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之後,江淮之間陳軍突發變故,將相失和,原帥周瑜與新帥陸遜矛盾漸生,兩人不相往來,而後,周瑜受不了陸遜之氣,終於開始有所行動。
由周瑜率三萬陳軍不聽陸遜管教,忽自離去,前往沛郡一帶主戰場助戰,而留下陸遜率剩下七萬士卒繼續徘徊在江淮一帶。
有消息稱,周瑜與陸遜甚至大罵出口,兩人關係破裂,陸遜對周瑜不敬,周瑜也對黃毛小子陸遜頗多輕視。
反正兩人是鬧僵了,周瑜此次離去,帶着自己的老部下,逼陸遜下了一道軍令,卻去了主戰場,陸遜是鐵青着臉送周瑜走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朝着對曹軍有利的態勢在發展,只是曹軍不知。在去主戰場的路上,路至一半,周瑜忽然停頓下來,急令士兵進入芒碭羣山之中,把軍隊藏匿起來。
而後馬上兵分兩路,一路由陳武領一萬士兵,多置旗幟,讓其自去沛郡主戰場,另一路周瑜自己卻率軍秘密藏於芒碭山脈中,準備適機而動。
當然,這消息適時地傳到了曹營曹仁極其衆將耳中,對此,曹營衆將也看法不一。
曹仁麾下首要謀士滿龐聽完這消息後只是不信,“什麼?怎麼可能,消息來源是否可靠?”
一斥候將領回道:“確實屬實,末將親眼看到周瑜率軍離去,就快到達沛郡了,請將軍早做決斷。”
衆將皆震驚不已,滿龐仔細一想,略做沉吟道:“難道是周瑜故意用計,想要直接取我下邳不成?”
“軍師多慮了,我下邳安若泰山,周瑜數年來寸功未立,他能有什麼計策?”不得不說,這些年來數次以來的藏拙,周瑜在曹仁心中的形象並不好。
說到底,周瑜只是林凡的書佐出身,雖然官居高位,但真實的戰場勝績並沒有多少,前兩次陳軍北伐,周瑜率軍皆被曹仁所阻,不由地讓他生出了一些驕縱的想法。
“將軍且不可大意,周公瑾既然能身居高位,自然有他的本事,且不可大意。”作爲軍師,滿龐還在盡職盡責地勸說着。
“偶?周公瑾有何本事,軍師不妨直說。豈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曹仁讓滿龐實打實地一說,滿龐還真說不出來,周瑜率軍的功績也沒有多少,大部分跟着隊友混戰績,也說不出口,這時候滿龐看着曹仁有些自滿的模樣,沒來由地覺得不妙。
這是一種感覺,隱隱約約,歷年來的戰場經驗讓滿龐養成的感覺,卻非常不明顯,也無法以此來勸曹仁。
曹仁這些年來,獨領一軍,拒敵於江淮之間,隱隱有曹軍第一將的稱號,舉個簡單的例子,假如曹操要分兵作戰,那麼偏軍主帥必將是曹仁沒跑了,由此可見曹仁威名。
滿龐還有些小心,其他人就沒這份心思了,高覽有些着急道:“將軍,如果周瑜目的真的是在沛郡主戰場,那麼我等就應該早有作爲,否則便是將壓力全部放在主公身上,主公兵力二十萬,本就不及陳軍,現在又有變化,恐怕以現在沛郡的兵力無法抵擋周瑜側面而去的夾攻啊。”
曹仁略略點頭,“不錯,本帥就是這個想法。”
滿龐冷靜再勸道:“將軍,先不用急,等看看情形在說。主公麾下二十萬大軍,足以堅守,就算周瑜率軍趕去,想來收效也不大,不必驚慌,只需發書給主公知道即可。”
曹仁眼神半眯,略有些傲然,搖搖頭道:“伯寧你有所不知,我欲出兵破敵,先聲奪人。”
滿龐大驚失色道:“將軍不可啊!我軍本就是劣勢,若一個不好,恐遭萬劫不復之果,將軍三思啊!”
曹仁不爲所動,“伯寧啊,正是我軍劣勢盡顯,才讓我有了出兵之慮,你可知大兄他爲何先行一步南征?”
滿龐沉默着不敢說話了。
“我軍本就勢弱,治下之地更是一步一步被陳軍蠶食,好不容易纔拼湊起三十萬大軍,這也是最後的資本了,糧草也不足一年之用,長此以往消耗下去,我軍不戰自潰,由此,大兄才聯合劉備出兵南征。”說着說着,曹仁一改溫順,變得暴躁,“可恨那劉玄德,雖是聯盟之名,處處留力,端的狼子野心,不然南征戰事又豈會如此不順!”
滿龐繼續沉默,曹操與劉備又不是一家人,自然是心懷鬼胎,各有打算。
別看劉備佔據了幽州與幷州,還有其他各郡,但幽並自古便是窮州,錢財不濟,劉備現在比不上林凡,也比不上曹操,在三地諸侯當屬最弱。
而且幽並接壤外族,還得留守兵力抵禦外敵,無形中就更弱一籌。就說現在,劉備組建起二十萬大軍,能用的其實就只有十萬,另外五萬在北境戍邊,五萬在中顧應首尾。
值此困局,那劉備自然要尋機生變,才能擺脫困境。在劉備的心中,讓曹操先和林凡消耗,好讓他從中漁利。
這其中也有問題,牽扯着一個臨界點,搞好了,林凡與曹操皆弱,劉備卻能趁勢而起;搞不好,曹操被林凡幹掉,劉備就是下一個。
其中干係,就看劉備自己能不能把持住了。
當然,曹操也有算盤,甚至他能忍讓陳留郡與濟陰郡落入劉備手中,在曹操心中,劉備畢竟還弱,還威脅不到自己,最大的敵人應該是林凡,所以曹操通過忍讓的方式,和劉備達成聯盟,攻守互助。
自然而然地,這裡面也牽扯到一個臨界點,搞好了,曹操能滅林凡,同時劉備雖然強大一點,也在曹操可控之內;搞不好,他與林凡各有損耗,劉備從中做大。
其中干係,也是看曹操自己的本事了。
滿龐沉默,他比曹仁等將看的更遠,就從戰略的眼光來看,劉備所作所爲也並沒什麼錯,他對於劉備也並沒有多少怪罪之意,提及劉備時還會再加讚歎,而不是曹仁等將一幅咬牙切齒的模樣。
究根結底,還是亂世之中各憑手段,曹操自己應該也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纔對。
誰是錯的?又有誰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