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還是先下令收兵吧,等來日多備攻城雲梯,再戰不遲!”蔡瑁身邊有謀士語氣焦急地勸道。
蔡瑁臉色陰晴不定,好半晌後他終於重重地一點頭,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撤兵!”
隨即鳴金收兵聲音響起,正在攻城的叛軍不禁鬆了口氣,紛紛快速從城牆下退走了。
如此,虎頭蛇尾,叛軍第一天的攻城戰不到半日功夫就宣告失敗。
其後,蔡瑁命令軍隊四面將宛城團團圍住,同時又加派人手多制雲梯。
一夜過去了,城裡城外兩支大軍統統陷入了一個不眠之夜。
城外的蔡瑁睡不好覺,他乾的這勾當,就是和時間賽跑,一旦失敗就全家玩完,他怎麼可能順的好覺。
而城內的二鳥就根本沒睡,昨日的攻城戰,讓二鳥知道形勢的嚴峻,郡兵之所以爲郡兵,根本沒進入林凡的兵員統計中,就是因爲自身不夠優良,此時宛城之中的郡兵,平日裡抓抓賊寇到還行,真的上了戰場,戰鬥力低下的令人髮指。
說是郡兵,和城外叛軍戰鬥力相差無幾。
又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戰鬥力或許還不及城外叛軍。畢竟城外叛軍是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就心裡狀態而言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天剛矇矇亮時,蔡瑁叛軍便有了動作。在一陣如雷的戰鼓聲中,一隊隊的蔡瑁叛軍士卒在此扛着雲梯從四個方向朝宛城逼來了。
城上自然也有準備,一聲聲長鼓短號聲響起,城頭之上迅速組建起防禦。睡眼惺忪的二鳥也立刻清醒了過來,也顧不上睡覺了,再次挺搶親自在城頭督戰。
“通通通”城頭上的戰鼓針鋒相對的響了起來,衆郡兵受戰鼓激勵,士氣不禁一振。
所有的流程跟前天差不多,只不過這次雲梯更多了,城下還有粗壯,木頭製成的簡易攻城車,在狠狠地撞擊着城門。
蔡瑁叛軍士卒吼叫着沿着雲梯向上攀登,而宛城中郡兵則沒命地往下投擲石塊檑木。
交戰一天,還是寸功未立,蔡瑁叛軍又灰頭土臉地滾下城去。
如此反覆,有四日之久,城中郡兵雖損失不少,但終究沒讓叛軍拱破城頭。
情況在第五天的夜裡發生了改變,戰爭日久,終於是讓蔡瑁找到了機會,原來城中蔡瑁設下的奸細隱藏的更深,卻沒讓二鳥揪出來,等過了五天之後,忽然從暗處冒出來,開了西城門。
蔡家在荊州乃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根深蒂固,又詳細計劃了此次叛變,賭上了自己全家姓名,手段自然更加多變。
等二鳥反應過來之時,西城門已經被蔡瑁叛軍佔據,兩軍就地展開巷戰。
這些日子以來,蔡瑁叛軍損失慘重,已經不足萬人,而城中郡兵還剩下三千,照這個比例損失下去,蔡瑁是絕對不可能沾一點便宜的。
本來是萬無一失之局,卻在被偷偷開了城門之後改變。
幸好戰局穩定在西城門口一點,城門口較窄,兵力的優勢發揮不出來,兩軍就此地展開攻伐,各自爭着一口氣,看誰先撐不住。
而此時,二鳥卻帶人正在往陳公府中趕去,路上遇到了嚴畯,兩人結伴同行。
“情況危急,還是速速帶公子與主母出城暫避爲妥。”危急時刻,嚴畯還是繼續說着他的方法。
二鳥卻一聲不吭,繼續往前走去,嚴畯看情形不對,立刻叫住二鳥,厲聲問道:“將軍,你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自然是要請夫人與公子出面整軍,鼓舞士氣,我軍可一戰而退叛軍!”
嚴畯驚駭莫名,“大膽....荒唐.....眼下亂戰,暗箭無數,你敢如此?”
話不多說,嚴畯也拉不住二鳥,徑直讓他闖了進來,見到了公子林赫以及一直跟在身邊的張紘。
“將軍,城中局勢如何了?”林赫也已經成人,虛歲也到舞象,自有聰慧,通治達體。
“回公子話,城中情形不妙,二鳥斗膽,還請公子出面整軍,鼓舞士氣,我軍必能一戰而勝!”二鳥單膝跪地,行了個標準的將軍禮,但口中說的話卻放肆,令張紘也大吃一驚。
個人的出發點不同,張紘也逐漸老態,沒了昔日的冒險精神,當下只是以林赫爲主,不動聲色地前進一步,暗暗護住林赫。
“是否不夠妥當?”
二鳥卻不以爲意,繼續道:“此時城中就差一口氣,便能將叛軍壓出城外,只要公子或夫人出面,定能鼓舞士氣,如何能算不夠穩當?”
二鳥再往前一步,強硬之勢盡顯。
卻不料此時,從陰暗處竄將出來一人,高呼道:“大膽,二鳥將軍,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鄧伯苗?!”林赫驚呼一聲,卻是鄧芝,他對於鄧芝也不陌生,只是鄧芝高來高去的,林赫也不知他怎麼從府後竄出來的。
復而驚疑地看着鄧芝與二鳥,林赫知道他倆同屬暗閣,卻意見相佐,有點奇怪,“你倆...”
“公子不必生疑!”鄧芝先見了一禮,而後爲林赫解釋道:“主公爲公子留下一支暗閣,末將並不統屬於他,有末將在,定能保護公子衝出重圍,請公子放心。”
“未必!”二鳥也上前一步,繼續強勢。
對於鄧芝來說,本來是隱藏在暗中秘密保護林赫的,今日要不是二鳥太過放肆,他也不會出來的,眼下就和二鳥槓上了,也上前一步。
城中明明打的火熱,這些善戰將軍卻不在陣前,反而在府中相爭,也十分怪異。
“好了,莫要再爭了,孤心中已有決斷,欲去前線整軍,切勿再言。”林赫眼中卻顯露出決斷之色,立刻下了決定。
嚴畯與鄧芝等人要說危險,但看了林赫果斷的模樣,也說不出口了。
張紘眼中卻露出欣慰神色,雖然他也覺得暫退爲妙,但林赫既然做了決定,不管結果如何,其中果敢之意,就值得他欣慰了。
而二鳥眼中,也莫名地生出欣慰神色,林赫逐漸有了林凡當年的神采,自然是一件欣慰的事。
“孤乃林氏嫡長子,註定顯赫,有孤去整軍便已足夠,到不用勞煩孃親了!”林赫輕聲說一句,小小的身影中卻滿是上位者之氣,威風不可言,令人肅然起敬,欣然領命。
話不多說,林赫輕騎快馬,率領衆將已經來到了陣前。