可以基本看的懂這本《太平要術》上的字了,而“太平道”三個大字後面,跟着一行小字,“入我道門,黃天爲神,陰陽五行,尊者大成”,高飛也沒有看出來具體的什麼意思,不過不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即使自宮,未必成功”這麼蛋疼的東西就好,高飛翻着手中的人皮,字跡分成上下兩部分,各有題目,一個是“兵謀”,一個是“武略”,高飛徑自的朝着下半部分“武略”看過去,字跡略有生澀,而且都是文言文,單個字拿出來都是認識的,就是湊在一起,不知道講的是個啥,高飛有點爲難,“看來還得繼續學習啊!”,高飛一聲嘆息的時候,突然看到外面來了一隊人馬,舉着火把,生硬的闖進屋子裡來。
高飛大驚,“難道被張遼賣了?”,高飛一下子從牀榻上驚起,把手中的人皮塞進了胸口裡,但是發現不妥,藏到牀底下,高飛正在琢磨往哪裡藏東西的時候,就有幾個武將人物破門闖了進來,高飛菊花一緊,直接把那張人皮塞到褲子裡去了,還有點涼。
闖進來的武將,後面跟着十幾個舉刀的士兵,看見房間裡有一個人的時候,對後面的人說,“給我搜!”,然後十幾把刀就架在了高飛的脖子上,而房子裡已經被翻的底朝天了。
高飛有點不知所措,如果是被張遼賣了的話,那就已經沒有狡辯的東西了,但是他也就知道自己是個假冒的伍長而已,難不成這裡還有什麼信息量嗎?
正在高飛狐疑的時候,軍士後面衝出了一個女孩子,是子衿,而子衿好像認識這個領頭的,但是領頭人好像並不給她面子一把把她推開,看着眼前的這個被架住的男人,“如今董相爺下令,全城全境搜查一張人皮,任何人都不能例外,給我搜身!”。
董卓青州一戰而大勝黃巾軍,已經被朝廷封表爲太師,一時之間,威名遠播,權傾朝野。
高飛心頭一涼,“我去,張角的屍體被董卓這個老匹夫發現了,而那個老匹夫也在找《太平要術》,真是大意啊!”,一個軍士收回了手中的刀,徑自朝着高飛走了過來。
此時,門外一人聲音大喝,“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